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小小的太平村,老鷹他能逃到哪去呢?豬頭咬着香菸,看着昏沉的天空,一臉的迷茫。
我也是毫無頭緒,黃三郎的轎子還在,看來不找到老鷹,我倆是別想出村了。
我扶着別墅的欄杆,居高臨下打量着這座古老的村子,因爲孟家人都不在了,爲了方便吃住,我和豬頭臨時住進了孟家別墅。
這棟別墅是村裡最高的建築,站在三樓頂,幾乎可以瞭望整個太平村。
看了一圈,我突然意識到漏掉了一個重要的地方,太平村的祠堂!準確來說是偏堂。
那個偏堂裡有迷魂陣法,當初我在裡面吃過虧,所以記憶尤新,如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沒有老鷹的蹤影,他會不會藏身在那裡面呢?
我把想法告訴豬頭,他興奮的大叫,沒錯,老子怎麼把這地方給忘了,裡面可是有金符打造的陣法。
事不宜遲,我倆從別墅裡拿了油,在村口紮了個火把,又帶了幾根蠟燭,往祠堂裡摸去。太平村如今爲了這場奪鬼大局,早已經掐斷了電源,火把還能防身,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吱!
隨着一聲悶響,豬頭推開了門,這個祠堂我們來的次數已經不算少了,但走進來,心裡面還是發慌,裡面的屍體雖然已經被我哥倆處理了,但依然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衝的嗓子眼一陣作嘔。
老鷹手上有喪命煞,同時他本身也是一位用術法的高手,我和豬頭都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往偏堂走去。
以前每次來祠堂,裡面都是一片漆黑,難斷虛實,這次有備而來,一定要查個明明白白。
在進入祠堂的門口,有一小段穿堂,堂口兩邊都立有半米高的鐵樹做的門檻。也是奇了怪,我和豬頭前後都被絆倒在穿堂裡,一進入穿堂,裡面黑的令人膽寒,從偏堂裡傳來一股惡風,火把晃了晃,頓時熄滅了。
火把耐風的能力是很強的,要知道山上的長毛子大冬天西北風呼呼的刮,都很難吹滅,但我倆絆了這麼一跤,火把就沒了。
我爬起來問豬頭,火把呢?
豬頭咧咧了一聲,我他媽哪知道,這鬼地方也太黑了,比上次來的時候更邪門,你往外面正堂裡看看。
我回頭一看,正堂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就像突然多出來了一堵牆,把回去的路給堵死了。
嗤!
豬頭摸出火機,點亮了一根蠟燭,蠟燭一點燃,呼的一聲,就熄滅了,就像是有人衝着吹了一口氣。
試了幾次,豬頭放棄了,說這裡面肯定
有鬼,讓我小心了。
我和豬頭一前一後的摸進了偏堂,裡面黑的讓人心慌,那種一絲光線都沒有的感覺,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永無天日的山洞裡,能把人給逼瘋了。
我聽到豬頭髮出沉重的呼吸聲,這死胖子平時喘氣就跟牛似的,這會兒一害怕,更是呼呼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能知道他的方位,不會跟丟了。
楓哥,這祠堂裡有陣法,你拿着繩子的這一頭,有事就大聲喊或者搖鈴鐺,還記得我上次教你的訣法嗎?豬頭問我。
我說記得,把紅繩系在了手腕上,並試着搖了一下上面的鈴鐺,叮鈴鈴,清脆作響。
我倆慢慢的往裡邊走去,豬頭時不時的打一下火機,映出一點亮光,剛開始我倆還能互相看到一點,但過了一陣,我就覺的不太對勁了。
豬頭手上的火機已經有一會兒沒見着光了,而且這裡面太安靜了,豬頭的呼吸聲不見了。
朱榮同志?我喊了他一聲,同時搖晃了一下鈴鐺,見他沒有迴應,我又拉了一下繩子,繩子很輕,沒有一點受力,我一收,一截斷頭,握在了手裡。
有人把紅線切斷了,這人很可能就是老鷹。
豬頭,在嗎?你他媽倒是吭個聲啊,我有些擔憂豬頭,又大喊了一聲。
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絲毫的迴應,我心裡有些發毛,完了,這小子不會出事了吧,我緊緊的把八卦鏡攥在手裡,在房間裡小心的摸索着。
黑暗中,我的腳下像是踩在沙灘上,軟軟的,沙沙作響,空氣中隱約像是瀰漫着一種奇怪的味道,吸入鼻中讓人昏昏沉沉。
不妙,豬頭怕是要折了,我心中滲的慌,偏殿裡一點光亮都沒有,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這會兒想要出去怕是難了。
我一邊叫喚着豬頭的名字,但這小子始終沒有吭聲,滴滴答答,我正心頭緊張,頭頂像是有什麼東西滴落了下來,正好滴在我的臉上。
我反手一摸,溫熱黏糊,散發着腥味,應該是血!
啊!好痛!
黑暗中,發出一個微弱的聲音,只是喊了一聲,又沒了動靜。
我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這時候,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啊!好痛,好痛啊。
我頭皮一陣發麻,大聲叫道:“誰,是誰在那?”
嘿嘿!
黑暗中傳出一個陰森的詭異笑聲,“沒有光,我看你們怎麼出去!”
哎呀,好痛啊!好痛啊!
兩個聲音似乎有些不同,也就是說,在偏堂
裡,除了我和豬頭,應該還有兩個東西,也許是鬼,也許是人。
我隱約覺的聲音像是從左邊發出來的,腳步難免加快了一些,就在這時,我砰的一聲,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當我的臉上、手上傳來溫熱、黏糊的氣息,以及鼻子中那濃郁的血腥味,我有種一頭扎進了一頭被剖了膛,血淋淋的大肥豬懷裡。
那種感覺太噁心了,以至於我的臉上、身上全都是血。
我嚇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第一時間往後撤了一步,伸手往前一探,像是抓到了什麼,好像是一隻手。那隻手上全是血,像漿糊一樣黏,我意識到不妙,想撒手,不料卻被抓了個牢牢實實,怎麼也甩不掉。
那東西力氣很大,勒的我手骨都要碎裂,媽的,殺豬刀被豬頭拿走了,我照着對面猛地就是一記重拳。當然我現在虛的不行,一拳打出去,力道不大,就像是打在沙包上一樣。
我,我好痛啊!那東西慢慢的拖着我往前送,然後,我再一次貼在那血糊糊的噁心物中。
我好痛啊!
一個皮袋子慢慢的包裹了我的全身,如同巨蟒一樣纏着我,越纏越緊,空氣越來越窒息,我手碰到的,身軀貼着的,都是血糊糊的玩意。
你好痛管老子什麼事,快放開我,我摸出八卦鏡,照着貼在那塊皮上,奇怪的是,竟然沒有半點作用。
我又迅速拿出銅錢,劃了他幾下,他微微戰慄了幾下,卻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隨着皮袋子越收越緊,我被勒的兩眼直冒金星,雙手也完全被擠貼在身上,動彈不得。
快放開我,你到底是誰?我掙扎大喊。
他只是不斷的重複着那句我好痛!
我的雙眼開始發漲,胸腔裡像是堵了塊石頭,難受但又吐不出來,腦中一陣頭暈目眩。
我很想知道這到底是啥玩意,既不怕八卦鏡,也不怕銅錢,它應該是一隻鬼,一隻拿着皮袋子的鬼!
完了,我要死在這嗎?
豬頭,豬頭,我用盡氣力大喊了兩聲。
就在這時候,祠堂頂上的瓦片突然碎裂了,一道光亮灑了下來,我看到一張模糊的臉出現在屋頂上,咿咿呀呀的大叫了一聲。
是孟老三!
光亮之下,我看清楚了,捆縛我的是一張皮,準確來說,是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它正前後包着我。一個渾身是血被拔了皮的傢伙正衝着我猙獰的咯吱咯吱笑,他臉上血紅的肉與血管隨着他的笑聲,不斷的溢出血水,那場景嚇的我腿都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