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虧的劉澤清馬上和王達綸建議還是自己走前面好了,他路熟,好帶路。王達綸對此沒有多少的想法,劉澤清見王達綸答應,鬆了口氣,終於能正常的吃飯了,那個軍竈太難吃了,特別那饅頭,硬的都可以打狗了。
本來劉澤清也想效仿王達綸,把路過市面上的東西全都買光,不過他看了看自己的錢包,還是放棄了,反正自己能大魚大肉就行了,大頭兵們還是好好啃那硬的可以打狗的饅頭得了,加點鹹菜,味道還是不錯的!
沒有想到才過了兩天,劉澤清又板着臉來找王達綸了,他提出建議,還是自己走後面好了,王達綸又是點頭答應了。對此劉澤清鬆了很大的一口氣,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落後王達綸兩個時辰。
說起這個,劉澤清是一肚子的委屈啊,你王達綸是有錢,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花吧!你把自己的生活搞好就行了,怎麼錢多沒地花,花到了士兵的身上。士兵們吃點饅頭就鹹菜,這就是最好的伙食了,你竟然不這麼幹!
每次一開伙,對面就會傳來油香,而且對面還時不時的吃肉,搞得自己的士兵每次都是要多聞幾下,纔會繼續啃這饅頭。現在士兵裡有人鬧意見了,說都是當兵的,怎麼人家能吃肉,自己連油星都見不到。
對此劉澤清一肚子的火,本來軍餉就不多,而且自己還要不要生活?自己吃點空餉容易麼,而且自己還要養親兵。這個不是錢啊,你們這些大頭兵想吃肉。不得把我吃窮了?
所以劉澤清來個眼不見爲靜,他打定主意,我就在後面走,等你把飯吃完了,我再慢慢的到,這樣士兵們看不見,也就不會那麼大的怨言了。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雖然士兵們看不見。但是他們吃飯的時候卻是在互相討論王達綸這夥人到底吃的是什麼,大家都拼命的想象,不把口水逗出來他們是不會停止。而且他們漸漸的竟然有人說,如果王達綸當上總兵,自己會不會也能吃上肉。
對此士兵們的傳言,劉澤清自己暗暗惱火了半天,這些王八蛋。就知道吃!不過他更是恨死了王達綸,他認爲這個人太居心叵測,竟然靠這些見不得光的小手段來挖自己的牆角。
在隊伍到達蕪州府後,劉澤清的隊伍終於吃上了肉,不過不是劉澤清大發善心,而且當地官府見他們到來。特意張羅出來的。因爲孔有德鬧騰得太厲害了,當地的官員早盼着大軍過來開剿。
山東兵見終於有肉吃,個個放開了褲腰帶的大吃,最後連碗裡的一點油星都沒有放過,添得乾乾淨淨的。而王達綸的團練剩下了很多。他們嫌棄這廚子做得不好,山東兵見了也不客氣。全都端過來吃乾淨。
劉澤清見了,臉都紅了,他在惱怒自己的手下不爭氣,不就是吃個肉麼?那麼丟人,難道幾年沒吃了?不過劉澤清想了想,還真是一年多沒有吃肉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吃的?好像是自己剛上任參將的時候吧!
正當劉澤清暗自臉紅的時候,萊州知府朱萬年說話了:“兩位將軍,我們盼你們的到來盼了好久了,登萊會戰後,明軍僅百人生還,我們拼命的求援,都沒有什麼音訊,我以爲朝廷把我們給放棄了!”
朱萬年的話讓王達綸的臉一紅,而劉澤清則是大咧咧的說道:“朝廷不會把你們忘了的,不過朝廷的意見是會齊遼東等部,然後同時進剿的,我們嘛,只不過是先頭的援軍而已。”
朱萬年一聽,心涼了半截,合着他們兩個就是援兵了,其他的部隊要稍後纔到,想想孔有德等部已經在準備物資,準備圍攻萊州府了,靠這麼點人,能守在麼?
王達綸看了看朱萬年的臉色,然後沉聲問道:“朱知府知道孔有德現在有多少兵馬麼?”
朱萬年沉吟了下說道:“登州之戰以及登萊之戰後,主動投靠,或者俘獲的士兵,大概快有一萬多人,再加上孔賊以前的兵力,以及後招之人,現在人數少說也有四萬人!”
“四萬人,恩,我的隊伍有一萬五千人,劉參將手上有一萬人,城中現在有多少守軍?”王達綸開始計算起手中的兵力來。
“近六千人,加上民壯,大概有一萬四五!”朱萬年算了算,給出了自己的數字。
王達綸算了算,開口道:“夠了,我們的人數不比孔賊少多少,可以一戰了!”
朱萬年一聽,連忙阻止道:“王參將你準備出戰?我們的人數比對方少得多,這沒有什麼勝算啊!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劉澤清一聽要出戰,也是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瞪着王達綸道:“你以爲孫元化真的讓你來打仗?他現在自身難保,所以先把我們兩個調過來幫忙守城而已,現在朝中對是剿還是撫都沒有什麼定論,打起來你根本沒有什麼援兵!”
“我知道!”王達綸低着頭,計算着雙方的實力,口中輕聲說道。
“你知道還這樣做?我告訴你,你要死別拉着我,我可不會和你出戰,要打你自己去打!”
劉澤清氣鼓鼓的說道,在他看來,出城作戰,這是找死,如果不是怕王達綸敗了自己一個人守不住萊州城,他早就讓王達綸出城送死了,他纔不會好心的勸他。
王達綸擡起了頭,看着劉澤清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和我一起出城作戰了?你們守好城就是,不要讓人把城給攻下來就行了,作戰的事情我一個人搞定就行了!”
“什麼?”劉澤清驚訝的跳了起來,他指着王達綸的鼻子大聲的說道:“你一個人出戰,就靠你那羣團練?你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你死不要緊,不要連累我,你死了我一個人怎麼守得住這個城?”
王達綸不高興的反罵道:“我都還沒有出城,你就詛咒我,你什麼意思?我死了不是如了你的意?放心,想讓我死,這很難!反倒是你,可得給我守好城,如果丟了,我可就真的要被人玩死!”
“你要去死就去吧!老子從明天開始就鎖城!我告訴你,你失敗了逃回來,可別想讓我開門放你進來!”劉澤清大聲的威脅道,他要讓王達綸打消這個瘋狂的念頭,他可不想死!
“放心!你會開門的,不過不是我戰敗了開門收容我,我如果敗了,寧願死在外面,也不會進城!你就等着我得勝回來迎接我吧!”王達綸淡淡的說道,話語中,他信心百倍。
朱萬年搖了搖頭,他也是認可劉澤清的判斷,孔有德等人是遼東軍,他們常年和後金作戰,戰鬥力很強,而且攻破登州後,孫承宗苦心發展起來的火器部隊全都落在了孔有德手中,光大炮都有二十多門,不容小覷啊!
而反觀王達綸,他手中只有一萬五千人,而且還是團練,團練嘛,也就打打那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軍,真遇到孔有德,說不定大炮一響,人就跑了!哎,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人年紀輕,就是自大,剛愎自用啊!
雖然心中對於王達綸的自大很是不滿,朱萬年還是和聲說道:“王參將,你還年輕,頭腦不要發熱,孔有德真的不好對付的,你看朝廷前前後後折進了多少部隊,又有多少將領丟了性命,或者進了大牢。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
王達綸對於兩人的勸告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想想自己全都是火器部隊,手中的槍比對方的先進,自己的隊伍也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而且自己還有手榴彈這個好東西,雖然只有一千來發,但是也夠對方喝一壺的。
還有,自己手中可是有五千騎兵,這五千騎兵的戰鬥力比關寧鐵騎高多了,關寧鐵騎也不敢說用同樣人數打敗滿清的騎兵吧?記得孔有德後面的沙河之敗就是被遼東騎兵偷襲的。
不過歷史還是發生了一點小改變,孫元化按歷史,在登州之戰的時候就被抓獲,然後被朝廷治罪的,可是這一次他竟然沒有事,沒有帶兵去解登州之圍。所以他還是當他的登、萊兩州巡撫,主持圍剿孔有德。
想想自己手中的優勢,王達綸還是堅信自己能夠成功,後世三千英軍能打敗滿清的三萬鐵騎,自己手中也有火槍,沒有理由打不過孔有德的原始火器部隊。
“多謝兩位的好意!王某心領了,不過我還是要決定出戰!諸位,請喝下這杯酒,待我得勝而歸,我們再痛飲!”王達綸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兩人說道。
一個自大的蠢貨!你竟然要找死,那就成全你,原先還以爲是我的強勁對手,看來高看了你!劉澤清舉起酒杯,淡淡的想到。
朱萬年看着意氣風發的王達綸,心中嘆了口氣,哎,人是很勇敢,但就是笨了點,分不清形勢,也罷!看來這杯酒就是你喝的最後一口酒了,就當是送行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