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多少狼,你還剩多少子彈?”陳天頂反問了一句:“而且裝子彈和機槍的行李箱還在那邊的雪地裡吧。
他的話算是點醒了楊開。
的確,剛纔被四股狼羣追擊,大家驚慌失措之下,把行李箱,帳篷之類的東西全部都丟棄了。現在這些東西正掩埋在被狼羣包圍的開闊地裡,以大家現在的能力,別說去搶奪,只要一隻腳下了雪坡,另一隻腳就別想踏回來了。
摸摸後背,空空如也。
因爲當初陳天頂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和小股狼羣作戰只能使用冷兵器,所以楊開也就沒往彈藥上去想。甚至爲了節約,他還特意吩咐大家不用帶備用彈夾。現在想來,楊開的腸子都悔青了。
陳天頂說的沒錯,自己的卡賓槍裡也就三十發子彈而已,手槍十五發,其他人的情況和自己如出一轍。這麼少的子彈,面對七八十匹成年雪狼,能起的了什麼作用?當真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估計貿然開了槍,不但解脫不了大家的險境,反而會把小組逼入絕路,因爲這樣會更加激發起狼羣的血性,甚至會引來更多的雪狼……
到那時候……
楊開倒吸一口涼氣,已不敢再往下想了。
沉吟片刻,他暫停了紛亂的思維,將卡賓槍解下了肩膀,隨意地丟棄在了雪坡上:“所有人集中,開會!”
聽了楊開的命令,衆人頓時圍在了楊開的身邊。免費提供閱讀雪狼湖外颳起了陣陣寒風,吹得脊樑骨直癢癢。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長了眼睛耳朵,我也就不需要多解釋了,咱們開門見山。”楊開嘆了口氣,說道。
“大家看,我們現在身處的雪坡,一共有四個方向,東邊是天然的溝壑,我們下不去,雪狼也過不來,所以不用去考慮,唯今之計,只需要守住餘下的三個方向而已。”楊開說道。
“思路很清晰,接着說……”華伯濤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面對狼羣的圍攻,楊開第一個去想的,不是怎麼撤退,想辦法。而是如何去守住腳下的據點,這種分清主次的思維,的確值得欽佩。
就像司馬光砸缸一樣,看着簡單,但真到了那個時候,還真沒幾個人能做到。
“嗯!”楊開點了點頭:“剩下的三個方向,分別爲西面,北面,南面。剛纔我發現,狼羣主要盤踞在西面,南面也有少數,北面暫時還未出現。因此,獨眼龍,你和趙勇德負責守在西面,你們的傘兵刀個頭大,適合這類砍殺。張道長一個人守在南面,而我則和石頭作爲預備隊,隨時替換你們,或者在雪坡的北面遭受突然攻擊時,前往支援,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可能被攻擊的方向,我們都不能放鬆警惕。”
“好!就這樣。”幾名老兵點了點頭,散開了。再看張鶴生,早已拔出長劍,威風凜凜的立在了楊開指定的位置,大有一夫當關之勢。
“華教授,陳老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楊開目光炯炯的說道:“希望這不是咱們在大興安嶺的最後一天。”
華伯濤和陳天頂對視一眼,隨即面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怎麼辦,但他們會盡力而爲。
“指戰員,快,那些雪狼又開始進攻了!”剛剛走到西面的獨眼龍,大驚失色的喊道。
“什麼?”楊開心下一驚,走到雪坡邊緣向下一看,只見那些雪狼已經搭建起了許多的肉梯,無數的雪狼就像攻城的勇士,踩着這些肉梯一個勁地往上爬。
“快!攔住它們。千萬不能讓它們跳上來了!”楊開說完,拔出了黝黑的四棱刺。
趙勇德揉着痠軟不堪的臂膀罵咧道:“他大爺的畜生,都不給我一點休息的時間。”
獨眼龍抄起傘兵刀來到雪坡邊上,一刀又一刀地將那些快要躍上雪坡的雪狼給砍落下去。怎奈雪狼的數目實在太多,拍落了這邊,那邊又快跳了上來,獨眼龍手忙腳亂地忙活着,衝趙勇德等人叫道:“少廢話了,快過來幫忙!”
衆人倚仗着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成功擊潰了那些雪狼的第一輪衝擊,雪坡下,橫七豎八的躺滿了數十具狼屍,黑色的血液順着巖壁緩緩滴落。
不等大家緩過氣來,那些雪狼居然發動了第二輪衝擊,楊開和石頭鬆鬆筋骨,想也不想的就接過了獨眼龍和趙勇德手裡的大號傘兵刀,開始進行第二輪的防守戰。
有幾隻雪狼衝破衆人的防守跳上了雪坡,被劍術高絕的張鶴生幾個突刺給逼了下去。一刻鐘之後,楊開和陳天頂累得氣喘吁吁,總算是有驚無險地瓦解了狼羣的第二輪衝擊,雪坡下面又增加了幾具血跡斑斑的屍體。
休息了片刻,獨眼龍和趙勇德又從楊開的手中接過傘兵刀,輪換上陣。那些雪狼彷彿根本就不知道疲憊,而且它們更加沒有死亡的概念,在兩輪衝擊失敗之後,又反動了第三輪衝擊。
如是再三,狼羣前後總共發動了四次衝擊,都被衆人地抵擋住了,不過這四次衝擊也把大家累的夠嗆,每個人的手足肢體,都產生了一種脫力的感覺。雪坡下面,十多隻雪狼的屍體堆積了差不多有近半米的高度,這等於是間接縮短了雪坡和地面的高度差距,使得後面的那些雪狼能夠更容易地衝上來。
獨眼龍擦着那張佈滿刀疤的臉,焦急的說道:“指戰員,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呀!它們數量衆多,但我們卻只有這幾號人,要是被這些雪狼再發動幾次衝擊,我們遲早會抵擋不住的!”
其實楊開也知道,大家現在根本就是在疲於奔命。說白了,就跟等死差不多,前前後後,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他甚至想到,等到彈盡糧絕的時候,就跳下雪坡後面的鴻溝吧。一了百了,總好過被這些雪狼殘忍地啃噬來的痛快。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連續發動四輪衝擊的狼羣,居然出乎意料地沒有繼續發動第五輪衝擊。
瞧着這一幕,楊開眨了眨眼:“它們會不會是知難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