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和冰梅快步衝到了屋門口,狠狠地敲打,立刻聽到裡面嘩啦啦的門拴拉動,接着,紅娘子一頭衝出來:“將軍哥哥?”
原來,房屋的後牆壁上,傳來了什麼撞擊和撓動的聲音,並且,院落後面的街道上,也有狼羣往來嘶鳴,所以,紅娘子嚇壞了。“冰梅姐姐不見了!是不是被狼叼走了?”
屋子裡沒有燈火,非常漆黑,非常陰森,所以,紅娘子這樣常走江湖的人,也緊張萬分,手裡的刀差一點兒撞到毛仲身上。給毛仲下意識地隨手一引,卸開了。
“胡說,你是不是很喜歡我被狼叼走?”冰梅氣憤地說。
紅娘子在那邊一愣:“什麼?哪裡呢!”
冰梅冷笑一聲:“我被狼叼走了,毛仲哥哥就是你的了?你算盤打得蠻精!”
紅娘子趕緊道歉:“姐姐哪裡話來,我是擔心你!”
毛仲也覺得,冰梅此時吃醋,有些小題大做,所以,在她臉上偷偷捏了一把:“你再生氣,我們就不喜歡你了!”把我字咬得很重。
冰梅立刻改口道:“我是開你玩笑呢!紅妹妹,你別怕,狼在哪裡?”
“就在那裡!”話音剛落,一個苗條玲瓏的身子就撞過來,一把抱住了冰梅,隨即,哭了起來。
是陳圓圓,她也沒有睡着。冰梅立刻母性大發,雙手攏着她:“別怕,別怕!”
毛仲注意地傾聽着,確實,正屋的後面就是街道,確有狼羣往來,並且,有什麼東西在一處亂響。毛仲立刻噓了一聲:“小心!”
三個女子全部悶不作聲,但是,都緊緊地依據在毛仲的身邊,毛仲能夠感覺到,左面,是紅娘子,右面,是冰梅,而那個小精靈陳圓圓,先還是摟抱着冰梅,不久就注意到更大的靠山,摸索着抱緊了毛仲的腿。
這叫什麼事兒,這怎麼打狼?
一隻狼在努力地撓着牆壁,土夯的牆壁加上泥坯建築,堅固性很有限,如果這傢伙努力下去的話,是有可能成功的,所以,毛仲略一思索,就問:“有沒有火鐮?”
紅娘子和他伸出的手碰着一捏,表示有。於是,毛仲要了火鐮,開門出來:“你們不要亂動。”
可是,冰梅和紅娘子都擔心他的安全,非要出來不可,沒有辦法只能由着她們,只有陳圓圓一個,既不敢出來,又不敢呆在屋子裡,哭喊又怕狼知道,只能衝過去,抱住毛仲的腿不丟。
毛仲無奈,開玩笑道:“圓圓,你放開,等你長到十八歲,我就來娶你!知道了嗎?”
這一說,已經懂事的陳圓圓立即鬆開了手,趕緊向冰梅靠攏,嘴裡一面呸呸道:“你壞,壞死了!大哥哥,你不算人!”
不管怎樣,毛仲擺脫了羈絆,抓住不高的屋檐,一甩身體跳上,踩着瓦頂,攀登上屋脊,觀察着景象,不久,身後一陣香風,紅娘子到了,在他身後悄悄說:“你也要了冰梅?”毛仲不防備她這時還說這話,愧疚道:“沒有,她怕狼,我抱抱她。”
紅娘子冷聲道:“想不到到你男子漢大丈夫,這麼膽小怕事!我鄙視你!”
鄙視?毛仲幾乎懷疑她也是穿越的。
不料紅娘子忽然變換了口氣,柔聲說:“我不嫉妒,只要你心裡還有我,我就高興!”說完,緊緊地挨着毛仲往下面看。
有女如斯,夫復何求?毛仲感慨,還是古代的姑娘善良啊。
看看下面,有幾頭狼正在閃爍着綠眼睛,窺探着時機,毛仲在屋脊這面,試圖將火點燃一把柴草,可惜,寒風急亂,竟然不能,於是,他坐到了屋脊上,不斷揭起瓦來,朝着下面的狼羣亂扔。
嗚嗚幾聲,幾頭狼尖銳嚎叫不止,再接着,毛仲和紅娘子的瓦片如雨飛奔,將那羣狼砸得嗷嗷亂叫着逃竄了。
忽然,紅娘子一個立足不穩,居然從屋脊上滑下去了!
毛仲大驚,急忙也跟隨她的影子向下滑,等滑到實地,中間有一丈多高的位置,毛仲聽見,紅娘子忽然尖叫一聲。
剛到地面,毛仲就見到一個綠色的眼睛正朝着紅娘子撲去,因爲有些猶豫,速度不是特快,而紅娘子卻不見抗拒的動作,顯然,摔倒和震驚,使她暫時失能。
毛仲將短刀往前一伸,刺向那綠色小燈籠,準確有力,只聽驚天動地一聲嚎叫,那匹狼狽轉眼逃走了。
紅娘子嚇得轉身撲進了毛仲的懷裡。嗚嗚痛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快走!”
毛仲將紅娘子抱起來,試探着使她接觸到了房檐,將之頂上去,自己也飛身而上。拉着將近麻木不仁的紅娘子,越過了屋脊,跳到了這面。
“小小的狼羣,就這樣猖狂!”毛仲正在感慨,正在院落裡的冰梅和陳圓圓忽然尖叫起來。“呀!”那聲音的威力,簡直可以和剛纔紅娘子摔下屋脊的聲音可以媲美。
毛仲衝過去時,只見一個低矮的黑影子,正和兩位女生糾纏在一起,他知道在黑暗混亂之中一時難以救援,就唰唰唰幾聲,連連打着了火鐮。雖然他沒有打着火鐮,可是,那些個火星,卻湊效了,一頭黑影嗷一聲狂叫,丟開了兩人,向着那面一晃就不見了。
好不容易,火把點起來,毛仲率先跟蹤那黑影的去路,一看,大吃一驚,只見那高牆壁下有一個不大的孔洞,正是農戶家的狗洞,居然方便了野狼,這面,紅娘子也按捺住驚恐,找些東西引着,陳圓圓和冰梅兩人,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毛仲害怕狼再進狗洞,找了些農具,撬到院落裡的幾塊鋪路的石條,慢悠悠地撬到那裡,將洞堵塞得嚴嚴實實,然後,長出一口氣:“走,快進屋。”
四個人進了屋子,將房門頂死插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紅娘子癱軟在牀邊,臉上有些擦傷,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厚重,不太礙事兒,毛仲見她動作艱難,上前觸摸。
“你幹什麼?”冰梅很生氣地責問。
毛仲道:“我學過醫術。”
冰梅立刻不好意思:“你趕緊給她看看吧。”
毛仲問了紅娘子幾句,又找了油燈來,這戶人家,雖然是農人,卻估計是富裕之家,無論房屋院落屋內的擺設,歷經洗劫,還能找到不少,最起碼,有了油燈,一點燃,冒着黑煙兒的光亮就讓所有的人高興起來。
毛仲檢查了紅娘子的身體,沒有大事情,還用手抓住她的腿搜索。紅娘子見冰梅一雙眼睛烏黑溜溜兒地看着,不禁羞愧,尤其是毛仲在她大腿附近檢查傷勢的時候,他簡直羞愧難當,毛仲解釋道:“不錯,幸好骨頭沒有傷着。”於是,紅娘子和冰梅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兒!”冰梅笑嘻嘻地說。
“狼沒有咬着你們?”毛仲感到不可思議:“它明明就在你們的身邊,好象扯着誰的衣裳呢!”
冰梅咬着嘴脣,偷窺了毛仲一眼:“我們只是怕!”
那邊,紅娘子卻道:“冰梅姐姐,你別怕,讓將軍哥哥給你查查看,萬一有了什麼可不好呢!是不是?”
毛仲看着冰梅,說:“真的呢,醫者,父母心,萬一那狼咬了你,就需要治療呢!”
冰梅知道紅娘子在擠兌自己,說:“真的沒有,反正我又沒有在屋脊上亂七八糟地閒話!”
毛仲奇怪:“那我怎麼見那狼扯着你們?”
冰梅道:“是咬了些,只咬到了褲子。”
毛仲不信:“快來檢查,狼和狗都是攜帶病菌的動物,非常危險致命,一旦給它們咬到,必須打針。”
“針?”
毛仲趕緊解釋:“就是鍼灸啊,狗嘴和狼嘴裡有毒,一旦透過牙齒在你傷口裡發作,就會侵蝕到臉部,那時,你就成醜八怪了,這麼長的鼻子,那麼長的臉,嚇死人了。”
這麼一說,冰梅的臉變了,趕緊向毛仲道:“狼確實咬了我們的衣褲,”
毛仲道:“那好,你把衣服和褲子都脫下來,給我檢查檢查。”
屋子裡,突然靜得異常,讓毛仲感到奇怪:“怎麼了?”
紅娘子張大了嘴,冰梅,瞪大了眼睛,陳圓圓,小小的俊俏的臉上,滿寫着疑惑:“嗯?”
“快呀。脫衣服檢查!”
“你,你你?”
“快脫,萬一真咬,就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胡說八道!”
三個女生一起攻擊毛仲:“你真的要人家脫衣服?”
“我說得非常清楚,再重複一句,脫掉衣服褲子!讓我檢查一遍!”毛仲認真地說,作爲現代人,作爲經受過基本生化防治緊急搶救知識的培養訓練的特種兵,他不覺得這樣有何不妥。
“呸!”冰梅將刀抽出來,在胸前搖晃着,好象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你再說一遍,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邊,紅娘子和陳圓圓也是一臉憤怒,紅娘子道:“將軍哥哥,你太過分了!怎麼胡說八道呢?說一句開開玩笑就是了,不能真的亂來。”
陳圓圓都道:“將軍哥哥,你是壞蛋!你是男人,怎麼要人家姑娘當面脫衣服褲子呢?姐姐們,來,我們一起打他!把他打到院落外面,給狼咬吃了!”
毛仲這時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陪笑:“錯了錯了,我是說脫掉被狼咬的地方衣服給我看看!”想想明朝還有天花,就道:“我的師傅告訴我,狗和狼的嘴裡,都帶有天花病毒,能夠傳播,隨便咬到你,就傳染到你了,這就是瘟疫的一種,你們看,我們的臉上就是,幸好是白麻子,要是黑麻子,那才醜陋呢!”
看看毛仲的臉,再看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已經修改了的檢查項目,三個女生一起送了一口氣。陳圓圓最先道:“冰梅姐姐,你就給將軍哥哥看看嘛,他要是說得對就好,要是不對,你用刀背打他的屁股!”說完,對着毛仲吐舌頭做鬼臉兒。
紅娘子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毛仲佯作生氣道:“假的。我不管了,既然你們不聽我的話,我就走了,隨便你們在這裡折騰!”說完,作出真要出屋門走的架勢。
紅娘子和冰梅立刻改變了態度,尤其是冰梅,衝上去攔截了毛仲:“毛仲哥哥,你太古怪,生氣什麼?人家不過問你幾句!我答應給你看看,要不,我們到那邊屋子裡?”
毛仲道:“行啊,那只有再點一盞燈。”
找到了蠟燭和油燈,毛仲在前面,冰梅在後面,剛走進裡間屋子,冰梅又跑出來,對紅娘子道:“你想看的話自己來看,”又到陳圓圓跟前:“小妹妹,你要是看的話,儘管來,哦,忘記了告訴你,你也和狼在一起,你的將軍哥哥呆會兒也要來給你看病呢,”
威脅利誘了一番,冰梅纔來到裡間,她一面坐到了牀上,一面望着外面,這房間有牆壁間隔,只留一個小門可以通行。
“坐好!”毛仲並不僅僅是鬧個樂子,吩咐她坐好以後,端着蠟燭和油燈,上下打量她。於是,發現了三處撕扯的破洞:“這兒不是嗎?是不是狼咬的?”
冰梅回眼看着毛仲的臉,用手指彈了他一下,低聲道:“你真壞,想着法子親近人家!”
毛仲苦笑:“我真是看病,擔心你呢!”
冰梅拉着毛仲的頭,強行親吻他一下,忽然,這站起來的時候,她驚哼了一聲,急忙向腿上摸去,一摸,一手血,在蠟燭上一看,立刻驚呆了:“我的娘啊!”
毛仲反覆檢查了傷口,責備她道:“你怎麼這麼傻?狼咬到了皮肉居然不知道?”
冰梅道:“可能是着急撕打,一急忘記了疼!”
她的話可信,人們在極端的情緒時候會這樣,同時,許多傷害在開始是麻木,之後一段時間纔有痛覺。
毛仲命令她立刻趴在牀上,斜側着身體,她還不好意思,被毛仲在她耳朵邊悄悄說道:“我什麼都摸遍了,你還羞啥?”這樣一說,冰梅立刻擡頭盯了他一眼,用腳狠狠地點了他身體一下,這才老實了。
毛仲將她的褲子扒下來一些,雖然兩人已經越過了男女界限,可是,在燈火的照耀下給他看自己的身體,冰梅該是感到受不了,毛仲這面扒,她那裡揪住不肯鬆手,給毛仲氣極:“你是不是想成一臉麻子?你是不是沒人要你?”
冰梅一聽,趕緊自己將右側的褲子脫出許多,露出了一些內容,同時,她羞愧得將雙手抱着頭,頭埋在被褥裡面,再也不敢搗亂。
沒有什麼醫藥,毛仲無法可想,只能仔細地觀察了傷口,只見兩排狼牙,是那麼姿勢咬的,因爲角度不同,力度不均勻,有的地方是印痕,有兩個已經見血。毛仲想想,說:“你怕疼嗎?”
“不怕!”冰梅果斷地說。
毛仲也相信她,畢竟是軍中的女兒嘛,“我要用火燒,燒死病菌,一定會疼,但是,絕對可以避免天花和什麼麻子,你自己決定,燒還是不燒?”
“燒?我,我,能不能不燒?你不是要害死我吧?”冰梅仰起身來。
“傻瓜!你知道瘋狗吧?狂犬病,人一得了,就象瘋狂的狗一樣,見人就咬,怕水,怕風,怕光,可怕極了!”
“燒,”冰梅毫不猶豫。
於是,毛仲地用蠟燭湊近了冰梅的傷害之處,仔細地用蠟燭火光去薰燒,他非常擔心她的承受能力,如果真的不行的話,他也會放棄的,畢竟,這隻狼能不能傳染疾病還是一種猜測。
當那溫柔的火苗tian着她那雪白的皮膚和鮮嫩的傷口時,他實在不忍心。
冰梅很堅強,在那麼厲害的燒灼下,都能堅持下來,讓毛仲暗暗欽佩。好不容易,治理工作結束了,毛仲趕緊給她穿好衣服,將她攙扶起來時,她嘴裡咬着一段被子,臉上滿是大汗:“你真勇敢,我服了你了!”
冰梅喘息着,熱烈地盯着毛仲:“最疼時,我想着你給我的好,就不疼了!”觀察着毛仲的神色,突然低聲道:“我的腿好看嗎?”
毛仲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漂亮極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腿!”
冰梅繼續低聲:“火燒時,我想着是你的手在摸!”
毛仲幫助她起來,攙扶她走外間,見紅娘子和陳圓圓一臉敬意和驚異,冰梅得意地說:“毛仲哥哥已經給我看好病了,喂,圓圓?小妹妹,輪到你了!哦,紅娘子?紅妹妹?你剛纔那麼倉促摸了一回,是不是也要那麼去掉衣服看看?”
她這一說,倒叫毛仲都不好意思了,而且,陳圓圓可愛圓潤的臉,立刻就變得煞白。
“我不,我不!”
“爲什麼?”冰梅不解。
“剛纔,將軍哥哥用火燒你?”陳圓圓顫慄着問。
“燒不燒沒關係,只要你的臉蛋不壞就行!”冰梅將陳圓圓一帶,推給了毛仲:“快些,”
毛仲在屋子裡,等到了驚恐不安的陳圓圓,看着她那鮮嫩的孩童臉色,五官,精緻絕倫的俊俏,毛仲十分感慨,想不到這樣的妖精,竟然提前被自己得到了。這樣的絕代紅顏,竟然可以顛倒江山呢。
“咬在哪裡?”
“不知道,”
“真的沒咬?”
“有,腿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