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一怔,“長澤院出事了?”
木槿也愣在了原地,她想到三小姐的事,皺着眉頭道:“小姐,是不是因爲三小姐?”
安子衿撐着身子要起來,木槿忙攔道:“小姐,還是先派人去瞧瞧……”
安子衿搖了搖頭,“想必是楊氏真的出事了,一會兒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派人將溫大夫請去長澤院,我換一身衣裳就過去。”
木槿嘆了口氣,“真是不消停。”
長澤院內,一羣丫鬟婆子都嚇得不敢靠近那扇門,這正是楊氏的屋子。
此刻的楊氏哪裡還有半分從前的端莊模樣,她披着的發亂糟糟地耷拉在背後,不施脂粉的臉上暗黃一片,眼睛瞪得極大。
最讓人驚恐的是她手中拿着的那把菜刀!
“姨娘!您先把刀交給奴婢,別傷着人了……”
幾個婆子想要上前去奪刀,可是又怕楊氏手上的刀傷到人。
楊氏驚恐地高高舉着菜刀,吼叫着,“別過來,你們都是那賤人派來的人,滾!”
“姨娘……”
“滾開!”楊氏見一個婆子要上前,一把將刀指向了她,“你們都要害我!”
幾個婆子對視了一眼,“快去喊三小姐來!”
安香嵐在聽風樓聽到這個消息時還躺在浴桶內,半冷不熱的洗澡水更是激起了她的憤怒,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甚至現在連下人都可以輕慢她,看不起她!
她狠狠地砸着浴桶內的水,腦海裡永遠都是安子衿那張冷笑的面容,直直地盯着她!
“我絕不會就此認輸!”她猛地一頭扎進了冷水中,像是要澆滅自己的怒火。
“三小姐,長澤院那裡出事了!”一個婆子急匆匆地在屋子外頭通報。
剛剛趕回來的秋琴又急着去拎了一桶熱水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嬤嬤,我們小姐正在沐浴,您且等一等吧!”
那嬤嬤急聲道:“還等什麼?楊姨娘拿着刀在長澤院鬧呢!一會兒再鬧大了只怕是要驚動老爺了!”
裡頭嘩啦一聲水聲,秋琴立刻放下了水桶,她蹙了蹙眉,“我去伺候小姐更衣。”說着她就推門進了屋子。
安香嵐披着一件寢衣,面目陰冷,西婆子那裡已經出事了,她能脫身已是不易,沒想到這個時候姨娘那裡又出事了。
突然她想到了那些去砸門的人,難道那些藥真的有問題?
她搖了搖頭,不可能啊,姨娘本來都要小產的症狀了,正是廚房的吳婆子透露城外這個神婆能治百病,她試了一次這才深信不疑,可……
“小姐,穿衣吧。”秋琴取了一套半舊的襖裙來。
安香嵐只好暫且收起思緒。
“哎喲……”一個要去奪刀的嬤嬤被楊氏狠狠地撞到在了地上,楊氏跨坐在她身上,舉着刀就要劈下去。
“我殺了你!”
“姨娘!”邁進門的安香嵐嚇得差點軟倒在地上,一旁的秋琴也是一臉驚駭,這楊氏真的瘋了!
那被楊氏按在地上的婆子用盡力氣握住了楊氏的手腕,一旁幾個婆子才紛紛上前按住了楊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安子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楊氏一聽到安子衿的聲音就是猛地一僵,隨後她奮力掙脫開了那幾個婆子的桎梏,拿着刀往屋子裡跑。
“還不快攔住她?!”安子衿身後還帶了幾個小廝,可這時候都面面相覷。
安子衿回身冷道:“還要我親自去動手?”
一羣婆子和小廝這才連忙往那屋子裡趕去。
“別進來!”楊氏將刀對準了自己,她滿臉的驚恐神色一下子變成了大笑。
“安子衿,你想要我生下這孩子再奪走麼?你休想!”楊氏將菜刀從脖子的方向指向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你休想!”
安香嵐嚇得爬都爬不起來,“快攔住她!攔住她!”
安子衿也皺緊了一雙秀眉,看來楊氏是真的瘋了,她望了眼身邊那幾個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嬤嬤立刻站到了楊氏不注意的角落。
安子衿上前嗤笑道:“楊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要謀害你不成?”
楊氏大喊道:“你別過來!不然我死也要化作厲鬼,日日夜夜糾纏着你!”
安子衿神色更冷,她冷哼了一聲,“不放過我麼?當年你對我母親下手的時候可曾想
過,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楊氏全身一震,顫抖起來,“我是堂堂楊是嫡長女,她季氏只不過一個商賈之女,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她坐着主母之位,我只能做一個妾!我不要!我不要死在這裡!”
她的刀又貼近了自己一分,笑得也悽楚起來,“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落到你手裡……”
安子衿看那幾個婆子已經繞到楊氏的身後,這才放下了心,“按住她!”
那幾個婆子聽到安子衿的命令後立刻動手,楊氏手中的菜刀也被人奪了。
安香嵐這時候也被秋琴扶着站了起來,她仍然驚魂未定。
溫庭之這時候也揹着藥箱趕來了,安子衿側身一讓,“溫大夫,麻煩了。”
溫庭之看着場面就知道事情嚴重,他搖了搖頭,“這是溫某的職責所在。”
安香嵐本是要上前阻攔的,可還沒開口就被安子衿冷冷地掃了一眼,“三妹也懂醫?”
安香嵐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只得是揪着心盯緊了裡頭。
“放開我!放開我!賤人!你這個賤種!我當年就該下藥將你一起毒死!”楊氏所說的話聲音極大,一院子的下人都低着頭不敢去看。
安子衿眼眸清冷地望着裡頭,淡淡道:“將她的嘴堵上。”
這時候已經天色偏暗了,這院子人人都在翹首以待着屋子裡的情況,連盞燈也沒人去點,一片寂靜。
屋子內,溫庭之把過了脈象後皺緊了眉,他又探了探楊氏的腹部,隨後眸中一緊。
他起身走到了門口,拱手道:“二小姐,楊姨娘腹中已是死胎,若是還不處理只怕是一屍兩命,況且……他壓低了聲音,楊姨娘的體內似乎也有那藥……”
安香嵐聽到溫庭之說是死胎,又看到溫庭之在安子衿的耳邊耳語,她心裡一沉。
安子衿這賤人一定是要趁這機會除掉姨娘腹中的孩子了!她不能讓安子衿將自己最後一條後路堵死!
“胡說!你們想害我姨娘麼?!我不信!”安香嵐推開了要攔着自己的秋琴。
她上前一把扯住了安子衿的衣襟,大吼道:“安子衿,你蛇蠍心腸惡毒至此,你不怕遭報應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