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飽了,打了好幾個飽嗝,他說真好吃,然後睏倦地打了個哈欠,說先去睡一覺,醒來,他哥就回來了。
看着半精不傻的袁德旺,秋茵似乎明白了,袁德凱爲什麼不願失去這個弟弟了,這小子雖然很傻,很蠢,卻對他哥沒一點私心。
“帶他去睡覺,別讓他亂跑。”秋茵吩咐着士兵。
士兵帶着袁德旺離開了,秋茵走到了窗口,仍舊傾聽着,前線的炮聲仍舊沒有停歇,好像夜以繼日地進攻着,一批批,一次次,她擔心古逸風會撐不住,更加擔心他們相遇的日子會遙遙無期。
整整十天,炮聲不斷,摧殘着等待後方的每一個人的心,秋茵感覺自己的手指頭都要咬斷了,袁德旺好像鬼影子一樣,總是在她的身邊不斷出現,他問她,他哥什麼時候回來?剛開始秋茵還有耐心,一遍遍說快了,後來袁德旺問的多了,她變得厭煩了起來,當袁德旺再跑來問的時候,她突然揮起來拳頭。
“你再問,我直接打死你。”
袁德旺果然不敢問了,卻仍舊在她的身邊晃悠,似乎每天看到秋茵,他哥就一定能回來一樣。
其實秋茵也想找個人問,一遍遍地問,不休止地問,可她不知道問誰,只能每天睜開眼睛,就向前方嘹望。
第十天的黎明,炮聲突然停了,秋茵飛奔了出來,站在軍部的門口,翹首以望,袁德旺站在她的身邊,一個勁兒問秋茵,他哥呢?不打仗,他哥是不是要回來了。
“會回來的,會的。”
秋茵安慰着他,她知道現在戰火停息了,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勝利了,一個失敗了,勝利了,也許有人能回來,也可能有人回不來了,但若是失敗了,很快,敵人會如潮水般的涌上來,她和他都難以倖免會敵人殺死。
“哥,大哥!”
袁德旺大聲地喊了起來,聲音真響亮,遠處迴盪着他的聲音。
清冷的晨光中,隱約的,遠處出現了人影,秋茵眯着眼睛,費力地看着,當看到聯盟軍的標誌時,直接跳了起來,他回來了,他帶着士兵回來了。
“哥,我哥回來了。”袁德旺突然不結巴了,興奮地指着遠處。
“是的,他們回來了。”
十天了,秋茵沒有舒展過臉上緊張的肌肉,現在終於放鬆了,心也飛揚了起來,就要見到他了,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經意的,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覺得這種暗色實在不太好看,於是轉身就往回跑,衝進了軍部,將衣服都翻了出來,終於找到了那件大紅的旗袍,這是她一直想爲古逸風穿,卻沒機會展示的美。
她換了紅色的旗袍,精心地梳理了髮絲,在臉上施了淡淡的胭脂,戴上了他送給秋茵的金鐲子,嬌羞地走了出來,袁德旺回頭看着她,說夏二小姐真好看,好像結婚了一樣。
“誰給你看的。”秋茵白了他一眼,說這身衣服只給一個人準備,就是古逸風。
他們漸漸的近了,秋茵緊張地整理着旗袍的裙襬,生怕哪裡不得體了,讓他笑話了,古逸風對女人穿旗袍有着獨特的眼光,她希望在他的眼裡,自己是最美的一個。
不斷擴大的人影中,秋茵看到了仁東,看到了袁德凱,看到了一行的那些熟悉面孔,可她沒看到他,頃刻間,她的心痙攣了,猶如被掏空了一樣,他爲什麼沒走在前面,爲什麼?
“逸風呢?”
秋茵的臉瞬間煞白,那點胭脂也掩飾不住她心裡的恐慌,她緊走了幾步,揉了一下眼睛,仍舊沒有他,他在哪裡?
此時,她的豔紅,成了軍營的一道風景線,大家的目光都向她看來,可她只在乎一個人的目光,他到底在哪裡?
“逸風……”秋茵幾乎站立不穩了,如果他再不出現,她怕自己會暈倒在地上。
遠處,那些人羣的後面,迎着朝陽的道道強光,一輛大汽車緩緩地開了上來,光線的縈繞,讓它在一浪浪的煙塵中逐漸靠近,雖然它距離秋茵還很遠,可她感覺到了他,是他,他就坐在車裡,也只有他纔有這樣的威風。
汽車開過了人羣,碾過坑窪,捲起雜草,帶着一陣陣的塵煙,最終停在了秋茵的面前,車門開了,一雙皮靴重重地踩在了土地上,古逸風跳了下來,他看到了她,看到了軍營中的這抹耀眼的紅。
古逸風大步地奔了過來,握住秋茵的腰,一下子將她舉了起來,她的盤起的長髮脫落了,根根飛揚了起來,隨着鮮豔的紅色在空中盪漾着,她開心地摟着他的脖子,歡笑着,淚水都涌了出來,她就知道,他會回來,而且是凱旋而歸。
“我回來了,回來了。”
他跑着她飛快奔跑着,直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沒有朝陽,沒有人羣,只有她和他,他深邃的眸光緊緊地盯着她,說了一句“你真美。”然後直接將她捲入懷中,密不可分地環在身下,他吻着她,纏着她,那重重的關門聲,將所有的吵雜都關在了門外。
她感到了他身體的強勁和堅硬,還有他強烈的需要。
他的吻沒有停止,一直到他們都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古逸風久久地看着秋茵的眼睛,看着她紅腫的脣瓣,不捨地目光沒有移開片刻。
“我以爲看不到你了。”
他的手指帶着塵土的味道抹過了她的脣瓣,說這十天,他除了打仗,就是想她,滿心的想,有時候小睡一會兒,都想到她美麗的眼睛,柔軟的身子。
“我也是。”
秋茵羞澀地迎視着他,說她幾乎天天守在門口,看着那個方向,夜不能眠,擔心和思念讓她幾乎成了病人,她發現她真的一刻也離不開他了。
古逸風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很爽朗,然後俯身,脣再次落了下來,將對她的思念都揮灑了出來,他不能等了,一刻也不想等了,急切的大手脫着皮靴,衣服,紛紛扔出去,沒了規矩,沒了方圓,他已經無暇將它們整齊地掛好,他只想好好寵寵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