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的臉,淚痕混着血跡,斑斑點點的,早起擦的那點胭脂也花了,一雙眼睛呆呆地看着汽車離去的影子,雙手死死地抓着秋茵的手臂,掐得人生疼。
“我哥去幹什麼?”
“他沒事,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先帶你到那邊躲一下!”秋茵拖着她往那個院子走,這樣站在這裡,萬一被追趕的人看見了,古逸風就白費心思了。
誰知四小姐用力地甩開了秋茵的手,氣惱地叫着。
“你說得輕鬆,怎麼會沒事?他會死的!”說完,四小姐邁開了步子,就要循着車印追出去。
秋茵急了,一把拽住了她,她去了能幹什麼?還不是拖累她二哥。
“四小姐,你哥這麼做,還不是爲了你,聽話,跟着我,我向你保證,你二哥一定會回來了的。”
其實秋茵也很擔心古逸風,他開着車,目標大,如果那些人真是衝着他來的,他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可在四小姐面前,她又不能將這種心態表露出來,否則四小姐就更擔心了,四小姐聽了此話不喊了,也不跑了,好像認定秋茵的話是神語,能保護她二哥一樣,乖乖地跟在了秋茵的身後。
迎着風,拉着四小姐走向了那個院子,這裡應該不算什麼村子,零散的幾戶院落而已,推開院子的破木門,裡面是一間幾乎要倒塌的土坯房,早就沒人住了,四小姐膽小,緊挽着秋茵的手臂,不住地回頭看着,秋茵拍了拍她,走到土坯房前,輕輕地推開門,吱呀一聲,一個迴旋風兒,將裡面的灰塵颳了出來,四小姐掩着鼻子,說什麼也不肯進去,秋茵也覺得難以忍受,就一起退了出來。
怕古逸風一會兒回來這裡找她們,所以不敢換去別處,秋茵只好和四小姐藏在房子西面的避風處,四小姐穿得少,蜷縮着身子,不斷地打着哆嗦,雖然牆角里避風,可畢竟是露天,雪還能飄進來,落在她的頭上,趁着那朵小粉花兒和黑絲,一片片地湛白,她又冷又怕,頭垂得很低。
“是不是冷了?”
秋茵問四小姐,四小姐默默地點了一下頭,臉上還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其實四小姐這個人,除了有點小姐的傲性子,人還不錯,救秋茵那會兒,也盡心盡力的,秋茵實在不忍心看四小姐受凍的樣子,就將身上的毛皮披肩拽了下來,裹在了她的肩頭,護着她的脖子,四小姐擡眸看了秋茵一眼,竟然又抽泣了起來,可憐兮兮的眼神,讓秋茵的心軟軟的。
“別怕,我有槍的。”
秋茵將手槍握着死死的,槍柄冰涼的,她的手指尖兒都要凍僵了。
四小姐看了一眼秋茵手裡的槍,大眼睛眨動了幾下,輕聲問:“你怎麼會打槍?”
爲了緩現在的緊張氣氛,秋茵胡亂編造了起來,說夏沐天將她當兒子養,教她開槍,騎馬,開車,還吹噓她的槍法很準,能將人腦袋上頂着的蘋果打下來,連個頭髮絲兒都傷不到,四小姐聽得眸子圓睜,一副佩服的樣子,讓秋茵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驕傲,想想從前,還真是懷念當特種兵的日子,可現在怎麼看自己都是軟柿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