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茵凝視着古逸風,看出了他眼中的憂慮,隱隱地心疼着,她的脣瓣微微顫動,問他相信一些奇蹟嗎?聽起來讓人無法置信的,卻又真實發生的事實。
“有些事情說出來,別說你不信,連我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
“我相信你。”古逸風一早就相信了,她真的特別,特別到了好像………她能未卜先知。
“逸風,我沒想隱瞞你,但說出來,怕你認爲我瘋了,現在我們所面臨的困境,對於我來說都已經成了歷史,軍閥混戰,日本侵華,屠殺,漢奸,抗日,一切的一切,都是上一輩人經歷的,我出入特種兵的軍營,接受軍事教育,訓練,每天排隊吃飯,說說笑笑,過得也算充實,可是在某一天的清晨,我一覺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成了夏沐天十三歲的女兒,我到了民國,到了一百多年之前。”
秋茵想,她這番話實在殘忍,和古逸風結婚也有幾年了,孩子都生了兩個,現在他才知道夏二小姐另有其人。
古逸風是個倨傲自負的男人,聽了秋茵的話,眉宇立刻揚了起來,他的手指漸漸堅硬,指尖一捏,將秋茵的下巴擡起,眸中顯出了冷冽,顯然,他並不相信夏二小姐的話。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秋茵,別以爲我不會懲罰你。”
古逸風的手勁兒很大,幾乎捏痛了秋茵的下巴。
“疼,你捏疼我了,古逸風。”秋茵也火了,大聲地嚷嚷着,這個傲慢的男人,不說出事實,他心裡鬱悶,說出來他又不信,竟然以爲秋茵和他開玩笑了,白白浪費了她的勇氣,說出來竟然是白說。
“特種兵?歷史?我看你真是瘋了。”古逸風的手臂用力一推,將秋茵推了出去。
秋茵一個趔趄險些撞在會議室的桌子上,她搖了一下手臂,站穩了身形,瞪着一雙眼睛看着古逸風,下巴還絲絲的痛着,平日裡,他就算髮脾氣,也不捨得這樣對秋茵,現在竟敢推她了,他是不是覺得夏二小姐最近聽話了,好欺負了,還是覺得女人到手了就不必珍惜了。
“古逸風你聽着,如果你現在不信我,以後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就別大驚小怪的,我現在可以直白地告訴你,日本人侵華第一槍就是東北軍打的,不信你就看着。”
秋茵甩了一下手臂,大步地向會議室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賭氣着,他不信就算了,等東北和日本真打起來了,看他還信不信?讓事實說話比什麼都強。
可秋茵這樣生氣地走了幾步,心裡又委屈了起來,想着古逸風對她百般體貼的日子,小女人之態又盡顯出來,他不會因爲這個不搭理夏二小姐了吧?
“秋茵,你回來。”
古逸風從後面大步地追了上來,一把撈住了秋茵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說剛纔的話,就算他沒聽到,以後也不準再提及了。
“你還是不信我?”
秋茵那點委屈被氣光了,回頭狠狠地瞪了古逸風一眼。
“秋茵,我知道你喜歡開玩笑,可有些玩笑不能這麼開?一點都不幽默。”古逸風的心裡根本不信秋茵,他堅信夏二小姐的特別,一定是另有原因,但絕對不是什麼來自一百年後?可現在秋茵生氣了,他也不得不妥協了,語氣也軟了許多。
“我沒開玩笑!”秋茵大喊着,這個時候誰有心情開玩笑。
“不開玩笑,那你告訴我,東北軍和日本人打仗,最後東北怎麼樣了?”古逸風這樣問,只是隨意出口,他料想秋茵回答不出來,自然會知難而退,不再說大話了。
“淪陷了!”
秋茵衝口而出,然後甩開古逸風的手,飛快地跑了出去。
古逸風聽見“淪陷”兩個字,整個人愣住了,目光看着秋茵消失在門口的身影,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秋茵一直跑出了東北軍的司令部,撅着嘴巴衝到了汽車前,用力打開了車門,讓士兵將車鑰匙給她,然後開着車就衝出了司令部的大院。
“夫人,夫人,你去哪裡?”士兵在秋茵的身後喊了好幾聲,秋茵也沒理會他,心裡還在生氣古逸風的態度,他從頭到尾也沒有相信過夏二小姐,難道非逼着秋茵撒謊,說她父親送她去哪裡學了什麼軍事技能嗎?還是說夏二小姐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小鬼子的地方,她纔不屑去呢。
“不說就非讓我說,說了,又不信,真是混蛋,混蛋!”
秋茵用力地踩着油門,車開得飛快,開到熱鬧的大街上時,才慢了下來,可腦子裡還是亂糟糟的,其實古逸風不相信她的話,也在預料之中,好好的,誰會相信夏沐天的二女兒不是民國人,什麼重生,穿越,就連親身經歷過的秋茵都不願相信,何況那個傲慢自負的傢伙。
可是………
秋茵真的很想讓古逸風知道真相,也希望他相信自己,更加渴望他的理解,但這好像很難。
“我真的沒騙你,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秋茵自言自語着。
車越開越慢,秋茵有些後悔這樣跑出來了,古逸風在司令部裡不知道怎麼擔心秋茵呢,就在秋茵想掉頭回去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從斜前方跑了出來,直奔着秋茵的車頭撞來。
秋茵嚇了一跳,一腳剎車踩了下去,那人好像並沒撞到她的車上,卻大叫一聲倒了下去。
撞了人了?秋茵趕緊打開車門,跑了下去,發現車前躺着一個穿着黑色短褂子的男人,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傷在了哪裡?
“先生……你沒事吧?”秋茵正要俯身差點,誰料那人突然一個轉身面對了她,手裡赫然多了一把手槍。
秋茵曉得不妙,在那人槍口指來之際,她就地一滾,躲避在了車的側門處,車門半開着,暫時擋住了那人的槍口,秋茵慌忙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正要閃身出來時,一顆子彈射來,穿過了車門,差點打中了她的肩膀。
秋茵曉得自己被人伏擊了,剛纔撞上車頭的男人只是一個引子,隨後又有幾個穿着黑衣服的傢伙從街角里衝了出來,槍聲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