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高傑和劉良佐部戰鬥力不差,兵力也多,侯爺您有把握嗎?”
高傑和劉良佐兩部加起來兩萬多軍隊,平南軍連同水營也就五千人,兵力和敵人相差甚多。雖然知道陳越的計劃是快速穩定局勢的唯一選擇,可王寅還是有些擔心。
“要說十足的把握,肯定沒有。可是咱們現在還有選擇嗎?”
陳越嘆道。時間已經到了五月,李自成戰敗的消息已經傳來過來,留給大明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或者能夠迅速擊潰高傑劉良佐進而攻佔南京,或者乾脆帶着崇禎繼續逃亡,放棄繼續爭奪。曠日持久的戰爭會喪失大明最後一點生機,不可取!
“想不到啊,看似繁花似錦的大順,竟然就這麼敗了!我怎麼就有些不信呢?”
王寅依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大順攻明一路勢如破竹,招降納叛之餘佔據了整個北方,就這麼被滿韃輕易打敗?若不是這話是陳越說的,王寅絕對不會相信。
“也許再過十天半月,消息就會傳來,留給咱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陳越不願多言。
......
第二日,崇禎手下重臣們聚集在一起,開始商議去南京的事宜。爲了迷惑對手不使消息泄露,王寅按照陳越的要求守口如瓶,高傑和劉良佐部的動向連崇禎都沒有告訴。
崇禎本來打算取道鳳陽去拜祭祖宗寢陵,就是那被張獻忠燒掉的朱元璋父親朱五四的陵寢,可是這個念頭被重臣極力阻止。
鳳陽和淮安有洪澤湖相隔,繞道太遠,太過耽擱時間。
從淮安去南京無外乎兩條道路,一條是沿着陸路先往浦口,然後渡過長江就是南京。路程也就四百餘里,陸路行軍十日可到。
再就是走水路,乘船沿着運河南下,在瓜洲渡過長江到達鎮江,然後從鎮江沿陸路到達南京。這一路雖然路程稍遠,但是從淮安到瓜洲順風順水,乘船非常省力。
至於到達瓜洲後爲何船隊不從瓜洲經長江到南京,那是因爲是逆流而上,瓜洲到南京這一段長江江道較狹,水流湍急,逆流而上曠日良久,而且還需要徵調縴夫拉縴才行。而鎮江到南京也就一百五六十里的路程,都是上好的官道,只需要三日就可抵達南京。
經過商議之後,衆人選擇了沿着運河南下這個方案,畢竟有船可乘將會大大省力,而且時間並不比走陸路多多少。
商議之後,稟告了崇禎,決定五月五日出發,前往南京。由平南侯陳越帶領所部負責護送,隨行文武加上軍隊人數達五千餘人,至少需要徵調二百餘艘河船。
一路上的補給糧餉,出行的儀仗,士兵們的兵甲等等都需要妥善準備,出發前的這兩日,淮安的文武忙了個團團轉。
在金聲桓的陪同下,陳越查看着徵調而來停泊在運河裡的河船。
一部分是徵調的漕運衙門的漕船,都是能裝載四百石糧食的平底沙船,兩頭設有艙室,搭有遮擋風雨的棚子,用以載人的話可以裝載四五十人。
還有一部分則是徵調而來的運貨的商船,淮安乃是運河樞紐,漕運衙門所在,這裡的舟船不要太多。
徵調船隻都是淮安官府出面,用銀子把船隻租了下來。
這是一艘高達兩層的官船,長足有十五丈,第一層甲板上設有炮位,可以安放十餘門火炮,當然都是些數百斤中的小炮,數千斤的紅夷大炮這種船根本撐不住。
第二層甲板則裝有木製的檣垛,士兵可以憑此和敵人展開對射。整艘船可以裝載二百餘士兵,艙室寬闊舒適。
這艘船乃是漕運總兵的座船,現在當然是崇禎皇帝的座船。
整個碼頭都被平南軍士兵把守,外人根本不許靠近。
一隊隊士兵抗着糧袋,往各條船上裝載,每條船上都裝了四五十袋,露天堆放在甲板上。
“侯爺您真是愛民如子啊,這種體力活竟然徵調民夫,由弟兄們親自幹。”金聲桓跟在陳越身後,笑嘻嘻的奉承着。
“屁的愛民如子,你自己去看看麻袋裡裝的什麼?”陳越笑罵道。
金聲桓聞言走到了麻袋旁,伸手往麻袋摸去,觸手處結實細密,裡面裝的根本不是大米,而應該是泥沙。
“侯爺?”金聲桓走回陳越面前,臉色嚴肅了起來。往船上裝載泥沙的作用他當然知道,就是爲了放火攻!難道會有敵人攻打這支護送皇帝的軍隊?
“知道了就好。此次南行,不想表面上那麼風光。其危險可能會超出想象。”陳越淡然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聲桓。
“願爲侯爺效死!”金聲桓沒有猶豫,直立着身子慨然道。
此時金聲桓知道,陳越不會無緣無故叫他陪同,肯定是有任務要交給他,這可是一個嶄露頭角的良機,若是做得好,自己的名字肯定能進入到皇帝的耳中,從此將會是一片金光大道。
至於危險,從進入軍隊的那一刻起,金聲桓就沒有害怕過危險,他怕的是沒有機會!
“這次南行,會有敵人襲擊船隊,你的任務是帶領你的部下,協助我平南軍的水營一起守住船隊,保護陛下的安全。”陳越吩咐道。
“敢問敵人是誰?兵力有多少?”金聲桓沉聲問道。
“敵人是高傑和劉良佐部,兵力大概有兩萬餘人。船隊裡有我平南軍水營一千五百兄弟,你本部的團練兵一千人,我會在劃撥給你兩千士兵,是淮揚巡撫路振飛的標營。船上兵力共有四千五百,全部由你指揮。能抵擋住兩萬敵軍的攻擊嗎?”
金聲桓咽喉涌動着,就覺得喉嚨發乾,以不到五千人抵擋兩萬多人敵人的進攻,而且皇帝就在船隊裡,這個任務實在艱鉅。
“我需要大量的弓箭,還有火炮。”金聲桓緊張的思考着,艱難的說道。
這個任務非常的艱鉅,可要是完成了的話,功勞將無比巨大。至於陳越爲什麼這麼做,金聲桓沒有多問,帶兵打仗也有十多年,陳越的這麼做的目的他自然明白。
“最後一個問題,敵人會在什麼時候,哪個地點攻打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