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薔薇坐下來, 潘明德說,“你那天怎麼就回來了?你看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吧?有機會也不懂的好好把握。”她看潘明德不吭聲,自顧胡亂猜測,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

“什麼?”

薔薇靠近一點仔細端詳他, “比如有什麼毛病, 疾患之類的。”

“你很羅嗦。”

“我擔心你嘛!到時候人老珠黃了沒人要。”

“男人四十一支花。”

“豆腐渣纔對。”薔薇想了一會又問, “你戀愛過嗎?”

“恩!”

“我很好奇, 她是什麼樣的女生?漂亮嗎?”

“非常漂亮!”他給予充分肯定。

“那她現在在哪裡?爲什麼後來你們沒有結婚?”

潘明德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薔薇很能開動腦筋想像,“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不能在一起?”看他不回答, 又自己給自己答案,“那你一定很傷心了?怪不得你這麼多年都不結婚”, 她給他的感情下了個結論。

“你什麼都知道嘛!”潘明德看她一眼, 似笑非笑。

“這種事情我還是懂一些的, ”她一副口氣老陳的樣子,“譬如, 女人很愛哭,但是哭不等於很傷心。男人不輕易哭,但是男人若是哭了,就肯定很傷心。”

“你很瞭解男人?”

“瞭解算不上,反正差不多都那樣, 大同小異嘛”, 她歸納, 又問, “那你當時哭了嗎?”

“沒有!”

“我就知道, 你內心強大,沒有事情是會讓小飛俠掉眼淚的了。那你哭過嗎?比如喝醉酒的時候, 很多男人醉後會哭哦。”

“我沒醉過!”

“不是吧?千杯不醉的?”

“喝的差不多了,就控制自己不喝。”

“差不多是多少?”

潘明德想下,“幾支紅酒,一兩支洋酒還是ok的。”

“那啤酒呢?”

“喝多了只會頭痛,醉不了。”

“你很強大哎。”

“所以,一般都是我把一桌子的人都喝倒了,最後負責清場”,他笑,“善後都我做了。”

中午兩個人在廚房做飯,薔薇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做幫工,兩個人合力做了好幾盤魚出來,清蒸,水煮,紅燒,都有了。雖然船上少了些調料,但勝在食物新鮮,味道也還不錯。

潘明德本是吃東西不挑剔的人,薔薇看着桌子上的各種魚笑,“把我們倆扔到荒郊野外估計問題都不大,只要還有這雙手。”

兩個人在船上逗留了許久,傍晚纔回酒店提了行李到別墅,路上順便到超市買了些食物回來放冰箱。

別墅一樓只有廚房,客廳,休息室和衛生間,房間都設在二三樓。

一樓的傢俱都沒有動,還是原先買來的那樣。

潘明德買下房子的時候,就請人把而樓重新貼過了牆紙,櫃子留下來,但幾個房間的牀都重新買了。考慮到就他們兩個人住,二樓有三個房間足夠了,三樓的本身才一個房間乾脆就讓它空在那裡,也沒有去料理它。

二樓的其中兩個房間並排,露臺相連,中間僅隔了一堵牆而已,都向着草坪和大海,視野開闊。另一個房間在這兩間房的對面,窗戶朝着公路和高樓大廈,視線雖然也不錯,但總歸是不夠心曠神怡。

兩個人自然住了並排的那兩間。

薔薇把兩間都看了,指着設有衣帽間的那間對潘明德說,“我肯定是住這邊吧?”窗簾已經換過,是薔薇一直喜歡的淡粉色薄紗,可以透進光亮來卻不會悶熱。

另一間的窗簾是厚重密不透風的遮光布,自然是他的了。

薔薇把衣服掛好了,趴在露臺上看風景,夕陽把天邊都染好了,太陽又圓又大,掛在海平面上,呈金黃色。

“好像月餅啊。”海風撫來,薔薇覺得心曠神怡。

“貪吃。”隔壁傳來潘明德的聲音。

薔薇聽到了,笑嘻嘻的探出上半身,扒着中間的那堵牆,看向另一邊露臺。

“你還沒忙好嗎?快來看美景”,又感慨,“此景只得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得。”

潘明德走出來,看到她半個身子都吊在外面,“快點回去,小心掉下去。”

“哪那麼容易就掉下去了,”薔薇縮回身子去。

時有幾條魚躍出海面,薔薇念道,“魚躍在花間。”

那輪金黃色的夕陽先是落了一點點下去,然後是半個都隱在了海里,漸漸的一輪全都消失在遙遠的海平面,天色很快也跟着暗了下來。

兩個人都安靜的看着大自然賜予的壯觀視覺盛宴,悄沒聲息。

過了許久,薔薇都沒有聽到隔壁有動靜,她以爲他離開了,遂探過頭去,潘明德這時也側過身來看她,她樂呵呵的說:“我還以爲你離開了呢。”

看着樓下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草坪提議,“要不我們燒烤吧?就擺在院子裡。”

“好!”

“那我下去準備。”薔薇跑到一樓廚房,拉開冰箱,把下午買的肉都拿在案板上。

潘明德也跟着下來了,看到圍着圍裙的薔薇把肉拿到水龍頭下衝洗,打趣說,“小婦人。”

“是,我現在就是cosplay家庭主婦啊”,薔薇邊洗着肉邊說,“可惜沒有竹籤,應該把這些肉切了串起來。”

“那就烤肉扒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

“這刀好鈍。”薔薇切的很費力。

潘明德過來拿過她手上的刀,“我來。”

他切了幾片,還挺順手,對薔薇說,“要順着它的筋絡切。”

薔薇解了自己身上的圍裙給他綁好,“現在小飛俠又變身爲潘大廚了。”

兩個人說笑間把食物和飲料都準備好了,潘明德在院子中間架起了燒烤架,又把木炭燒旺。

薔薇把食物和飲料都盛在一個大盤子裡端出來,放院子裡的小桌子上。然後取了相機出來攝影,她把相機固定在三角架上後,蹦蹦跳跳到潘明德這邊幫忙。

潘明德把肉都一塊塊擺上去,薔薇拿過夾子又夾了一些火腿腸上去,“這個是玉米味的,這個是蘑菇味的...”她邊擺邊念。

“你這樣不行,要用刀把旁邊切開,裡面纔會熟。”

“火燒旺一點就熟了嘛”,薔薇用手扇火,發現不頂用,拿起旁邊的扇子一陣猛扇,火勢瞬間就大了,火苗竄的老高,潘明德趕緊跳開。薔薇來不及躲閃,前面的幾根頭髮已經被燙焦了。

“哎喲。”她趕緊扔了扇子去摸頭髮,手上抓了些焦了的碎沫下來。

潘明德失笑,過來幫她弄頭髮,“我看你最好把頭髮束起來,別等下全給燒沒了。”

薔薇把手伸到他面前,“勞煩幫忙,我左手油膩膩的”,她腕上圈了個兔耳朵橡皮發筋。

潘明德拿了,站她身後,把她頭髮用手都撥高了,然後用發筋固定好。

薔薇還在哀號,“前面會不會好醜,燒了好幾根呢。”

潘明德把她腦袋掰過來,仔細端詳,“果然好醜,完了,前面禿了。”

“你很壞哎!討厭死了”,薔薇推開他,“就會取笑人家。”

潘明德笑,“不要擔心,肯定嫁的出去。”

薔薇把工具一扔,咬牙切齒道,“我不幫你了,好心當作驢肝肺”,自己走到桌子邊坐了。

院子裡的落地燈,照的整個庭院光亮如白晝。

薔薇脫了鞋子,光着腳丫踩在柔軟的草地上,舒服極了。

潘明德已經烤好了一盤食物,端到桌子上,看到薔薇在草坪上來來回回的走,故意嚇她說,“小心有蟲子咬你!”

“纔沒有!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薔薇不上當。

“好香!”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坐下來,拿了一根火腿腸,咬了一大口,又招呼潘明德,“你也來吃嘛!”

“不急,我把這幾塊肉先烤好,你先吃。”

薔薇腦袋靈機一動,用眼睛偷偷的瞄他,看他正認真的翻滾着架子上的肉,她趕緊把火腿腸沿中間切了,擠了芥末進去,長長的一條從這頭拉到那頭,而後又把火腿腸合在一起,抓在手上,走到潘明德跟前,“這玉米味的真好吃,你也嚐嚐”,她喂他,看着他咬了老大一口。

她看他沒事人似的,沒有預期的驚叫,她問他,“好吃嗎?”

潘明德不動聲色,“果然很好吃。”

薔薇心裡納悶,難道是芥末太少,難道是這芥末不夠辣?她把剩下的小半根火腿腸全塞自己嘴巴里。一秒鐘,眼淚就衝出來,她跳着腳奔到桌子邊去找水,她剛倒了一大杯水要喝,潘明德在她身後,伸手拿過來全喝光了。薔薇氣的乾瞪眼,只得手忙腳亂的又抓了只杯子給自己倒了,咕咚咕咚的喝個底朝天。

“好辣。”潘明德也是被辣的不行。

“那你剛纔怎麼不說?”薔薇猛灌幾杯下去,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我剛纔要說了,怎麼能看到你現在這個狼狽樣”,他樂。

“哈,你好陰險哎!怎麼可以這樣?”

“是你害人害己吧?”

薔薇走到燒烤架邊,把雙手伸到裝了炭的袋子裡,在裡面磨蹭兩下,然後跑回來就往他身上拍,潘明德的白T上馬上就出現兩個大大的手指印。

“這次是臉!”她又伸過手去,饒是他往後仰,還是沒能逃的過她的黑爪。

他抓住薔薇的手,“看我怎麼收拾你!”薔薇掙扎着把手掌上最後一點炭灰也抹到他手上,衣服上,然後趕緊跑開。

邊跑邊大笑,“你能抓住我再說。這回新仇舊恨可都一起報了。”

潘明德推開椅子站起來,薔薇看他真來逮自己,趕緊跑到樹的後面,還探個腦袋出來,“來啊,來啊,看你能抓住我不。哇,小飛俠現在成小黑俠了哎。”

潘明德大踏步走過來,薔薇繞着樹轉一圈,又跑到桌子那頭去了。

“你追不上我,你就追不上我”,她得意洋洋的繞着桌子轉圈,一邊還做着鬼臉,正樂的不行,被旁邊的椅子絆個踉蹌,她稍一遲疑,就被潘明德逮了個正着。

“救命啊!”她笑的喘不過氣來尖叫着,雙手拍打了他,雙腳也不空着,一起發力亂踢亂蹬。

他把她的雙手反扣在伸後,說,“道歉。”

“我不要!”薔薇扭來扭去,試圖脫身,怎奈他躲她身後,雙腳也踢不上她。

“還不老實!道不道歉?”潘明德威脅她。

薔薇雙手動彈不了,回過頭來,張口就想咬他。

“今天非得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看你還搗蛋!”他把他高高打橫抱起,“不道歉我就把你扔地上。”

“哎喲!放我下來了”,薔薇尖叫着拽他衣服,雙腳蕩在空中踢蹬。

“再不道歉,我扔了啊!”

“救命!”薔薇笑歪在一邊,雙腳使勁一瞪,只聽得“嘩啦”一聲,兩個人趕緊回頭看,桌子上的那盤肉已經給她踹地上了。

“我們的晚餐!”薔薇叫起來。

潘明德鬆開她,她順勢跳到地上,看着地上的肉,心痛的說,“沒的吃了,烤了這麼久,就這麼沒了。”

潘明德大笑,一把拽過她的手,,拖了往屋子裡走,“走,我們換衣服,出去吃。”

走了幾步,薔薇又折回來,跑到相機前,做個鬼臉,然後取下相機拿回屋裡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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