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又在一起吃飯？”何清邈開着車，褚璣坐在副駕駛座上：“嗯，很久不見了。難得聚一聚。”
“這次回去只怕以後的業務更多了，比爾昨天開會也說了。以後華東的所有業務直接跟總部掛鉤，不在跟北京總公司有所關聯。”何清邈扭頭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褚璣：“你這回做了華東的總經理，以後我們平級了。”
褚璣摘下墨鏡：“是不是怕我的業績比不上你們？”
“你今年第一季的業績已經是總部下屬幾個分公司中最高的，國內的幾家跟北京總公司平級的下屬公司都被你甩了下去。看樣子趕上北京不在話下。”何清邈很勉強地笑起來：“有一天你超過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可以去給你做副理？”
褚璣看着前面，將墨鏡又戴了上去：“這件事我決定不了，還是問問比爾的意思。昨天我在他辦公室跟他談了很多，只怕華東那邊不僅僅只限於傳媒宣傳這一方面。”
“本來北京的傳媒是要比你那邊便利很多，你也知道的。這邊不僅僅是藝人多，就是傳媒也多，競爭也大。所以總部的決定還是要長遠得多。”何清邈從後視鏡裡面看見褚璣放在後面的幾個大包：“東西都裝在這些裡面，這邊的房子找好賣家了？”
“交給中介公司了，不打算賣。北京這邊房價一漲再漲，賣了不划算。先租出去，噹噹包租婆也好。”褚璣搖頭：“拿不走的就扔在房子裡了，全拿走也沒用。”
“那你在律師樓的簽字怎麼樣了？雖然你是來辦自己的事情，多半時間還是陷在公司裡。”何清邈很少看見褚璣有過眉開眼笑的時候：“上次當面跟他吵起來，我倒是沒想到這個人會這樣。”
褚璣戴着墨鏡看着前方，絲毫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丫丫，幾天沒看見媽媽。有沒有想媽媽？”剛一回到家，褚璣就是迫不及待地抱起在阿姨懷裡玩笑的兒子：“來，讓媽媽好好看看。”
“你每天打電話回來跟她說話，掛斷了就開始找媽媽了。”李阿姨將褚璣拿回的包通通歸類放好：“每天幾乎是到了你下班的時候，就會在窗戶那兒看。一一啊啊叫個不停。”
褚璣聽見這麼說，一下子抱緊了兒子：“丫丫，會叫媽媽了？”
“媽……媽”丫丫糾結一下子，很快就從熟悉的香水味道里認出這個人是誰。雖然說話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每天都有人教他。
“再叫一聲！”褚璣喜出望外，稚嫩的童音彷彿是敲擊上心房上。不管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兒子以後都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不可能再有人來分享這個孩子就足夠了。
李阿姨在旁邊看着母子兩個：“天天教他都是一個字不肯說，這幾天沒看見你居然會記得。還真是古怪得很。”
“這幾天你們都在吃什麼？買的菜夠嗎？”褚璣來不及換衣服就抱着兒子不肯放手，丫丫顯然會喜歡媽媽的頭髮。白白嫩嫩的手指頭纏繞着一縷頭髮放進嘴裡，口水打溼了媽媽的頭髮：“媽……媽……”
“你買了那麼多東西，哪吃得完。”李阿姨指着冰箱和櫥櫃：“我都是變着方法做吃的，再這麼下去的話只怕要減肥了。”
褚璣忍不住笑起來：“哪有那麼誇張。”
“你媽媽昨天晚上打電話來，說就是在這幾天會從國外回來。”阿姨轉身看看廚房裡熬着的雞湯：“我說你到北京開會去了，沒說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媽也就沒問了。”
“隨便她來不來。”褚璣跟母親的關係比較冷淡，所以母親一般都是住在英國那邊的大女兒褚璇家裡：“我這兒就這麼大，只怕她住不習慣。”
“其實她還是很關心你的，你看看這不是隔三差五打電話來問問，嘴裡不說心裡惦記着你。”阿姨轉眼就端上來好幾個褚璣平時喜歡的菜餚：“做媽媽的人都是這樣，你看你對丫丫這幾天不見還不是想得厲害。”
“阿姨，我剛回來。不說這些事情好不好？”褚璣把兒子放進專用的椅子裡，回到自己臥室換了家居服出來：“丫丫，來媽媽餵你吃飯飯。”
丫丫伸着小手就往褚璣懷裡鑽，李阿姨無奈地看着母子兩個在旁邊玩笑逗樂。
丫丫很多天沒有看見媽媽，即便是不會說話也是膩在褚璣身上不肯下來。褚璣只好把兒子抱進抱出，也捨不得鬆手。
手機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褚璣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把兒子攬在懷裡。丫丫盯着一閃一閃的手機，很想一把搶過來的樣子。褚璣左右躲閃着接電話，阿姨想要把丫丫接過去。結果丫丫就是把小腦袋埋在褚璣肩上不肯挪開。
“誰呀？”每次接電話，褚璣總是帶着三分不耐煩的神氣。聽見那頭說話的聲音之後，褚璣聲音越發是帶着一絲冷淡：“媽，有事嗎？”
“我這兒房子很小，你過來沒地方住。”褚璣淡漠的語氣，彷彿對面的人不是自己的母親。甚至比不上平時那些無休止電話中的應酬語氣。
“算了，隨便你來不來。”不到三分鐘，褚璣掛斷了電話。丫丫不亦樂乎在媽媽肩上咬着磨牙棒，褚璣順手把電話扔到書櫃上。臉上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對於母親的到來既然是無法拒絕也就只有接受了。
辦公室裡面永遠都是看不完的文案和處理不完的事情，褚璣坐在辦公桌後面已經是六個鐘頭沒有擡頭了。
“褚小姐，那邊京劇院的演出計劃已經訂好了。”葛安妮拿着一摞厚實的文案進來：“你看看，要是沒有大的出入我準備直接發過去。”
“嗯，給我。”褚璣擡起頭：“你們吃飯了沒有？”
“午飯？”葛安妮習慣性看看手錶：“都是下午三點過了，你不會還沒吃午飯吧？”
褚璣搖頭：“三點了？我以爲還不到十二點。”嘆了口氣，拉開手邊的抽屜。葛安妮看見滿滿一抽屜的即食燕窩，褚璣很隨意拿起一瓶：“餓得我眼睛都花了，要不是你進來估計要捱到下班。”
葛安妮看她熟練開瓶的樣子，估計這就是她最忙的時候補充體能最好的東西。褚璣捨得花錢會花錢是早就聽說也見過的，沒想到會把即食燕窩搬進辦公室塞滿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