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茵仰面躺在牀上,翻身都困難,哪裡還敢指望跑出去,想對付嚴廣的想法徹底放棄了,就讓那老賊得意一段時日,以後若是有機會,她定然不會讓他舒服了。
房間安靜了下來,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秋茵盯着天花板,脣上還溼漉漉的燥熱着,他的吻好像還在她的脣上纏綿着,柔柔落下,輕輕收起,讓人貪婪地不願結束,想着那種感覺,她的心難以遏制地狂跳着。
窗口傳來了咳嗽的聲音,只是兩下就停住了,將秋茵心中的羞澀去驅散了,她吃力擡頭想看看古逸風,這才注意到房間裡的狀況,剛纔他們打得實在激烈,能掉下來的,都掉下來了,地上一片狼藉,連椅子都翻了,被子也掉在地板上,咋一看好像被什麼賊人翻過了,不曉得有沒有吵到其他人。
古逸風還穿着那件睡袍站在窗口,手指捏着額頭,秋茵一定讓他很是煩惱了,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平息了怒火,將她放開,秋茵在等待着,誰知他一直站在窗口,一站就是好長時間,秋茵瞪着的眼睛漸漸合上了,然後又睜開,這樣幾次下來,古逸風還沒有過來幫她解開的意思,秋茵困得實在堅持不住了,乾脆閉上眼睛睡了。
雖然有牀單纏着,可這一夜秋茵睡得還算踏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蓋着被子,大字排開地躺在牀上,睡姿還真是自在,不但身上的牀單不見了,連古逸風也不見了影子,秋茵猛然坐了起來,低頭看着身上,睡衣還在,只是牀單扔在了一邊,他一定是看她睡熟了纔將牀單拿掉的,她這個一向睡覺好像死豬的女人,竟然沒察覺出來。
正發呆的時候,她聽見窗外一陣汽車發動的聲音,等她跑去窗口向外看的時候,牛鼻子汽車已經開出了大門,這麼早,他去了哪裡?
夏秋茵趕緊穿了昨天的那套方便的衣服,打算出去問一下週伯,可剛推開房門,周伯就急匆匆地從樓梯下爬了上來,一看到秋茵,就急迫地說。
“二小姐,出事了。”
看周伯這樣的表情,秋茵心裡一震,古逸風那麼着急出去了,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吧?雖然痛恨他昨天的舉止,可秋茵還是很擔心他的安慰,催促着讓周伯快點說,臉急得都變了顏色。
“二小姐還認識趙繼權吧?”
說到趙繼權,秋茵的心緩和了一些,原來不是古逸風出事了。
趙繼權這個名字,秋茵當然記得,他是夏沐天的一個副官,後來提升了團長,在夏沐天的麾下效力,嚴廣和夏沐天開戰的時候,他一隻奮勇抗爭到最後,夏沐天死了之後,一些心腹被嚴廣收編,一些投靠了袁明義,可趙繼權卻失蹤了,一直沒有音訊。
“我當然認識,以前去司令部的時候,總看見他跟着我爹。”秋茵回答着。
“他死了。”周伯說。
“死了?”夏秋茵聽了此話,有些吃驚,趙繼權不是失蹤了嗎?也許隱藏在平民之中,怎麼死了?
周伯擦了一下汗水,渾身還在發抖着,他說昨天夜裡嚴廣在金寡婦家裡鬼混,趙繼權帶了兩個幫手去了,想槍殺了嚴廣替老爺報仇,結果中了嚴廣的埋伏,至少有上千的士兵潛伏在金寡婦家附近,連那女人家的院子,房間裡都是,結果趙繼權和另外兩個人都被打死了,幾乎成了蜂窩煤。
“現在屍體還在大街上呢,沒人敢收屍,聽說很慘,二小姐。”周伯好像很難過,他們爲了老爺死了,卻沒有人敢去收屍,嚴廣等着抓趙繼權的同黨呢。
秋茵聽着鼻子都酸了,一隻以爲夏沐天的手下都是窩囊廢,不是背叛他的,就是逃走的,想不到還有人肯爲了他冒險送死,秋茵怎麼能讓他們暴屍街頭。
“我去收屍。”
也許別人不敢去,夏二小姐敢,趙繼權是夏沐天衷心的舊部,她去收屍理所當然,說完秋茵大踏步地下了樓,周伯想阻攔不讓秋茵去,秋茵說那三個人慘死,夏家不出頭,就得被世人笑死,她不能給夏沐天丟臉,周伯無話可說,只好跟在了秋茵的身後,要和二小姐一起去。
走進正廳的時候,大太太和夏冬青,二姨娘吃過了早餐正在聊天,不知道說什麼那麼開心,時不時地笑着,夏冬青的臉陰陰的,好像很不愛聽這些話題,繡她的繡繃子去了。
大太太見夏秋茵下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秋茵,累了吧,纔起來,你還沒是早餐吧?趕緊去吃,我給你留着了。”
“我不餓。”
秋茵哪裡有心情吃早餐,直接穿過了正廳向外就走,身後還能聽見二姨娘說笑的話,說秋茵怎能不餓,昨天夜裡折騰得那麼大的聲音,一定是累壞了,秋茵一聽她們說這些,臉一下子紅了,想是她和古逸風的打鬥,讓她們想歪了,所以纔會在正廳說得盡興,笑得開心,而夏冬青那張臉,也說明了這個問題。
夏秋茵一心想着趙繼權的事兒,哪裡有心情和她們解釋這個,急匆匆地走出了正廳,一出門,才發現自己穿得有點少了,今天的天兒格外冷,還沒幾步,身體就凍得透骨了。
周伯開了夏家以前的老爺車,還叫了幾個身強體壯的下人,一起出了夏家的大宅門,夏秋茵坐在車裡,心一直難以平靜下來,昨夜幸虧古逸風那麼堅決地攔着她,不然現在死的可能就是她夏二小姐了,但這種僥倖讓她感到慚愧,一個曾經跟過夏沐天的外人,都知道報仇雪恨,而夏沐天的兒女一個個卻像縮頭烏龜,藏在東北軍的羽翼下偷生着。
老爺車開了大約二十幾分鍾,到了金寡婦家,秋茵看到有一些士兵還在金寡婦家的門口站崗,這個投靠了嚴廣的女人,享受了嚴廣情婦的高級待遇,真是讓人不恥。
周伯下了車,想直接走上去,卻被秋茵攔住了,他若是這樣過去,一定被他們認定了是趙繼權的同黨,夏二小姐就不一樣了,至少這個姨太太的身份讓嚴廣的人會有所顧忌,果然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幾個士兵想攔着卻沒那個膽子,猶猶豫豫的跑了幾個,不知道是不是通風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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