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楊波把閒雜人等都趕走,丫鬟送來茶水,看到自家小姐與那個煞星相談甚歡,不由心裡暗中佩服,只是那個李娘娘今日吃了一嚇,落下個後遺症卻無處說理去。
楊波看兩人也聊得差不多,便問起陳碧蓮的近況,原來她平山島一戰大敗羣寇,奪了對方十來條船,黑珍珠號此戰大發神威,擊沉了兩艘,擊傷無數,更是打得對方船上水手不敢上甲板,只是黑珍珠號船上裝載太多,速度趕不上,只得眼睜睜的看殘餘海寇朝南方遁走,這羣海寇失了大半人船,又失掉了兩個基地,已經組織不起反攻,聽說羣寇還在內槓中,初步來說,只要楊波有幾條船護衛,通商日本的航道就是安全的。
聽到這裡楊波有些好奇的問道:“黑珍珠號速度要怎麼樣才能提高?你難道不能把炮換到其他船上嗎?我記得廣船速度就蠻快的,福船雖然靈活性差一點,但安全性高,用來作旗艦也不錯的”
陳碧蓮白了他一眼:“朝廷規定船最多隻能起兩桅,我們的船也是如此,什麼船型都白搭,要是想速度快,除非自己造”
楊波嚇了一跳,自己造?他目前連想都不敢想這事,大批專業的工匠,還得一大筆資金投入,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引起朝廷注意,除非躲到某個無人的地方偷偷幹才行。
此路暫時走不通,那蒸汽機的工作原理是什麼?
楊波陷入了沉思中……
看到楊波沉默,陳碧蓮便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太大問題,我聽從了那個紅夷的建議,黑珍珠上保留十門臼炮,五門弗朗機,火力已經足夠強大了,多餘的我安裝在了其他船上了。這次回來有兩個事要你幫忙”
看到楊波還在沉思,陳碧蓮踢了他一腳
“什麼?什麼事?”楊波回過神
“火藥不夠了,上次我派人在淮安一帶買了幾百斤,但是裝上去威力小了很多,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毛家屯的火藥就是好用,打得遠,又不炸膛,我把火藥帶回來給你們調製,還有件事就是我這次帶了四艘船來,你要給它們都裝上火炮……”
“沒問題,我算算看,一艘船五門臼炮,三門弗朗機怎麼樣?”楊波問道,陳匠戶那邊還有其他任務,劉老驢那邊倒是空閒了下來。
陳碧蓮點頭:“隨你啦,反正到時候遇上打劫的應付不下來你自己看着辦。”
看了看一邊微笑卻插不上嘴的雲娘,陳碧蓮問道:“雲娘,想不想跟姐姐一塊做生意?”
雲娘不敢擅作主張,求助的看着楊波
楊波瞪了陳碧蓮一眼:“沒大沒小,雲娘比你大一歲,你纔是妹妹好不?”
看到陳碧蓮又想發飆,楊波趕緊接口道:“雲娘自己的私房錢自己留着,她那份我出了……”
雲娘正色道:“相公哪裡話來?夫妻本一體,何用分彼此?”
陳碧蓮挪揄道:“嘖嘖,好不親熱,真是羨慕煞旁人也”
楊波笑了笑:“雲娘你不懂,女人只有經濟上自由了,人身才會自由,不懂?唔,讓我想想怎麼解釋一下……”
“那我就給你們打雜是不?”聽完楊波的話,陳碧蓮也火了
“放心吧,我本錢不太多,這次拉了個老熟人,我們倆出本錢,碧蓮出人船,獲利後兩成歸你,如何?”
陳碧蓮板着手指認真算了半天:“不幹,太少了,我手下一大幫子人要養呢”
楊波搖頭:“碧蓮,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手下龍蛇混雜,以利相交終不長久,我看,你還是淘汰一批,只留些水手,其他戰鬥人員用毛家屯軍戶更好,都是知根知底的”
陳碧蓮想了想,沒有接話卻問道:“那個熟人是誰?”
楊波笑眯眯的說道:“安東衛姚家”
“啊?”
其他兩女都驚呼了一聲,果然是熟人。
雲娘便勸道:“奴家觀相公對姚家向來厭惡和疏遠,相公該不會是因爲奴家……”
楊波搖頭:“也不全是這方面原因,雲娘無需想太多”
忙乎了一晚上,楊波開始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幾句,後來熬不住便坐着睡着了。雲娘拖不動楊波,便央求陳碧蓮一起幫忙,把楊波擡到牀上,除去外衣鞋襪……
“姐姐再聊一會吧?”雲娘也是累的不行,看到陳碧蓮拍拍手要走,便追問了一句。
陳碧蓮笑着搖頭:“佔得住他的人,終究佔不完他的心,姐姐攪黃了你們的洞房也心滿意足了,姐姐還要去辦大事,晚上再來攪合”
在雲娘哀怨的目光中,陳碧蓮得意洋洋的甩手出了門……
就這樣,陳碧蓮來了又去,去了又來,門修好又給她蹬壞了幾次,搞得楊波和雲娘變成了癡男怨女,楊波聽了幾次“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陳碧蓮神經大條,故作不知。
楊波恨得牙癢癢,知道陳碧蓮藉機報復,要想過上幸福生活的楊波想了個法子,讓陳碧蓮去整頓自己的隊伍,又許了她可以在毛家屯隨意挑軍戶,爲跑商做準備,果然,陳碧蓮有了正事做沒空來騷擾他們,楊波和雲娘這纔算是圓了房。
看到陳碧蓮對死在毛家屯的兄弟不利不顧的態度,手下一些新近投靠的海匪寒了心,聽說陳當家要遣散他們,頓時散了大半。當然,陳碧蓮倒也沒有虧待他們,該多少都如數給了,唯一條件就是日後不得在黃海一帶劫掠。
陳碧蓮自己沒帶多少,還從楊波那裡敲了一大筆銀子的遣散費,那些海寇商議後,便去南方一帶發展。
聽到楊波相邀,姚老太爺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山東沿海雖然沒有江南這麼大場面,但是每年海貿得利也是不少,姚老太爺早就想和楊波合作去倭國的生意,但楊波一直沒有開口
姚老太爺先是請雲娘過來見了面,閒聊幾句後又見過了陳碧蓮,這纔開始正式商議。
姚老太爺壓抑內心的欣喜,捋着鬍鬚說道:“如今陳二小姐橫掃平山,達山二島,這局面便登時不同了,沒有了阻礙我等也可三五條船,也可七八條船去倭國,或遠下江南掙銀子,老夫這裡倒是要先恭喜楊大人啊。”
楊波微微一笑道:“是啊,天下之大,哪裡的生意做不得?姚老太爺何必把眼光放在北地呢?巴巴的運些鐵器糧食,一路上關卡衆多,日後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姚老太爺一時尷尬,喃喃不語。
楊波又問道:“剛纔姚老爺說還可以去南方貿易?那南方不是還有鄭一官把持航道嗎?”
姚老太爺搖搖頭“那鄭一官與西夷和一衆老兄弟翻了臉,新近歸附朝廷不久,正是有求朝廷的時候,我等打出旗號,那鄭一官有幾個膽子敢來騷擾?”
楊波問道:“既然如此,那還要打點海防道諸位大人,會不會漏風惹上麻煩?這些個大人胃口太大,區區小數可填不滿他們。”
姚老太爺笑了笑:“不妨事,知閒可在毛家屯修個私港,那些商船就在這裡上齊了貨,等文書一到便出海,何須憂慮惹人注視?”
陳碧蓮插言:“只怕那朝廷水師會偶爾過來巡視,若是給他們察覺就不好分辨了……”
姚老太爺搖頭:“不怕,老夫倒是知道打點那些大人,日後也能提供方便的,再說,那水師圍堵孔有德,無暇他顧,這一節倒是不用擔心。”
楊波對海貿瞭解實在不多,幸好姚家三房倒是精通這一行,當下細細商議了一邊,當然,楊波不放心姚家獨自採買,便讓陳碧蓮在安東衛的金掌櫃也當了個當財副,隨時掌握賬目。
幾人商議半天,因爲楊波只有三萬的本錢,加上姚家也就六萬,所以第一趟商貿便先走兩船貨物,陳碧蓮帶三艘空船隨行,等到了倭國,陳碧蓮還要趁着交易的時候在外海打劫幾艘過往商船,估計等她下一次回來,肯定是滿載而歸了。
毛家屯北邊有家小酒鋪,這是一個軍戶因爲家有了些閒錢,看到毛家屯沒有小酒館,便讓自己婆娘辦了一個,沒想到生意很是火爆,跟風者衆,而他這家酒館因爲位置偏僻,生意反而冷清了下來。
韓咬兒喜歡這裡清靜,一個人跑了過來喝酒,這段時間他很鬱悶,剛纔還和家裡婆娘大鬧了一場,韓咬兒一時上火就要揪住婆娘廝打,沒想到他婆娘身手矯健,在他臉上狠狠撓了幾道血痕,韓咬兒不敵婆娘凌厲,趕緊落荒而逃。
還沒喝兩杯呢,一個軍戶渾身大汗的跑了過來
“韓大人,倒是讓小的好找,這裡有份東西,是大人給你的,他特意叮囑,這件事讓你去辦。”
韓咬兒認的這人是楊波的貼身親衛小五,不敢託大,站起身接過那一疊紙張。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沒有?”韓咬兒一邊看,一邊問那個跑得滿身大汗的小五。
“大人沒說其他的了”小五回道
“好,那就辛苦小五哥了,我先看看,小五哥你回去覆命吧?”
等小五走了,韓咬兒拿起楊波寫的東西看了看,原來是一齣戲文,大人給取了個名字,叫什麼(潘星兒落難記)
“大人這是要編排大戲,還讓我去找個戲班子?”韓咬兒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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