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唐峻衍的眉頭緊緊皺起,顧謹諾的心不由得一揪!
“跟我走,”唐峻衍掛了電話,拉着顧謹諾的手上車,“顧謹昀有點不舒服。”
尚未完全止住的淚嘩的又流了下來,顧謹諾咬着自己的手背讓自己不哭出聲,着急的坐直了身體。
唐峻衍餘光看了看顧謹諾,劍眉鎖起。
顧謹諾到醫院的時候,顧謹昀已經送到了病房,值班醫生說,顧謹昀是太疲憊導致的暈倒。現在顧謹昀太疲憊所以睡得很深,對她的呼叫之類會沒有反應,睡的時間也會很長,會睡到今天下午甚至傍晚。
顧謹諾衝到顧謹昀牀邊,輕輕的把顧謹昀的手握在手裡,壓抑着,無聲的哭泣。
魏南低低的告訴唐峻衍,他在門外守了一夜,分明聽到了裡面顧謹昀回了臥室的聲音,直到早上將近九點才又聽到顧謹昀走動的聲音。沒一會,就聽到屋裡的將軍急促的吠聲,他急忙闖進去,發現顧謹昀已經暈倒在沙發旁邊。
唐峻衍面色很沉,雖然儘量做好,卻還是打擾到了顧謹昀。顧謹諾臉上那決堤般的淚水,讓他有些煩躁。
前夜顧謹諾徹夜未歸,顧謹昀必定一夜未眠,而昨晚又是徹夜未歸,雖然有了自己和老爺子的保證,顧謹昀也還是一夜未眠。身體那麼差,自然熬不住了。
這時,顧謹昀的主治醫生,一個斯文的男人走了進來。先叫了聲唐峻衍“三兒”,纔對顧謹諾說:“這位小姐,你是病人家屬是嗎?”
顧謹諾沒有回頭,只是點點頭。
宏光醫院是今年初纔開的私立醫院,顧謹諾在它開業時就把顧謹昀病歷帶過來給這裡的醫生看過,當時的醫生給出的結論並無希望。
“病人顧謹昀的病,是神經性母細胞瘤,雖然幼時治療效果不錯,不過因爲癌細胞無法清除,所以現在也只是延遲了發病和生命而已。”
顧謹諾不動,這話,她聽了不知多少遍,聽一次,心就絞痛一次碎一次。
“神經性母細胞瘤是頑固的癌症,可是因爲幼時的治療還算及時,即使現在病人身體狀況很差,癌細胞的擴散非常緩慢甚至有停滯,所以也不見得完全沒有希望,你……”
醫生的話沒能說完,因爲顧謹諾站起來緊緊抓着他的雙手,滿眼的希翼:“你的意思是哥哥還有救?”
男醫生對顧謹諾的行爲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唐峻衍,唐峻衍點頭,他纔回答:“確切的說,是還有希望。我並不能承諾能讓病人痊癒,但是如果讓我治療,必定能有更好的進展。”
話音未落,顧謹諾已經急急的點頭:“我願意我願意!醫生請你救救我哥!”
男醫生將顧謹諾的雙手撥落,略帶歉意:“我會試着治好他,但是……”
“你說,我都答應你!錢我也一定會交給你的!”顧謹諾忙承諾到!
男醫生更是抱歉,又看了看唐峻衍:“你答應三兒的事能做到,我就可以治療你哥哥。”
三兒,顧謹諾知道指的是誰,她緩緩鬆手,面色清冷:“你不是醫生嗎?醫生不是救死扶傷嗎?救死扶傷怎麼是交易?”
男醫生抱歉一笑:“唐老爺子也是病人。”
顧謹諾冷哼,唐老爺子是病人,哥哥不是?病人還要分先後主次嗎?
“我怎麼相信你?”
男醫生整了整白大衣,肅容:“本人劉碩景,男,二十九歲,畢業於哈佛大學醫學院神經外科專業,擁有醫學博士學位,現爲身有國外及國內正教授級別的醫生資格,今年回國效勞祖國。”
哈佛大學醫學院?顧謹諾知道的,世界最著名的醫學院校之一,從那裡畢業的醫生,尤其是博士級別的醫生,都是世界頂級水平的醫術。
“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的證書證件給你過目。”劉碩景一本正經。
劉碩景,顧謹諾親自跑來過這個醫院給顧謹昀諮詢,她記得相關的醫生,那時並沒有劉碩景這個人。
顧謹諾看着病牀上掛着點滴,面色蒼白得像透明的哥哥,幾乎已經做了決定,正要開口時,唐峻衍又說了句話。
“田甜也許是我們之間不能無視的人,可是卻不是我們協議成立的障礙。”
呵,不能無視,卻不是障礙麼?
顧謹諾心疼的撫着顧謹昀瘦削的臉頰,清晰開口:“我同意簽訂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