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鬼。”他再次點了點頭:“不過,說的鬼,是色鬼,酒鬼,貪睡鬼。”說完,還望了一眼九筒和趙勇德等人。
“哦。”衆人這才恍然大悟,感情表面上看起來神神秘秘高深莫測的張道長,竟然也會和人開這麼低級的玩笑,真是閒的蛋疼。
“張道長,您倒是說說看,您有沒喲合規面對面的呆過?”
“和鬼面對面的呆過?”張鶴生仔細的想了想,最後把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實話跟你說吧,我從來沒有撞過鬼,我的專業,其實是算命。”
“替人算命?”石頭一下子來了興趣,目光欣然的盯着張鶴生問道:“張道長,您那卦到底準不準?”
“準不準?哼,準的很。”張鶴生沒有片刻猶豫,坦然自若的答道:“因爲我的師傅,就是被人稱爲神算子的王瞎子,有關王瞎子的傳說,相信你們都聽過吧。”
“王瞎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衆人卻都是使勁的搖了搖頭。
“或許,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就會明白我師傅神算子到底有多厲害了。在王瞎子晚年的時候,閒來無事便算了一卦,這麼一算不要緊,他竟然發現在村東頭的大樹上要死一個人,便立刻急匆匆的朝着村東頭的大樹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沖人喊,說村東頭要死人了,要大家都去村東頭的那顆歪脖子樹上去看。”
“村民們聽王瞎子這聲吆喝,都是匆匆忙忙的跟在王瞎子身後,朝着那棵大樹上走去。閒來無事的村民們就好像看好戲一樣,搬了一個馬紮安安靜靜的坐在樹旁邊,盯着這棵樹看,看看王瞎子說的那個倒黴鬼到底是什麼人。”
“王瞎子也是坐在樹下,仔細的看着那顆歪脖子樹,他相信絕對會有人來送死,因爲他的卦象上說的很明顯。”
“可是,在這裡苦苦等了一上午,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在這裡猝死,村民們還以爲一向以活神仙自居的王瞎子算錯了呢,便泱泱的離開了。看着觀衆離開,王瞎子很是擔心,眼睜睜的看着大太陽升起來,人越走越少,他乾脆就再算了一卦,這次他算準了死人的位置是在歪脖子樹那根最大的根莖上面,他便走到了那根莖處一站!啊,你猜怎麼着?王瞎子這麼一站,歪脖子樹上最大的一根樹枝竟然從上面砸落了下來,哐噹一聲,就把王瞎子的腦袋給砸了個稀巴爛。”
聽張鶴生講的這個故事,笑點最低的九筒早就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前仰後合的:“我說……我說張道長,你說你師傅替人算了一輩子命,到最後卻連自己的死都沒算準,這是不是太諷刺了。”
張鶴生卻是淡淡的笑笑,然後看着洞口外面灰濛濛的天色,長長的舒了口氣:“好了,大家安全了。”
“安全了?”起初衆人還是滿臉不解,不過當他們看到外面天色已經開始變亮的時候,才恍然大悟,感情剛纔張鶴生一直在用故事吸引他們的恐懼,讓他們忘記了恐懼呢。
“張道長,我真是服死你了。”石頭也是滿臉狂笑的看着張鶴生,哈哈狂笑着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對了,張道長,你說的你師傅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王瞎子算死自己的事倒是真的,不過他不是我師傅。”張鶴生從地上站起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看了看被凌亂丟在地面上的幾塊熊肉,然後看着幾個人道:“咱們吃完這幾塊熊肉就快點上路吧,外面的風雪似乎小了不少,若是繼續待下去,我擔心咱們會遇到更多的危險。我總覺得這個洞有些邪乎。”
“恩,好,就這麼辦。”楊開第一個擁護王瞎子的意見,然後用匕首將幾塊早就冷卻下來而且還有些冰凍住的熊肉給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昨天晚上的食物還在肚子裡面,所以早晨倒也並不是很飢餓,簡單的吃了幾口,衆人便是收拾行李裝備,準備出發。
在他們前腳剛剛邁出洞口的時候,卻是忽然有一個紅通通的類似於眼球的眼睛從雪堆裡面蹦了出來,在雪地裡面蹦蹦噠噠了幾下,便是迅速的鑽入了雪地下面,快速前行。
等到楊開等人離開有一段時間之後,洞穴內才忽然傳出了幾聲類似於鬼叫的聲音。等到鬼叫的聲音停止之後,纔是一個粗獷沙啞的中年人聲音:“孩兒,他們將黑老爺的寶貝帶走了?”
“是啊,爹地。”一個細嫩尖銳的女孩聲音響起,再然後洞穴內一片安靜。
“大膽,被我們盯上的黑老爺,他們竟然也敢動,看來我們得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了。”中年男人的聲音陰冷森寒,惡毒的很,聽上去似乎要把人給硬生生的咬死。
再然後,兩道黑影竟然從洞穴的牆壁上面一躍而下,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剛離開溫暖的巢穴,楊開等人對這股陰寒還不是太適應,儘管他們都穿着厚厚的防寒服,不過依舊無法阻擋住這股狂妄的冰風對他們的侵襲。
這股狂風竟然好像匕首一般切割着他們的皮膚,似乎要把他們給殺死。
“風老爺,你就不能停一停?”九筒感到無聊,用哭喪的語調大聲的喊叫着。
反正這附近又沒有日本兵,大聲喊幾句宣泄一下感情和牢騷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在他張開嘴的瞬間,一股狂妄的涼風便灌入了他的口中,嗆得他接連咳嗽了好幾聲纔算勉強不再咳嗽。
“好了,廢話少說。”楊開小聲的罵了一句:“你還是保存點能量,待會兒我們還要遇到更難爲的事呢,如果你堅持不下去,我也管不了你。”
“嘿嘿,不就是感覺肚子裡有口氣,要發泄出來嗎?”九筒不好意思的樂呵呵的笑着。
“哎喲,我草,這是啥?”走在隊伍最前面,一直意識昏昏沉沉的趙勇德忽然叫罵了一聲,然後一屁股從地上彈跳了起來,目瞪口呆的盯着剛纔那個腳印,然後伸出手,似乎在摸索什麼東西。
他帶着厚厚的手套,所以摸索起來非常的不方便,最後他滿臉失望的收回了手臂,然後苦澀的搖搖頭,有些疑惑的看着同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看的衆人:“剛纔我明明感覺到下面有一隻小手在摸我的腳腕的,可是……可是這會兒怎麼沒有了?”
“剛纔有隻手在摸你的腳腕?”聽到趙勇德這聽起來有些滑稽的語調,楊開疑惑的重複了一句。雖然趙勇德有些大大咧咧,經常大驚小怪,可是他也是一個成年人了,應該不是胡言亂語。
雪層的確已經掩蓋住了他們的腳腕,如果雪層下面有一雙手摸索他的腳腕的話,他們是真的看不出來的。
楊開忽然想起什麼,小心翼翼的走到趙勇德的腳印前,慢慢的扒着他腳印旁邊的厚厚雪層。
果不其然,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在他腳腕的前方,竟然又一個空洞,好像是有一雙手臂曾經穿過雪層。
他順着這個空洞,,繼續的挖掘着,卻驚奇的發現,那個空洞,竟然直通到了地下。
在地面上,有一個手腕粗細的空洞,看上去十分的詭異,雖然現在天色已經大亮,可是那個窄小的黑洞裡面依舊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下面到底有什麼。
“咦?這個洞?”陳天頂也是滿臉好奇的走上去,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深邃的洞。
“華教授,您知道不知道雪地裡面的雪洞,會不會是什麼動物的巢穴?”楊開可不會將這個簡單的洞穴和妖魔鬼怪倆系在一塊,現在最科學的解釋便是,這個洞穴其實是某一種動物的,或許趙勇德剛纔感覺有東西抓他的腳腕只是錯覺,或許只是洞裡面的動物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腳腕呢。
“雪洞?有一種雪兔,倒是有這種習性,不過這種雪兔,在東北這旮旯是沒有的。而且,他們的體積也比這個洞口大得多了,不可能鑽進去。”
華伯濤耐心的解釋着,臉上也是充滿了好奇。
“那就奇怪了。”楊開滿臉疑惑的搖了搖頭,然後表情苦澀的看着這個洞口。
“指戰員,手電筒。”就在楊開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該離開還是繼續觀察洞穴的時候,九筒卻適時遞上來了一個手電筒。他立刻接過手電筒,然後望裡面照了照!
在手電筒剛剛照下去的時候,楊開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連抓在手中的手電筒也差一點掉到地上。
注意到這幅詭異場景的華伯濤小聲的問道:“楊開,怎麼了?發現什麼了?”
楊開擡起有些驚恐的眼神,然後嘴巴哆哆嗦嗦的講道:“剛纔……剛纔我看到下面有一雙血紅的眼睛。”
“血紅的眼睛?”石頭也是感覺到差異,將腦袋探上去,盯着洞口觀察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發現楊開所說的血眼。
“沒有啊。”石頭的腦袋使勁的搖了搖:“沒有發現啊,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在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他似乎也發現了我,快速的閃開了。”楊開這樣講道。
“哦,不如給他一槍子彈。”獨眼龍說着,便是給狙擊槍上了膛,然後瞄準了洞口方向,無論裡面是什麼東西,都將裡面的東西給斬殺!
“慢着!”華伯濤卻是伸手攔下了狙擊手,指了指周圍那高高的雪山,講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爆發雪崩的嗎?到時候我們幾個人都要跟着洞裡面的傢伙陪葬。”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般?”趙勇德有些哆哆嗦嗦的講到:“我總覺得這隻怪物一直都在跟着我們,甩不掉他。”
“這個簡單。”楊開冷哼一聲,打開了裝備箱,從裡面掏出了劣質的汽油,又從裡面掏出了一小塊的固體燃料,往洞口裡面倒了一些汽油之後,便便點燃之後的固體燃料丟入了洞穴裡面。
轟隆!
汽油劇烈的燃燒起來,雖然爆發出一股股很難聞的氣味,不過洞穴還是很快的燃燒了起來。
啊!
裡面竟然發出一個尖銳的男孩聲音,然後便是一顆紅通通類似於眼珠子一般的東西從洞口裡面彈射出來,在半空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之後,便落到了雪地之中,消失不見。
楊開忙走了兩步,既然不能用熱兵器,只能用冷兵器了。握在手中的匕首和空氣摩擦,甚至發出刺刺拉拉的聲音。
當他走到那顆紅色的眼睛蹦跳下來的位置的時候,發現紅眼睛已經消失不見,而在他落下的洞裡,則是有一個延伸向遠方的洞穴。
“看來,那顆眼睛是活物啊。”楊開放鬆了不少,只要那個怪物和他們一樣,屬於自然生命的話,他們就沒有太大的危險。
只不過,讓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爲什麼洞穴裡面會發出一聲小孩子的尖叫聲?他將這尖叫聲和趙勇德後背上那個灰濛濛的手印聯想在一塊,心想這兩者之間肯定有極大的聯繫。
“楊開,怎麼辦。”陳天頂走到楊開身邊開口問道。
“繼續前行。”楊開的目光望了一眼前方,前方是白濛濛的雪層,不知有多遠,不知在今天晚上之前能不能找到一個棲息地。
若是不能夠找到一個溫暖的棲息地的話,恐怕他們今天晚上就要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了,這幾天也不知什麼原因,一直都在颳風,讓楊開懷疑這裡是不是風窩子。
在白天都這麼冷了,可想到了晚上,溫度更是會直線下降,呆在外面可能會被凍成冰疙瘩。
有了楊開的指示,衆人也不在猶豫,跟在楊開的身後便是繼續前行,看似漫不經心,似乎已經將眼睛的事忘記了,可是他們心裡一直都在惦記着那個紅眼,隨時想着,謹慎着任何一個可能的危險。
楊開知道,既然他們要跟着自己,那麼肯定不會輕易讓他們離開的。既然我們找不到你們,那麼,就讓你們來找我們吧。
能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肯定不簡單。
他幾乎可以否定跟蹤自己的是日本人了。如果是日本人的話,他們早就應該下手把他們殺死了,憑藉他們的優勢,他們完全可以在暗處殺死自己。
就在楊開想着事的時候,腳卻一不小心踩在了一隻軟綿綿的物體上,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意識到這軟綿綿的東西可能和趙勇德說的那隻手有聯繫。
便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猛然彎腰下探,伸出鷹爪般犀利的手指,抓如了雪層中。
他的速度太快,估計對方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快的反應力和速度,黑乎乎的小手竟然被楊開給捉住了。
楊開不給對方太多掙扎的時間,咬着牙齒,用力的一提,竟然將厚厚的雪層掀翻,而且還有一層凍土隨之和雪層飛揚起來,最後揮灑到半空中,形成一朵完美的花狀泥土。
而在那朵由泥土形成的化妝物品之中,則是有一個嬰兒的身體懸浮在大量的泥土之中,看上去很是顯眼。
他的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偶爾有兩個紅色的東西在他身上盪來盪去,仔細一看,竟然是帶着血的人體器官,什麼耳朵鼻子啦,甚至於連心臟都有。
他的眼睛是紅通通的,好像是剛纔他們看到的那隻眼珠,十分嚇人。
在他被楊開給拽上來的時候,竟然張開大嘴衝着楊開大聲的吼叫,好像是一隻黑熊一般,長長的牙齒咬得咯嘣咯嘣作響,如果咬在人身上,肯定能將人給咬出一個血洞,咬掉一塊皮膚。
“不許動。”狙擊手知道這個可能不是正常的人類,忙竄上去,用狙擊槍指着怪物的腦袋,然後聲音嚴肅的罵了一句。
而那個怪物落地之後,似乎是忍受不了身體的疼痛,在地上來回的打滾,同時發出尖銳的吼叫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