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那個吹,心裡那個浪,此時都不能訴說朱乾的萬分之一的心情。
不過立馬就被躁動的人羣驚擾,回過神來,臉色憤怒的望着那殺人者向着他這邊擠來,兩邊的百姓早已逃離,就只剩下朱幹一羣人,木然的站在中央。
這西百貨的小娘皮,神色一凜,拉了拉朱乾的衣袖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還是躲到一邊吧!”
“快抓住他,本公子重重有賞。”臺上忽然奔下一人,白衣飄飄,欲凌風而去,姿態極爲瀟灑的大喊道。
聽着那中氣十足的話語,朱幹擡頭望去,這人就是早些時候救那小孩的白衫公子,對於這人,朱幹心中說不上好惡,不過這刺客殺官,攪亂了徐州城,朱乾的心裡卻是歡喜的,自然不會幫忙,往旁邊一退,打算看好戲,要是這刺客逃不掉,說不得一樂之下還會幫忙拉他一把。
這男扮女裝的絕色美女也是跟着朱幹躲到了一邊,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洋洋自得,樂得啪的一聲打開摺扇,不斷的搖動,嘴裡哼着小曲道:“陳真真自以爲瀟灑,卻不知道猴子爬得更高,紅屁股露得越顯眼。”
朱幹聽着她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過頭瞪着她,卻見她一臉憨態可掬的樣子,引得心裡陣陣悸動,他來到這明末已經快兩個多月了,看到的絕世美人也有,楊靈還有那女刺客黑羅剎,都可以算是人間絕色,造物主的寵兒。
雖然她們的容貌讓人一見傾心,可是卻不及眼前這西貝貨的小丫頭親切,即使只是幾眼,就讓朱幹有一種不忍離去的難受,想要一刻都不離的和她在一起。
他甚至有一種衝動,不惜一切代價的揮師攻打徐州城,然後永遠的擁有她,不過這衝動剛剛萌生,就被朱幹掐滅了。
臉上一股淡淡的笑意,問道:“那白衣公子叫陳真真,怎麼會有這樣一個俗氣的名字呢!這也與他太不符了。”
一聽朱乾的話,她頓時笑了起來,那歡快的笑容,大眼睛灣成了一道彎彎的月兒,點了點頭,微鼓着嘴說道:“是啊!他就叫陳真真,他爹叫陳假假。”
看着她憨態可掬的樣子,朱幹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捏她的臉,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尷尬的收了回來,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道:“陳真真仗着有一身武藝,自以爲行俠仗義,沒想到這一次卻是助紂爲虐,估計會很狼狽吧!”
隨着那陳姓白衣公子一句重重有賞,百姓們略有遲疑
,不過終究還是本能戰勝了貪婪,向着閃到了兩旁,不過這也阻攔了那刺客,讓他的速度慢了不少,被白衣公子追上,二人鬥在了一起。
這白衣公子手腳輕靈,一舉一動間自有其瀟灑之態,武器雖高,不過卻過於的愛惜自身,反而這刺客鬥起來完全不要命的搏命招式,讓白衣公子束手束腳,果然如朱幹所說,朗白至極。
只見這刺客臉上忽然涌起一股病態的潮紅,雙眼裡的冷色,讓人感覺渾身冰涼,伸手抓住白衣公子刺來的劍,劍尖刺破他的肩膀,一直透體而過,棲身向前手中的匕首割向了白衣公子的脖子。
這白衣公子臉色鉅變,用力的想要將劍往回拔,劍卻被卡在肋骨間,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無奈只得鬆手後退,只是匕首已經劃破了他的脖子,血如斷線的珍珠,一粒粒快速的落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上全是血,驚得臉色煞白,快速的往後退,不敢上前。
朱幹對着白衣公子的印象徹底的大改,原來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那脖子上只是被割破了皮而已,卻是這麼一副畏懼的模樣,這樣的人,枉自己先前還想與他相交,真是瞎了自己的眼。
“呵呵!陳真真的猴子屁股露出來了,也不知道另外一隻白猴子膽子會不會比他大一點。”只見她笑靨如花,那潔白如凝脂的臉上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伴隨着一抹緋紅,眉宇間竟有說不出的嫵媚。
朱幹看得呆了,只感覺她的美,讓她怎樣都看不夠,呵呵一笑,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姓朱名幹,字振華,不知這位兄臺怎麼稱呼,不會叫打假陳吧!”
只見她輕咬着嘴脣,極力的憋着笑,卻沒憋住,露出一口潔白的編貝:“我叫李仁孝,看得起我的人稱呼我一聲小李哥,看不起的叫我一聲小仁,反正怎麼稱呼隨便你。”
一笑傾人國,朱幹這一次徹底的醉了,哪裡還像是那淡定自若,彈指間滅城的紅衣軍首領。對於李仁孝這個頗具男性化的名字一點也沒有懷疑,只是不斷的點頭。
看着朱幹臉上的異色,李俏雪也沒有在意,反而詢問起來:“看公子不是本地人,這前呼後擁的樣子,不會是常人吧!怎麼會來看李家這麼庸俗的爭鬥呢!要知道去金陵那兒,百花齊放,爭奇鬥豔,那才叫一個好看好玩。”
朱幹不相信所謂的天上掉餡餅,此時心神稍微靈活了一些,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結識自己,難道是她看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刻意爲之,那她到底是什麼目的,不過朱幹
也不打算深究,免得壞了兩人之間那淡然的默契。
搖頭話語裡全是遺憾的說道:“金陵我沒去過,不過有一天我終究會去金陵的。”
眼神裡全是堅定之色,話語更是無比的肯定。
只見她踮起腳尖拍了拍朱乾的肩膀,鼓舞着說道:“朱兄,不就是去個金陵嗎?至於這樣,我們現在就去咋樣,有沒有大船啊!”
她卻不知她這無意之舉,差點就讓守在一旁的王承恩以爲她是刺客,將她斃於掌下了,正所謂有殺錯不放過,對於任何威脅到朱由檢性命的,他都不會放過。
朱幹輕聲笑道:“有大船,不過都讓官軍給扣下了,說是要和到了江南的紅衣賊打仗所用。”
狠狠的揮了揮手裡的摺扇,李俏雪義憤填膺的說道:“你被騙了,他們也是欺負生人啊!紅衣賊打仗,都是上岸做戰,可不會進行水戰,這些黑了心的官軍,估計也是看上了你船上的寶貝吧!”
李俏雪那俏皮的模樣,讓朱幹感覺非常的古靈精怪,趕忙點頭贊同的說道:“是啊!這些黑了心的官軍,早晚要找他們算賬,把他們的船都搶過來。”
那刺客幾個拐動,消失在了人羣的眼裡。
那白衣公子包紮了傷口,確實只是皮外傷而已,此時他臉色難看的走了過來,看着朱幹一大羣人,想到先前他那臉色蒼白的難看樣,不知是誰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白衣公子轉過頭來看着朱幹一大羣人,神色轉冷,淡淡的看了領頭的朱幹一眼,雖感覺站在朱幹身旁的李倩雪有些熟悉,卻並沒有在意,而是冷聲說道:“鄉巴佬,管好你的狗,知不知道亂叫很吵人啊!”
噗嗤一聲笑出了,結果李倩雪沒忍住,笑聲越來越歡,聲音清脆,一聽就是一個女子,她這才醒悟過來,連忙捂住了嘴,身子一抽一抽的:“陳真真,知不知道你放屁好臭啊!”
這白衣公子名叫陳貞慧,爲江南復社的骨幹成員,自詡性情高潔,忠義孝悌都佔了幾樣,聽着李倩雪的嘲諷,勃然大怒,這人不僅將自己比做女人,更是諷他說話如放屁,簡直是豈有此理。
上前一步,速度極快,貼近李倩雪,沒想到來得快,回去的更快,被王承恩一腳踹飛十多米遠。
被人扶起來,臉上再也掛不住,撕破了溫而儒雅的面具,露出了底下的猙獰,冷聲說道:“你們這些廢物,還看着幹嘛,還不快將這些刺客的同黨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