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慕希答的很平靜,只是語氣略顯無力。
經過昨晚事,她徹底死心了。
空洞的雙眸望向窗外飄零的細雨,安慕希蒼白的脣牽起一絲苦笑,“言言,你知道嗎?我終於明白了。”
“明白什麼?”
安慕希沉吟片刻。
“他不愛我,不是因爲別人,而是因爲,他本來就不愛我……”
天,那麼沉,那麼沉,沉的讓她覺得喘不過氣。
七年前,她無意撞進那雙晦暗如深的眸子裡,眉眼如霜,冷漠疏離,她卻如掉進了深潭一般,自此不能自拔,泥足深陷。
佛說,有緣的人,他的存在能驚醒你所有的感覺。
她信了。
他們的確有緣,否則如何能成爲夫妻,卻是爲什麼,他心中早有摯愛?
安慕希緩緩垂下眼睫,掩下眼底的落寞,心,泛着絲絲的疼。
方言言看着縮腿坐在白色牀上那道孱弱的身影,有些愣住。
認識安慕希十二年,她從來沒有看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卑微,落寞,絕望。
愛情就像是兩個拉着橡皮筋的人,受傷的,總是不願意放手的那一個。
木頭希,你真傻!
傻的讓人心疼。
出院後,在安慕希的要求下,方言言直接把她送回了別墅,因爲不放心,一直等到照顧她吃了晚餐後才離開。
此時,安慕希正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清澈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手裡的避孕藥,一臉沉凝。
吃,還是不吃?她有點猶豫。
若是吃,她已經流過一次產,這樣吃下去對身體或者對以後受孕會不會有影響?
若是不吃,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萬一厲時御知道了要她去打掉豈不是更殘忍?
清秀的眉煩躁的擰在一起,安慕希靠着椅背,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沉思。
“御,這就是你們的婚房嗎?”
樓下,突然傳來女人嬌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要比這個更大更漂亮的房子,好不好?”
“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入耳膜,簡言意閡,卻透着無盡的寵愛。
安慕希心一沉,臉上劃過一絲酸楚……她甩了甩腦袋,不讓自己有任何顧影自憐的機會。
深呼一口氣,把避孕藥放回了包包裡,起身,往門外走去。
罷了,反正她已經準備跟他離婚了,他愛怎麼樣也跟她沒有關係。
樓下客廳的沙發上,那對正在擁吻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睛。
就這麼飢/渴?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她的尊嚴踩死在地上?
像是感受到了某道鄙夷的目光,厲時御怔了下,卻只是慢條斯理的結束了親吻,順手把女人攬在懷裡,冷淡的目光朝樓上看去,恰巧對上那雙平靜的眸子。
又是那種不以爲然的平靜!
該死!厲時御皺了皺眉,心底就這麼竄起了一團怒火。
在他眼裡,安慕希除了虛僞,會裝之外,一無是處,如果一定要說她有本事,那就是能輕而易舉的激怒他!
安慕希沒有看男人懷裡的女人,只是迎着厲時御陰鷙的目光,緩步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