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離開後,厲時御就沒有在回來過,安慕希被困在這個奢華卻清冷的別墅裡,每天度日如年。
這樣的日子,就彷彿是回到了她還沒和厲時御離婚時,她每天盼望他回家的時候。
孤單,落寞。
唯一不同的是,不是在爲他。
是了,和他走到今天,她更加確定了他們之間的不可能。
所以她現在很冷靜,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更要命的是她那天在打電話的時候,厲時御不知道怎麼又突然折了回來,和風塵交待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的之後,順帶把她手機給沒收了,三分鐘之後,連家裡的網絡和電話線都斷了。
安慕希盤腿坐在沙發上,無精打采的把玩着手裡的遙控器。
外面驕陽似火,可她心裡卻陰雲密佈。
所以,她現在是被厲時御給囚禁了嗎?
正鬱悶之時,客廳外突然響起動靜。
“夫人,真的抱歉,總裁特意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許踏進客廳半步,我……”
“放肆!你知道你現在是在跟誰講話嗎?讓開!”
“……夫人,非常抱歉!”
“反了你,我最後說一遍,讓開!”付妍兒惱怒的瞪着門口攔住自己的黑衣人,怒斥。
安慕希眉心一動,立馬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她幾乎已經想象出,如果待會兒和付妍兒見了面,又該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她不想和她正面衝突,更害怕氣着她。
所以,還是不要見的好。
於是她趕緊穿上拖鞋往樓上跑去。
卻不想,付妍兒也在同一時間衝了進來。
“站住!”尖銳的呵斥從背後傳來。
安慕希腳步一頓,閉上眼睛,非常無奈的深呼了一口氣。
暗暗調節好臉上的表情之後,她轉身,卻不想,會突然迎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繞起了一陣迴音,安慕希的臉被打偏過去,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耳邊嗡嗡作響,彷彿連腦袋都當機了一下,可憐付妍兒的力道之大。
“安慕希,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賤的女人?”
付妍兒指着她,憤怒的低吼,“你回來做什麼?你到底回來做什麼?你在r國不是和姓顧的過的很開心嗎?怎麼?玩膩了那個又回來玩我兒子是不是?”
“你說你,自從顧卓揚出現之後,你就一直周旋在他們兩個之間,你玩弄別人我管不着,但是我請你別再回來禍害我兒子!安慕希,我一忍再忍,是因爲知道時御是真的愛你,可你現在的行爲真是讓我心寒至極。”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逼我真正對你下狠手,時御愛你捨不得殺你,可我恨你,所以,如果你再繼續這樣纏着我兒子不放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滾!”
付妍兒一口氣歇斯底里的怒吼,衝擊着安慕希的耳膜,更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的刺穿了她的心臟。
她知道,在付妍兒眼裡,她早就下賤不堪了。
不,或許不止她,在所有,不理解她的人眼裡,她現在,就是一個犯賤放.蕩的女人。
是啊,從來沒有人,站在她的立場爲她考慮過她的處境,所以她受人唾棄,受人鄙夷。
可是沒關係了,真的沒關係。
安慕希緩緩垂下手,指尖微微顫抖,她握了握拳,始終沒有擡眸去看付妍兒的表情,也沒有解釋一句,便大步往外走去。
“安小姐,總裁說你不可以離開半步。”門口,兩個黑衣人突然攔住她,面無表情。
安慕希低垂着眼睫,可她依舊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她不需要說。
“讓她走!”付妍兒走過來,冷聲命令。
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滿是爲難,“夫人,這……總裁的命令,我們真的不能違抗,那是掉腦袋的事啊。”
付妍兒冷哼,“怎麼你們以爲,和我作對,就能活的好好的嗎?”
……
此時,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這是五天以來,安長禹第三次站在這裡。
只是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以往的那種平靜。
“厲時御,我不知道小希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待她,但我想告訴你的事,你一天不放了她,這件事我一天都不會罷休,哦對,我也不知道你囚禁她的原因,可你連我們父女見面都不給,是不是未免太沒有人道了?”
安長禹一慣溫和的臉上難得覆滿了怒意,他站在辦公桌前,微微凹陷的目光夾着一絲薄怒,定定的看着大班椅上悠然自得的男人。
一會兒對小希深情款款,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一會兒又連基本的尊重愛護都不懂!完全看不懂厲時御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的安長禹,內心是崩潰的。
“說完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終於慵懶的開口,狹長的眼尾挑了挑,菲薄的脣揚起冷淡的弧度,“說完了就請便。”
厲時御隨意的瞟了一眼門口的方向。
雲淡風輕的姿態無疑是給正心急如焚的安長禹火上澆油。
“厲時御,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闖入我的辦公室,我念你是她父親纔對你一再容忍,我還過分?”厲時御冷笑道,宛如神祈的臉上掛着絲絲冷酷的傲慢,如同帝王般不可一世。
“你如果不把小希關起來,還不讓我們父女聯絡,我又何必做些無禮之舉?”
“到底是我兒子把她關起來的,還是你女兒犯賤主動送上門的還不一定呢!”
辦公室的門徒然被推開,一抹端莊的身影走了進來,只是那聲音和說出的話,犀利的讓人不敢恭維。
厲時御看着氣勢洶洶進來的付妍兒,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擰。
這段時間,她真的太過於鬧騰了,關鍵還盡給他添亂。
安長禹偏過臉,對上付妍兒充滿諷刺的眼睛,“安長禹,怎麼,你女兒出了問題,來找我兒子興師問罪來了?”
安長禹特別不喜歡聽這女人講話,真的。
勾了勾脣,安長禹以同樣嘲弄的口吻迴應道,“厲夫人,你們厲傢什麼都是首屈一指,可我卻沒想到,你顛倒是非的能力也是一流。”
“你什麼意思?!”付妍兒慍怒的瞪着他,忽然,她冷冷一笑,“我現在突然有點理解安慕希爲什麼這麼賤了,從小沒了媽,又是被親爸和後母連手趕出家門,缺乏家教,所以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安長禹,要說你女兒真有什麼問題的話,那你就是最直接的責任人。”
“你說話客氣點!”安長禹老臉一沉,滿是不悅。
“我這還不算客氣?我不客氣的話你以爲我會跟你說話?哦,對了,好心提醒你一下,安長禹,你不是想見你女兒嗎?滾吧,她現在指不定已經到家了。”
安長禹和厲時御聞言同時一愣,接着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媽,你說什麼?”厲時御臉色一凜,聲音極其清冽。
“你放小希走了?”安長禹的眼底閃過一抹光芒。
付妍兒故意略過厲時御的問題,雙手環飽,高傲的瞥了安長禹一眼,“對,我讓她滾了。”
安長禹愣了半秒,接着,突然朝她鞠了個躬,付妍兒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麼?我還沒死呢,真晦氣!”她怒道。
“不幹什麼。”安長禹老臉有點痞。
“我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祖宗十八代!”
吊兒郎當的話語落下,安長禹趕緊跑出了辦公室。
卻恰好與迎面而來的風塵撞了個正着。
可安長禹沒顧那麼多,一門心思就掛念在女兒的身上。
他要趕緊看看,如果小希受了半點傷害,他都會找厲時御拼命!
辦公室裡,寒氣瀰漫,隱隱約約還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風塵快馬加鞭的跑來跟厲時御彙報情況,卻不想“罪魁禍首”已經在這了。
“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厲時御鋒芒的眸中散發着危險,深如古譚的黑眸裡彷彿蟄伏着猛獸,隨時都能將人吞噬。
付妍兒微驚了一下,因爲她輕易的看穿了厲時御此刻的憤怒。
可是片刻,她突然無奈的嘆了口氣,“時御啊,你想恨媽媽就恨吧,總歸我就是不可能再接受安慕希!”
“我不需要你接受她!”厲時御忽然低吼,聲線冷的毫無溫度,“媽,我說過這件事你不要管,爲什麼你就是不聽?”
“她如果就待在r國我當然不會管,可她爲什麼回來?爲什麼一邊和顧卓揚搞曖味,一邊一回家就粘着你?爲什麼她犯賤你也要跟着沒底線?厲時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是你不是你媽我!”
“她沒有粘我,是我把她騙到別墅,是我把她關起來的!”
付妍兒臉色一僵,“你……你說什麼?”
“這個答案你滿意了?所以你知道我廢了多大力才把她留下?”
付妍兒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以前倨傲不可一世的兒子哪去了,她不敢想象他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她只知道,因爲安慕希,他們母子的關係越來越遠,越來越僵。
特別是那雙時刻充滿憂鬱的眸子,讓她越發覺得陌生。
回過神,男人冷冽的身影已經大步朝門口走去,付妍兒心急之下,突然隨手掃起辦公桌面上的一直鋼筆,鋒利的筆尖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厲時御,你敢踏出這個門半步,我立馬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