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他用很蹩腳的中文講道:“用你們中文講,應該是兵不厭詐纔對。”
“兵不厭詐?兵不厭你老媽的詐啊!”九筒憤怒的罵了一句:“連他媽中文都沒講好,還在這裡跟老子討論孫子兵法?切,班門弄斧。”
看來九筒非常的憤怒,說的這幾句話都是標準的國罵,就是不知道這傢伙能不能聽懂他的國罵。
那傢伙卻並不生氣,反倒是滿臉嚴肅的表情打量着楊開,開口問道:“你們,是支那人?那隻怪獸,是你們放出來的?”
楊開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然後將槍慢慢的放下,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的微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就是工藤智久吧。”
聽到這個陌生男人竟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工藤智久不由得有些發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抽出了思緒,用質疑的目光再次掃量了一遍楊開,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我們是什麼人。”楊開的話被華伯濤教授給打斷,他忙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華伯濤正帶着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這個不大的總管辦公室竟然被擠了個滿滿的。
華伯濤教授話音剛落,兩者的目光便是對視,楊開甚至看到兩人目光交匯處的電光火花,好像是引發了一連串的雷擊。
“親愛的導師,您好。”華伯濤聲音平淡的開口問道。
“恩。”工藤智久毫不猶豫的應了一句,絲毫沒有感覺到華伯濤話語之中的嘲諷:“你是華伯濤?”
“是的。”華伯濤點了點頭,然後看着面前這個雖然花甲之年,卻依舊擁有着年輕人的體魄和力量的老者,內心是一陣陣的震撼。
他穿着日本和服,手上拿着一把日本精製砍刀,很標準的日本武士打扮,很難想象,一個研究所的所長,一個掌握着小日本經濟命脈的研究學家,竟然會如此打扮,看來他是準備和怪獸決一死戰了。
“是你們把那隻變異體釋放出來的?”工藤智久冷冷的問道,目光中的寒意,看人一眼就會讓人全身顫抖。
“我們不小心放出來的。”華伯濤教授雖然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自己的偶像就站在面前,而且還是以一種敵我雙方對峙的方式出現在面前,讓他如何不激動?所以他這句話顫抖的十分厲害,就好像自己崇拜已久的偶像,見第一面的時候就要殺死自己的摯友那般的激動,痛苦。
“華伯濤,你讓我很失望。”工藤智久苦澀的笑了笑,滿臉的痛苦,這一點讓九筒很是反感,這不是裝逼呢,現在是你在脅迫老子好不好,老子都沒有半個不字,你小子倒是先痛苦起來,賣萌呢!
“原本我以爲你能看出來那些原始生物的恐怖的,可是你還是讓我失望了,或許是我對你寄託厚望了吧。”這工藤智久國語說的實在算是勉強,連病句都是一個接一個的,而且用詞也很不恰當,不過楊開等人可沒時間糾正工藤智久這錯誤的語病了,那隻怪物既然已經選擇了這裡當成巢穴,那麼早晚都會回來。如果他回來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肯定又會飽餐一頓了。
“你以爲,你殺了他,就可以逃出去了嗎?黑色巨怪活一天,我們的壽命就隨時有可能壽終正寢,我希望你能識相點,現在最重要的是合作。只有合作了,纔可能將他戰勝。”楊開對工藤智久循循善誘。
而工藤智久似乎很不買賬,任憑楊開說什麼,他都是搖頭,目光依舊炯炯有神的盯着華伯濤:“你們這次來,是有何目的?難道僅僅是要釋放出那隻巨怪?可是你們知道嗎?你們放出黑色巨怪,非但能滅掉我們的軍隊,更能將你們的同胞給斬殺,畢竟我們的人有限,等到我們的人吃乾淨之後,這附近,你們的同胞都將不會有生存的機會。“
“我說過,我們是不小心才把那隻怪物釋放出來了。”華伯濤再次解釋道,然後看着面前的偶像,真是百感交集啊,想象當年自己年輕,在科學界默默無聞的時候,給這麼出名的一位科學家寫信,他都是有求必應,認認真真的給自己回信,耐心講解任何一個疑點。
如今,終於看到自己的偶像,他卻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怎麼說呢?
或許,這種感受,只有藏在心裡才最合適,語言,根本就無法描述出那種感覺的強大。
“老師。”華伯濤教授在雙方對峙的時候,開口講話了:“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的形勢,和我們站在同一條聯盟戰線上,別管我們的國家是什麼關係,如今,我們同樣身爲人類,還是先對付外敵纔是正道。”
華伯濤一番言語,竟然真的有打動工藤智久,他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目光在幾個人臉上來回掃視了一番,大概是想看看,這幾個人到底是不是善類吧。
在隊伍中,唯一和他打過交道的便是華伯濤了,他的人格他相信,可是旁邊站着的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很明顯是支那軍人了,不知他們能不能將現在的狀況給弄明白!
時間在對峙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衆人的神經也全都緊繃起來,彼此望着雙方,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九筒的額頭緩慢流下來,他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希望這個什麼工什麼久的能有點良知,不要爲難他一個大光棍。
“哎!”
過了良久,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抓在手中的短刀也乒乓一聲摔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他被這羣軍人的正直和熱血打敗了。
他想清楚了,這羣人,肯定是一羣爲了正義而來的軍人,否則在他們打破了怪物的儲存罐之後,早就應該逃走了,那樣這隻黑色巨怪就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了。
可是,爲了自己的同胞,他們依舊是堅持着,不離不棄。
九筒一下子從工藤智久的雙手束縛中掙扎了出來,瘋狂的跑到楊開面前,用一種恨不能殺了他爹的兇狠目光等着工藤智久,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你麻痹,你麻痹啊,老子差點沒被抹脖子,你這會兒還唉聲嘆氣?看老子不好好的收拾你。”
想着,便要從楊開的手中奪過卡賓槍,然後把工藤智久給射成一個蜂窩煤。
不過,楊開卻及時阻攔住了九筒,衝他使勁的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魯莽行事。同時用誠懇的眼神看着工藤智久道:“很高興你能想明白。”說完,把卡賓槍背到後背上,伸出一雙熱情的大手。
而工藤智久卻在原地稍微遲疑了片刻,用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盯着他道:“支那人,果然大度。”
工藤智久是一個科學家,對人道主義多少還是有些瞭解。他知道,他們侵犯了中國的領土,奪取中國的資源,是屬於侵略行爲。
可是,他是日本的國民,臣服天皇政府的決定,他是在祖國需要的地方,爲祖國做貢獻,他也無奈。他理解中國人的憤怒,理解他們對自己的恨意,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盡然能如此大度,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可以和自己和平共處,很大度的合作。
他自信天皇政府不會有如此的度量,所以有些愧疚,以及歉意。
“切,裝的那麼無辜,誰知道是不是真心的。”九筒加了一句,總而言之,他對這個工藤智久沒什麼好印象,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早就已經下手,把這個長着兩搓小鬍子的傢伙給殺了呢。
“九筒。”華伯濤白了一眼九筒:“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啓蒙老師,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我的老師說話呢?”
九筒砸咂舌,卻並沒有多說,心裡卻憋了一肚子氣,他們這很明顯就是吃裡扒外嘛,我纔是你們一方的隊員好不好,你們倒好,非但不幫我說話,還幫一個外國人而且還是我們的敵人說話……胳膊肘子往外拐!
“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滅掉那隻黑色巨怪?“工藤智久坐下來,然後從破爛不堪的抽屜內找出了一盒煙,從裡面抽出了一根之後,將煙盒丟給了楊開。
楊開伸出手接過了那盒煙,掏出來一根看似包裝精緻的煙,然後把煙盒丟給了身後的九筒。
九筒雖然對工藤智久十分反感,可是對他這麼極具誘惑力的東西可不反感,當下便是抽出了一根,然後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工藤智久看着倒在地上,橫七豎八死狀殘忍的隊友,一個勁的唉聲嘆氣,想起前一刻還和他們在一塊戰鬥工作,可是,幾分鐘之後,卻天人兩隔,以後再也沒辦法一塊工作了。
這是一羣熱血的科學家,爲了祖國的需要,他們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幸福生活,不惜放棄國內薪水不錯的工作,隨着勘探隊到條件如此艱苦的地方拼命,他們是無罪的,可是天皇爲何要懲罰這羣無辜的人?而讓那些真正作惡多端的惡魔逍遙法外,甚至過着人間仙境的生活?
他第一次質疑天皇,雖然這樣讓他感覺到心很難受。
“那隻怪物是流體體制,我們的物理攻擊對他根本不起效用。”楊開嘆口氣,看了看他們手上的彈藥:“再說,現在我們的槍支彈藥極其的欠缺,甚至連阻攔他都不能起到作用。”
“恩。”工藤智久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隻怪物的習性,所以對他們的發現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華伯濤,你對這件事怎麼看?”工藤智久將抽剩了的菸屁股丟到地上,用腳踩了兩下,頹廢的眼神望向華伯濤。
華伯濤仔細的想了想,最後一臉恭敬的講道:“看來,我們只有從根本上對他進行剷除了。或許,冷凍劑能起到效用。”
“不錯,不錯。”工藤智久的表情卻忽然變得輕鬆起來,衝華伯濤伸出了大拇指讚揚道:“能在這個時候,保持理智,想到這麼治標治本的想法,非常的不簡單。華伯濤,你令我刮目相看。”
“是教授過獎了。”華伯濤雖然臉上表情淡定,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小興奮的,畢竟能被自己的偶像誇讚幾句,那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不過,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是,如何讓冷凍劑發揮效用。”在華波濤和工藤智久兩人共同商量出用冷凍劑的時候,楊開也大致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隻黑色巨怪在冷凍的狀態下處於休眠狀態,而超出了零度,則會進入活躍狀態,如果他們用冷凍劑將這隻黑色巨怪給冷凍起來,讓他重新進入休眠狀態,豈不是一個治標治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