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還以爲是金剛他們來了,也沒太在意,但當那個人靠近的時候,我手上的長明燈呼呼的晃動了起來。
長明燈隨陰氣而動,出現這種情況,說明在我的身後是陰物。
我回頭一看,我草,一個渾身長滿綠色青苔的怪物,舉着一把鐵錘照着我當頭砸了過來。
小心,豬頭大叫一聲,一肩撞開我,雙手橫握殺豬刀往上一頂!
哐當!黑暗中鐵錘與殺豬刀碰撞,擦出一抹火花,巨大的衝擊力直接把豬頭轟下了架子,重重的砸在煤坑裡。
老豬!
我這纔看清楚,偷襲我們的是一個渾身長滿綠色屍斑與青苔的礦工,他的頭上還帶着礦工帽,那把鐵錘少說也有十斤重,剛剛要打在我腦袋上,準得腦漿迸裂,大羅神仙也難救。
豬頭,死了嗎!
我迎向該死的玩意,就是一記重拳,他微微退了一步,但卻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反倒是我拳頭一陣發麻,這東西不僅僅硬,而且還擁有劇毒。
我沿着鐵架子,爬了下去,煤洞內,熒光棒在閃動着,我迅速摸了過去。
“豬頭,死不了吧?”我扶起他。
他疼的滿臉扭曲,呲牙咧嘴,“奶奶的,屁股都開裂了,還好老子皮糙肉厚,疼啊。”
尼瑪,嚇死老子了!我見他沒事,心中稍微放鬆了一些。
丫的,這鬼地方不是人呆的,趕緊聯繫其他人,讓他們別來了。
我拿出對講機聯繫金剛,卻發現怎麼也聯繫不上,這洞裡似乎有某種強大的能量,完全屏蔽了我們之間的聯繫。
咕嚕嚕!
長明燈搖晃的更厲害了,我感覺屁股底下的泥土像是在聳動,低頭一看,一隻綠油油的腦袋從地底冒了出來,緊接着,礦洞四周的土層不斷的涌動着。
一具具死屍拿着鐵鍬、釺子、鐵錘從土裡鑽了出來。
我去,這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多木枯,我擡腿一腳將身下那狗屎玩意的腦殼踩進了土裡,跟豬頭撒手就往原路返回。
這裡的陰氣太重了,以至於昔日那些死去的幾十個礦工全都成了木枯,而且是沒有意識,力大無窮的東西,聞到陽氣,他們本能的覺醒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木枯就已經出土,像瘋狗一樣朝我倆撲了過來。
我去!
我摸出兩張符紙,在空中飛了出去,符紙爆發出絢麗的火花,短暫的鎮住了木枯。
豬頭一隻手持槍,用狗血、符水、雕刻着破邪符文的子彈,噠噠的衝着這些狗屎玩意就是一梭子,然而地底不斷傳來沙沙破土的聲
音。
爽,還是黃泉的機槍大炮管事,比老子這殺豬刀好使多了。
我擡手在他後腦勺扇了一巴掌,你二嗎?省着點子彈,你就不能點他們的頭嗎?爆頭,懂?
我真是服了這豬腦子,壓根兒就不會打槍,子彈沒打在實處,那些木枯雖然被打傷了,但抓起兩把溼漉漉的泥土往傷口一堵,又咆哮衝了上來。
靠,明明是瞄準打的啊!
豬頭大叫一聲,跟在我身後往原路跑,眼看着回去的那個礦洞眼不遠了,轟隆一聲,洞口轟然倒塌,緊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沒。
從這個人的身形,我知道他就是上次在黑暗中偷偷關注我和豬頭的人,這傢伙斷了我倆的後路。
礦洞裡黑暗,一眨眼,就沒了他的人影。
這傢伙肯定長期活躍在這鬼地方,他這是要活活玩死我倆。
現在咋辦?豬頭說話間,一腳踢翻了一個木枯,顫聲問我。
退路被封死了,大部隊又聯繫不上,這下麻煩了。
我望着另一端黑漆漆的洞口,心一沉道:“對方是要把咱們往死路上逼,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咱哥倆權且闖上一闖。”
我接過豬頭的燒火棍,當做武器,幹翻兩個木枯,兩人撒腿往礦洞的另一邊跑去。
盡頭處一片黑暗,如同通往幽冥地獄,有着無窮無盡的恐怖,不過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先活命再說,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我就不信,找不到一條生路。
木枯一直死死的糾纏,我和豬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當跑到一塊碑附近的時候,那些木枯同時停住了腳步,呆呆的望着我倆。
忘淵亭!
什麼鬼地方?
墓碑上的字跡很模糊,從下面的署文來看,像是大明洪武年間留下的,如今也有些年頭了。
忘淵亭並不是一片亭子,相反,它有點像是深山老林的感覺,隱約還能看到一些黑漆漆的樹。
我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這地底下真是無奇不有,越往前走,像是進了一片山谷。
豬頭突然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絆倒,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人頭把他絆倒了。
我低頭用長明燈一照,大驚失色,我草,是大喇叭!
大喇嘛的整個身子都埋在地底下,只露出一個人頭冒在地面上,他的臉猙獰扭曲,顯然在死前經過一番劇烈的掙扎。
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被人突然埋在了這呢。
如果我沒記錯,進來的時候,金剛他們就在我的後面,但從入到礦洞就徹底失去了聯繫,這說明,他們很可能跟
我倆走的不是同一條道,在入口的時候,還有別的口子。
我剛要把大喇叭的屍體拖出來,突然他張開嘴,照着我的手狠狠就是一口。這傢伙之所以叫做大喇叭,就是因爲他有一張無與倫比的大嘴,此刻大嘴一張,差點沒把我半隻手給吞進去。
啊!
我照着他的頭就是兩拳,但這傢伙咬的死死的,鮮血沿着我的手掌留了出來。
我草,豬頭怪叫一聲,也顧不得什麼兄弟情誼了,拿起殺豬刀照着大喇叭的天靈插了進去,噗的,只聽到兩聲吱吱響,大喇叭張開了嘴,一隻像蛐蛐一樣的蟲子從他的嘴裡慢慢悠悠的爬了出來,被豬頭一刀把給挫死了。
這地方太邪門了,跑!
想跑不覺得有些晚了嗎?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聲。
我和豬頭一聽,頓時全身毛骨悚然,頭皮一陣發炸。
這個聲音是黃玉發出來的,他那種冷傲的聲音,很容易分辨出來。
我問豬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殺掉了這傢伙嗎?
豬頭也是懵逼了,沒錯啊,我當時親手下的刀,連魂魄都打散了,這還能錯得了。
不好,咱們可能被耍了,咱們搞不好殺掉的是一個替身,我皺眉道。
我暗叫失算,以黃玉這樣的地位,他不可能會不養替身,豬頭上次殺掉的那個也許就是個替身,難怪,看到他磕出血,黃三郎臉上沒有絲毫的動容。
不過,這個替身跟他長的實在太像了,連王玲也被瞞過去了。
反過來一想,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黃玉如果跑掉,回到省城,他完全可以東山再起。但他選擇留下來報仇,這就給了我再殺他的機會。
只是一眨眼,黃玉就從黑暗中消失了,這傢伙的速度極快不說,而且精通術法,他這是想要玩死我和豬頭,以泄心頭之恨。
百鬼陣!
一道綠色的火焰隨着黃玉的冷喝,整個山谷晃動了起來。
想來他佈置這個道場已經有些時日了,醞釀已久,而且對它有着極大的自信。
我頓時只覺腳下一陣晃動,腳踝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森森手骨。
“太上令章,予我神方,殺鬼符令,積極如律令!”豬頭到了這時候也沒有任何的留手,手中珍藏的幾張銀符扔了出去。
頓時一陣白光驟現,地上的白骨全都縮回了土裡,我倆趁着這機會撒腿往更裡邊跑去。
我隱約聽到了黃玉的冷笑聲,在這片地下世界,他就是王者,我倆就像他手中的獵物,無論如何掙扎都逃不出禁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