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多了四口人,三間房子再也住不下了,陳江河便張羅着開建房子。吃過早飯之後便出門去了,他要去聯繫購買磚瓦木料,以及建房子的工匠。
陳越則準備帶着三個家丁還有吳婉兒去購買幾套衣服,三個家丁穿的都破衣爛衫的怎麼能行,還有吳婉兒一身綾羅和這個家更不協調。先僱了一乘小轎讓吳婉兒坐了,爲了不引人注意她現在的身份還不能曝光。陳越還不知道酒糟鼻一夥兒已經在昨晚被陳江河殺死,現在已經沒人會來追索吳婉兒了。
一行人來到了成衣鋪,陳越爲三個家丁各購置了兩套棉布的青布短襟服裝,衣服完全符合他們家丁的身份。至於吳婉兒,則自己選了一套月白色鑲着藍邊的棉布襦裙和對襟襖衫。陳越讓她再多買一套時,她卻說不如買些針線布匹,以後由自己做衣服。陳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想到她做的早飯不由得深深的懷疑她的女紅功底。
按照吳婉兒的要求,又再買了些針頭線腦,布匹剪刀,在吳婉兒帶着弟弟陳平逛雜貨鋪時,陳越自己則進了一邊的書店,購買了些筆墨紙張,讓家丁陳巖抱着。
回到家裡,吳婉兒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知道幹些什麼,陳越則開始按照自己的方法訓練三個家丁。
陳江河訓練的只是三個家丁的武技,而陳越知道一支軍隊要想有強大的戰鬥力,光靠武技是不行的,必須得有整體的配合。行止有矩、進退如一,只有這樣才能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
陳越不太懂得訓練軍隊的方法,現在只好按照警校時訓練軍姿的方法訓練他們。等以後再看些兵書,向父親陳江河討教討教,整理出一整套訓練軍隊的方法。
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向後轉,齊步走、正步走,以及站軍姿,在陳越的訓練下,三個家丁開始了無聊枯燥的新兵訓練。
和這種枯燥的訓練相比,三個人更喜歡陳江河教給他們的扎馬步、練拳腳的訓練,起碼沒有這麼枯燥無聊啊。
陳越提着一根棍子站在他們的身邊,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糾正着他們的動作軍姿,凡是軍姿動作不標準者,不由分說的照屁股上就是一棍。這一刻,陳越自己彷彿變身爲可惡的警校教練,把自己曾經經受過的痛苦加倍施加在了三個可憐的少年身上。
訓練總是枯燥的,哪怕是身爲教官也一樣。喝令三個少年一動不動的站着,除了眼睛以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不許動,至少要保持這個動作半個時辰,陳越自己則回到了屋裡,就見吳婉兒在忙碌的整理着屋裡,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房間裡好像變樣了,比以前整潔了許多。
見陳越進來,吳婉兒擡頭微笑了一下,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了。不願打攪忙碌的吳婉兒,陳越搬了張椅子來到外面,把紙筆放在上面開始趴在椅子上作圖,一邊作圖一邊監督站軍姿的三個家丁。
見到早上吳婉兒生火做飯的艱難,陳越決定設計出蜂窩煤機,以及和蜂窩煤球尺寸匹配的煤火爐。
後世普通家庭燒水做飯常用的蜂窩煤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這個時代燒煤都是燒的煤塊。先把柴禾在爐膛裡點燃,然後丟進去或大或小的煤塊引燃,等煤塊燃燒起來後再在上面燒水做飯。
煤塊是從賣煤的店鋪購買,是用煤粉摻上黏土做成的大塊的球形塊狀,拿到家裡敲碎,即可放在火爐裡燃燒。
這種原始的火爐燒煤方式優點是火焰較大溫度夠高,缺點卻非常多。一是太過費煤,據陳越的瞭解,做一頓飯至少要燒上三四斤的煤塊,陳家每月都要購買二百多斤的煤塊,這還是父子二人不怎麼動火。煤塊的價格是一文兩斤,算下來一個普通的人家一個月下來至少要花一兩百文錢在購買燃料上,若是冬天夜裡需要點火取暖,,用在買煤的錢會更多。而若是用蜂窩煤,一塊二斤重的煤球做一頓飯是用不完的,至少比原始的煤球省一半以上的煤。
原始的火爐燒煤方式第二個缺陷就是點火很麻煩,每當煤爐滅了都需要重新點燃,很多婦女每天早上要花很大力氣才能點燃火爐,直弄得屋裡屋外黑煙滾滾,白皙的臉上都是灰跡。而燒蜂窩煤就不一樣了,不用的時候可以用鐵片把上面封住,下面的進風口也塞住,這樣沒有空氣蜂窩煤就不會燃燒,下次再用時把鐵片塞子取下即可。根本不需要每天都得點火。
陳越之所以設計製造蜂窩煤,並不只是爲了討吳婉兒的歡心,而是他打算做一番自己的生意。對,就是蜂窩煤生意。
家裡雖然現在有一大筆銀子,可是坐吃山空的話也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須有自己進錢的路子。看爹爹陳江河的樣子,陳越就知道指望不上。要是他有掙錢的本事,自己父子何至於淪落到那種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的悽惶境地。那就只有自己來了。
世間賺錢的門路無外乎衣食住行,蜂窩煤用於點火做飯自然是和吃有關,是家家戶戶都少不了的。以它不需每日生火的方便,以及節省煤這兩大優點,陳越可以預料的是必然會迅速讓百姓們接受。一隻煤球也許賺不了多少錢,可是北京卻是一個擁有八九十萬百姓的龐大城市啊,市場無比巨大。而且是獨家壟斷生意!
陳越可以想象若是壟斷了整個北京的蜂窩煤生意,那將是多麼龐大的財源,想想都讓人激動。
可是陳越也知道,蜂窩煤的技術很簡單,不論是煤球機還是煤爐製作起來沒有多少難度,想做獨門生意的話很難。而且以自家的實力也做不了壟斷的生意。可是即使這樣,只要能夠做起來,哪怕是隻佔據幾個街道的市場,也將財源滾滾而來。
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站軍姿的三個少年,陳越提起筆來,在白紙上開始設計煤球機的圖形。蜂窩煤陳越前世的時候經常見到,手工製作蜂窩煤的煤球機他也見過,這種簡單的設計對他來說不是很難。
吳婉兒走出房門,疑惑的看着一動不動站着的弟弟陳平三人,再看向伏在椅子上作圖的陳越。畫的是什麼東西啊,圈圈叉叉的看不明白,不過倒是很美觀。
陳平艱難的站着,只覺得雙腿麻木沉重的如同灌鉛一般,又酸又癢,站着一動不動的滋味太過難受,好像有許多的螞蟻在噬咬着自己,讓他忍不住想動一動,哪怕是動一動脖子也好。可是他不敢,因爲陳越已經有言在先,只要發現誰亂動,除了打十棍子以外,會罰多站一刻鐘的時間。
時間應該到了吧,到了吧,陳默站在那裡,就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不,我不能動,至少不能在陳平之前先動,陳默在心裡對自己道。我一定得表現好,讓兩個主人都喜歡上我,我不能再過顛簸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在三人之中,唯有陳巖站的最爲輕鬆,半天下來幾乎一動不動,令陳越大爲滿意。能吃能睡,力大無窮,服從命令,是個憨貨,也是個最好的士兵,這就是陳越對陳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