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聽天由命

漢奸盛忠乃是滿清一等參將,雖然以忠爲名,但是從來不知道忠心耿耿是個啥?

他率先大叫道:“兄弟們莫要自相殘殺,本官不會讓大家送死,現在主動帶領大家投降‘紅旗軍’。”

劉士英、陳變武等等反應過來了一起呼喊道:“本官命令所有的守軍放下武器等待‘紅旗軍’接受投降。”

他們這一嗓子其實是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因爲外面的亂軍聽不見,裡面的家丁和兵丁聽見了立刻沒有了鬥志,都開始往地上扔隨身攜帶的武器。

亂軍只叫囂殺光高級軍官,沒有嚷嚷殺光所有的家丁,因此家丁們當然沒有了負隅頑抗的必要,紛紛隨大流準備投降。

就在此時一羣殺紅眼的亂軍衝入恭順王行轅,他們見到了劉世英等等將領不由分說直接槍刺、刀砍、斧子剁,“別、別,兄弟們,本官和你們一樣準備投降,啊!……”

那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總旗官一斧子剁掉了盛忠的腦袋,根本不管鮮血噴了他一頭一臉,惡狠狠道:

“狗東西,現在想投降的好事晚了!早幹嘛去了?兄弟們,把高級軍官全部殺光,把總以上的一個不留,他們的家丁敢跟咱們動手殺無赦,殺……”

一個想着趁亂報私仇的小旗官嚷嚷道:“孔老三那廝在哪兒?千萬不能讓那個混蛋跑了。前幾天老子還被他抽了十幾鞭子,今天老子要他好看。”

另外一個總旗官見這裡火勢兇猛大喊大叫道:“兄弟們,徵虜大將軍接管平壤城之時不能讓這裡變成一片火海,快快隨本官救火。”

孔老三聽見亂軍沒準備放過他這個家丁頭子,徹底絕望了。

他有自知之明,以前做的惡事太多,沒少跟兵丁和低級武官、文官結怨,此時落到他們手上肯定不得好死。

他嘶嚎一聲:“恭順王,我來陪您了!”一頭撞入火海很快就被熊熊大火吞噬……

其他家丁見狀更加沒有了精氣神,一個個頹然坐在地上聽天由命。

毛承祿、尚可義、張庚等等帶領人馬殺入城池後就發現這裡沒有了成建制的抵抗,到處都是狼奔豕突,見到的清軍無一例外高舉雙手跪在地上乞降。

他們苦於沒有戰馬,只能一路小跑往城市中心趕,十幾個投降的清軍主動帶着他們往恭順王行轅方向而來,毛承祿嗓門大得很,他大叫大嚷聲音傳出去老遠。

“老子是東江鎮毛大毛承祿,這裡有沒有原東江鎮的故人?你們給孔有德那孫子帶個話,老子要跟他單打獨鬥。”

不少麾下也大叫大嚷:“龜孫孔有德,快快出來,毛大找你算賬來了!”

那個一臉兇悍的總旗官還真是東江鎮舊部,只不過不被孔有德的家丁頭子擁有二等參將銜的孔老三待見,混了這麼多年只是個總旗官。

因此他內心裡無比憎恨高級軍官,叫囂着殺光他們。

這會兒他聽見了“紅旗軍”的喊話急急忙忙迎了出來,老遠就跪下嚎啕大哭,也不知是見到了毛承祿真情流露還是表演成分居多。

他道:“毛將軍,小的車千萬啊,小的當年剛剛入伍之時就是您訓練的,那時就數小的挨您的鞭子最多。”

近十年時間過去了,毛承祿哪裡會記得當年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卒,但是瞧瞧車萬千的樣子依稀有些面熟,他喝問道:“本官問你,孔有德那廝跑哪兒去了?”

車千萬道:“回稟將軍,孔有德那廝自知難逃一死放火自焚了,現在有不少兄弟都在救火,爲的就是能夠讓‘紅旗軍’接受一個完整的平壤城。”

尚可義和毛承祿頓時泄了氣,毛承祿罵道:“自焚了?孃的,這貨也太慫了,敢負隅頑抗對抗‘紅旗軍’卻不敢死戰到底,我呸!”

張庚急眼了從後面竄上前追問道:“你們中有誰親眼見到孔有德自焚?”

一個僕人打扮的漢人哆哆嗦嗦道:“小的親眼瞧見恭順,不不,瞧見孔有德把自己關在屋裡沒多久,大火就躥起了好高,後來家丁頭子參將孔老三也衝進去陪葬了。”

張庚還幻想着把孔有德千刀萬剮呢,誰知那小子比耿仲明光棍直接選擇了自殺。

他心頭憤怒猶自難平,對毛承祿敬禮道:“毛將軍,卑職請令留在火場尋找到孔有德和孔老三的屍體,防止他採取金蟬脫殼之計逃之夭夭。”

毛承祿認爲有道理,再次問那個僕人道:“你能夠確定在裡面燒死的就只有孔有德和孔老三兩人?”

“小的敢保證,大白天,其他人都離火場遠遠地,不會也有人被燒死。”

毛承祿對張庚道:“你要等火場裡徹底冷卻後仔細搜索,孔有德那小子確實詭得很,不排除房間裡有暗道之類的逃生通道。”

張庚乃是學院派知識青年軍官,腦袋瓜子靈活,機智百出,他道:

“毛將軍請放寬心,把這裡清理出來後,卑職指揮幾百人來掘地三尺,有沒有地道挖開地面就知道了。”

尚可義讚許道:“好主意,真有地道只要找到地道口,孔有德那小子還是跑不了。”

這時車千萬再次回稟道:“毛將軍,尚將軍,平壤城內的漢軍、高麗兵都痛恨那些助紂爲虐的將領。

城裡亂起來之時紛紛砍殺把總級以上的武官,這裡就有副將劉士英、盛忠、陳變武、參將方獻可、劉武元等等被倒戈的兄弟們砍了。”

毛承祿大喇喇道:“殺得好,一羣漢奸居然還敢對抗徵虜大將軍,死有餘辜!來呀!傳達本官命令,全城搜捕漢奸,發現把總以上級官佐全部帶來這裡,抵抗者殺無赦!”

毛承祿知道“紅旗軍”人才濟濟,被承認倒戈的清軍將領恐怕需要給官位安置,他決定替徵虜大將軍下手殺人,免得漢奸將領多了讓大將軍心煩。

尚可義立刻明白了毛承祿的意思,道:“毛將軍,咱們分頭行動,儘可能接管基層軍官和兵丁,發現跟鐵了心把漢奸做到底的清軍將領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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