“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臥室裡繞起了一陣迴音,空氣彷彿在一刻間凝結,彼此的心臟離的那麼近,那麼近,可心跳的節奏卻證明了兩個人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巴掌聲響起的那一刻,安慕希的心也跟着支離破碎。
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着,晶瑩剔透的淚如斷線的珍珠,再也控制不住。
她怎麼也沒想到,厲時御會說出這般無恥的話!
厲時御陰沉的俊臉上留下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可他感覺不到疼,因爲內心一剎那的震撼令他一時沒回過神來。
安慕希顫抖沙啞的聲音幽幽傳來,“厲時御,你想知道我的第一次給誰了嗎?那我就告訴你,我的第一次被一個人渣給強了,他真的是個人渣!”
她偏生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渣!
安慕希費力推開眼前的男人,撐起身子,伸手抹了抹眼眶的淚,步伐沉浮的離開了別墅。
渾身上下疼痛都在衝她叫囂,尤其胸口的位置,疼的她幾乎呼吸不過來了。
外面的天空一片陰暗,颳起的大風吹的樹枝搖擺,地面上的灰塵隨風飄揚,讓人睜不開眼睛。
安慕希並未顧及,穿着單薄的灰色休閒套裝,拖着拖鞋,彷彿行屍走肉般,步履沉浮的走出了別墅。
我的第一次被一個人渣給強了!
厲時御的腦海徘徊着安慕希最後一句話,他的怒火越燒越旺,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憤怒。
人渣?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人渣敢動他厲時御的老婆!
男人渾身散發着幽冷可怖的氣息,俊顏黑沉無比,他拿出手機撥出風塵的電話,冷聲命令,“給我查這三年來安慕希所有的行蹤,我要詳細!”
天邊像一塊巨大的鉛沉沉的壓了下來,頃刻間,一道電光劃破天際,發出巨大的轟鳴,雯時,大雨就像是天塌了似的,鋪天蓋地的從空中傾瀉下來,豆大的雨滴打在了病房的窗戶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安慕希站在病牀邊,目光清冷的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小希啊,我本來也不想告訴你的,可是沒辦法,你爸爸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我們家的積蓄都花光了,不得已我纔打電話給你的。”
安慕希幽幽的目光打量着牀對面的女人,濃妝豔抹,身上的裙子雖然算不上是多奢侈,但也是知名的國際二線品牌,價位動輒上萬,關鍵還是近來的新款。
安慕希冷笑,“有錢給自己打扮,沒錢給自己的男人治病,你可真是我的好繼母。”
蘇慧抿了抿脣,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裙子,表情有點尷尬,眼神閃躲,“呵呵,這個……這個是一個朋友送的。”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闊氣的朋友?要不讓她也給爸贊助一點醫藥費?”
蘇慧被安慕希逼問的無言以對,看着她清冷的目光,怒不敢言。
如此所見,蘇慧並沒有機會和那些家庭理論劇一樣盡情的去當一個惡毒的繼母,因爲安慕希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也因爲安慕希本身性格強硬,根本容不得她爲所欲爲。
雖然安長禹並不疼愛這個女兒,但安慕希因爲她母親的事情也對這個父親恨入骨髓,簡單來說,這對父女並沒有濃厚的感情,一見面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吵架都是家常便飯。
因此安慕希也極爲少回那個家,尤其是在結婚之後,也只是逢年過節纔會回去,但幾乎都是把東西放下就走。
“醫生怎麼說?”安慕希皺了皺眉,尤爲煩蘇慧那副表面柔順,內心奸詐的的樣子。
“這個……醫生說……”蘇慧低着頭,吞吞吐吐,那會兒醫生跟她說病情的時候,她顧着玩手機,根本沒留意醫生的話。
安慕希的表情又冷了幾分,“蘇阿姨,雖然我知道你當初和我爸結婚是因爲我家那點財產,你們之間有沒有愛情我不知道,但你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做的太明顯。”
“小希,不是的……”
“如果你想找下家,我不攔着,也攔不住,但只要你還是安長禹的妻子一天,就麻煩你盡好該盡的義務。”安慕希冷冷的看着她,意味深長,“你知道,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說罷,看了眼病牀上面黃肌瘦的男人,安慕希轉身離開了病房。
蘇慧上一刻怯弱的表情立馬被怨恨所代替,她面色生怒,緊緊的拽着拳頭,不屑的冷哼,“哼,拽什麼拽,等我和安長禹離了婚,看我怎麼收拾你,賤人!”
低聲咒罵完,蘇慧嫌棄的瞪着牀上的男人,“安長禹,你看到了吧,你的女兒壓根就不管你,反正你家老底也沒了,我要什麼你也給不了了,不如你就死了算了吧,那樣也省得我麻煩。”
說話間,蘇慧的眼底竟然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
“安小姐,您父親是肝癌中期,儘早手術的話,成功率會有一半以上,但是在此之前,請您先把所欠的費用交清,否則我們也很難安排。”
“多少錢?”
“這個您可以問問您的母親,患者每天生成的費用我們都會在當天結算給患者的家屬。”
“那……手術費呢?”
“十萬左右,不包括後期康復治療。”
“好,我知道了,謝謝……”
安慕希一臉沉凝的走出主治醫師的辦公室,背靠着冰涼的牆,她長舒一口氣,蒼白的臉覆滿憂鬱,心口越發沉重。
她苦澀的勾了勾脣,10萬?她三年沒有工作了,以前的積蓄加起來估計也只有三五萬,言言又還在警察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慕希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心下苦笑,老天爺,看來你是存心不給我好日子過呢。
無精打采的回到病房,安慕希無力的推開門,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大驚失色,拔腿就衝了過去,“蘇慧,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