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先生,馬尼拉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只有擊潰可惡的明人,才能保住上帝賜給西班牙人在東方的這塊領地!”
馬尼拉城堡,西班牙呂宋總督馬雷納斯召集城中軍官以及衆傳教士進行議事,商議如何對明軍展開進攻。
“尊敬的總督閣下,城外的明軍有兩萬之多,馬尼拉城堡的西班牙士兵才六百多人,便是把所有教士工匠都派上戰場,也不過一千來人,二十多倍的兵力差距,咱們想打贏恐怕很難。”負責率領軍隊的少校沙比納斯爲難的道。
“沙比納斯少校,二十倍的差距怎麼了?一百多年前咱們西班牙人第一次來到菲律賓羣島時,也就兩三百人,不還是擊敗了數以千計的土著軍隊?
咱們西班牙人第一次到達新大陸時,也就一百多人,結果卻是擊敗數萬的印第安軍隊,佔領了數百萬領土的墨西哥。
在咱們西班牙犀利的槍炮面前,這些東方土著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您身爲少校,身爲馬尼拉軍隊的首領,豈能未戰先懼?“
總督馬雷納斯還未說話,馬尼拉教區主教沙拉查爾站了起來,直接對沙比納斯提出批評。
沙比納斯爭辯道:“主教大人,我並不是畏懼。身爲軍隊指揮官,我必須得把敵我雙方的真實情況告訴大家。真實情況便是敵我力量太過懸殊。”
沙拉查爾冷笑道:“懸殊嗎,我卻不這麼認爲。明人雖然有兩萬多軍隊,可現在卻分散在馬尼拉廣大的地區開墾田地,還有一部分正在修築圍困馬尼拉的土牆,每日裡累的半死。咱們只要集中五百士兵突擊,便能擊潰正面的敵軍。只要衝入明軍大營殺死明軍將領,便能取得勝利。
至於明軍人數衆多,諸位不要忘了,咱們擁有的不僅是馬尼拉城內這七八百士兵,馬尼拉城外還有數以百計的‘巴朗蓋’,每個‘巴朗蓋’都有數百的菲律賓伊洛克人,這些人沐浴在天主的光輝數十年,早就是我主的羔羊。這些年來,多達數萬的明人來到馬尼拉,種植田地,從事貿易,從事各種服務行業,短時間內賺取了大量的財富,早已惹得伊洛克人不滿。現在明人大軍渡海來到馬尼拉,有佔據整個菲律賓的企圖,伊洛克人必然更加恐慌。
咱們要告訴伊洛克人,明軍來這裡是要掠奪他們的田地,搶劫他們的財產,只有擊敗了明人軍隊,殺光所有明人移民,他們纔有好日子過。
只要能動員所有伊洛克人,短時間內便能召集數萬乃至十萬土著軍隊,必然能夠殺敗明人!“
馬雷納斯總督喜道:“主教大人,你有把握說動伊洛克人爲咱們所用嗎?“
沙拉查爾點點頭:“當然。我們來到菲律賓百年,給這些愚昧的土著帶來了上帝的福音,改變了他們落後的生活面貌,我們開辦學校,讓他們的孩子接受了先進的西方教育,伊洛克人、比薩揚人,菲律賓的各個土著民族早已對西班牙產生了深深的認同。
現在明人侵略菲律賓,不僅是要攻佔馬尼拉,而且必然要奴役所有菲律賓土著。他們只有和咱們站在一起,共同抵抗明人的統治,才能免受奴役。
總督大人,我請您下一道命令,許諾給這些菲律賓人,只要他們幫着咱們趕走明人,明人百姓所有的財富子女都歸他們所有,如此召集數萬土著僕從軍再無任何問題!“
馬雷納斯大喜:“我這就簽發命令,只要這些菲律賓人肯幫着咱們趕走明人,所有的明人財產田地女人都是他們的!“
沙拉查爾:“總督大人,我可以出城去召集菲律賓人,但要想菲律賓人能夠聽話,一場勝利是必須的。必須得讓菲律賓人看到戰勝明人的希望。“
馬雷納斯點點頭:“沒問題,我這就準備對明人發動進攻。“
趁着明人土牆沒有合圍,主教沙拉查爾帶着幾個教士從東面衝出了包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馬雷納斯則召集了馬尼拉城內所有士兵,留下了二百士兵守城,親自帶着五百多士兵,於天明之前打開了城門,向着明軍營地摸去。
早晨,第一絲晨曦出現在東方,明軍士兵們打着哈欠走出了營房,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修土牆,開墾土地,每日都忙個不休。
鄭森大營剩下的士兵也就三千餘人。從南澳跨越千里而來,哪怕前些時日在北面玳瑁港從呂宋人那裡獲得了一些糧食,軍中的糧食也所剩不多,需要靠明人移民接濟才勉強果腹。
但明人移民也不富裕,如何供養得起這麼多軍隊。沒有辦法,鄭森不得不把軍隊分散。派出了大部分軍隊分散在馬尼拉四周的鄉野,屯墾,採集,修牆。
“砰砰砰“火銃聲接連響起,引起了大營內的鄭軍士兵一陣騷亂,擡頭看去,就見數百身穿豔麗軍服,頭頂翠色鳥羽的西夷人殺了過來。
鄭軍雖然立營,但鄭森不認爲西班牙人就這麼點軍隊敢出營襲擊,立營並不紮實,整個營地也就以木欄圍起來作爲營牆,木欄外面既無壕溝也無鹿角。
西班牙軍隊隨軍攜帶數門小炮,只是一輪炮擊,鄭軍的營寨木欄便被轟了個破碎,然後馬雷納斯帶着五百士兵從破口處殺了進來。
起牀的鄭軍士兵匆忙前去迎戰,西班牙士兵火槍連射,短時間內便射殺了數百鄭軍士兵,整個營地一片大亂。
鄭森匆匆從營帳出來,看着遠處出現的西班牙士兵,臉色陰沉如水。
“大木,太亂了,先到船上避避吧!“鄭芝豹一把拉住鄭森的胳膊,高聲叫道。
“避什麼避?西班牙人就數百人,咱們卻有三千軍隊,只要拖住他們,等待其他地方援軍到來,便能把這數百西班牙人圍殲!“
鄭森一把甩開鄭芝豹,一連串的命令傳下,命令親兵部將各自前去收攏軍隊,一定要把西班牙人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