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前面看看。”原地踏步,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答案。
雖然他知道前面有危險,可是不把心頭的這個疙瘩解開,他繼續前行,心裡也不是滋味。
“九筒,獨眼龍,石頭,都做好抵抗準備。尤其是我正前方的人影。”
一邊說着,一邊邁出了試探性的一步。
謝天謝地,沒有危險。
身後的人也都集體踏出了這最艱鉅的第一步。
第一步邁了出去,第二步第三步就顯得有些隨意多了,很快,在三個得力特種兵的護送下,隊伍安全來到了人影跟前。
當楊開看到那道人影,其實是用粗糙的大石頭雕刻出來的人形時候,自我嘲弄起來。
感情剛纔他們的一驚一乍,都是自己嚇自己啊,這哪有什麼人啊,根本就是一隻雕塑而已。
“奶奶的,嚇我一跳!”九筒帥氣的耍着匕首,在手上耍出了一片片的刀花。
獨眼龍也放鬆了警惕,咔嚓一聲,將卡賓槍收了起來。
“這是兵馬俑嗎?”楊開看着這些陶瓷類的東西,滿臉不解的問道。
“恩,有可能。”陳天頂很少在墓葬中看到這種奇怪的情形。竟然在右殿中存放石頭雕塑?少之又少啊。
一般這種兵馬俑,都會被安排在大殿的兩邊,作爲陪葬品,以及墓主亡靈的護衛。
楊開後退一步,用手電筒仔細的照着這個兵俑,打量了起來。
這是一個一人多高的雕塑,面部五官猙獰恐怖,勉強能算得上人模樣,五官清晰,好像沒有因爲跨越千年的歷史而有絲毫的損壞。
他的身上穿着一身重兵鎧甲,不是雕塑的,而是真真切切的衣服,經歷千年而不腐,可見這種材料的珍貴性和珍稀性。
他的腦袋上,雕刻着一隻類似於古希臘士兵的帽子,從腦袋上一直護到脖子,只有面部五官露了出來。
“這裝束怎麼這麼奇怪?”看着這中西結合的雕塑,他不由得發出這真感慨。
“的確很奇怪。”對歷史頗有涉獵的華伯濤教授,沉吟片刻,也是滿臉好奇:“從未聽說過,歷史的哪個朝代有這樣的帽子。不過,他的這身行頭,應該很昂貴。”
一邊說着,一邊緩慢的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着兵馬俑身上穿着的那身鎧甲。
鎧甲上面鑲嵌着一塊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看上去好像是金子製作的。不過他們知道那不是,因爲從表面上看,那種金屬質地的衣服,很輕盈。
趙勇德被這件魁梧的衣服給吸引住了,伸出手想摸一摸,不過卻被華伯濤教授給阻止了,聲色俱厲的講道:“這些衣服都具有無可比擬的歷史考古價值,千萬不能損害他們。”
“我就是摸一摸,看看是什麼材料的。”趙勇德連忙爲自己辯解道。
“這些材料經過上千年時間的自然風乾,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柔韌性,你要是摸一下的話,他身上的鎧甲可能會破碎,而且上面塗抹的一層漂亮的花紋也會掉漆。你會淪爲千古罪人的。”
華伯濤教授的話,有憑有據,意味深長。聽到他的教訓,趙勇德連忙縮回了手,開玩笑,這一摸上去,可會淪爲千古罪人,被後人唾罵的。
不值得。
呼呼,呼呼!
就在此刻,一陣詭異的邪風從背後吹來,衆人頓時感覺到一陣寒意,直接穿透厚厚的防寒服和皮膚,滲透到了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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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深入骨髓的冷,讓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裹了裹衣服,不過似乎並沒起到什麼真正的作用。
這陣風很奇怪,就好像憑空形成的。衆人心中也隨之升起一種恐懼感。
墓葬和外界根本就不相同,理論上來講,是不可能會有風的。可是他們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風,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這說明,墓葬裡面有鬼!
不過,楊開卻並沒有因爲詭異的風,而被抽走意識思想,他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着那件穿在兵馬俑身上的衣服。
嘩啦啦,嘩啦啦!
隨着寒風的吹入,鎧甲竟然緩緩的飄蕩起來,就好像……好像是一張紙。
因爲它捲動而發出的聲音,和紙張實在是太像了,嘩啦啦,嘩啦啦。
“這,不會是紙吧!”同時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陳天頂,將腦袋湊的更近了,仔細的看着身上的衣服。
“我去,還真的是紙啊。”他仔細的觀察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腦袋:“原本我還認爲是什麼金絲蠶甲或者金銀縷衣呢,沒想到墓主這麼摳門,竟然用紙張來給他們畫一身衣服。”一邊說着,還一邊站起身來,拍拍手上的灰塵,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
“我倒不認爲是墓主吝嗇。”華伯濤扶了扶鼻子上的那副眼鏡,眯縫着眼睛看到更認真了:“依我之間,墓主肯定是考慮到用別的材質做衣服,千年之後肯定腐朽。可是,如果用紙張來做衣服的話,就不會有這層顧慮了。”
“哦,華教授,我有些不明白,您詳細給說說?”對於墓室中的這種文化知識,陳天頂還是充滿了求知**的。說不定將來盜墓的時候,還能用得上。
不過,若是他這次能成功活着回去的話,估計軍統賞下來的富貴,就足夠他吃上十八代了。畢竟軍統的能量他不是不知道,那可是蔣委員長最最重視的一個部門。回去之後,只要戴笠這個軍統頭頭一句話,讓他們在一個小縣城當土皇帝,那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
“真正的訣竅不在這張紙上,而是在紙張上面的墨畫上。”他的手指着紙張上面花花綠綠的墨畫講道:“墨的材料是什麼?是木炭。而木炭,是世界上最穩定的物質,可以千年萬年不揮發。它的這種穩固性,就決定了凡是用墨漆上的東西,都可以保持和木炭一樣的壽命。你們看,儘管萬年時間過去了,上面的畫,依舊是光鮮如初。”
華伯濤教授這麼一通解釋,衆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如今有不少從古代流傳下來的珍貴字畫,原來是因爲木炭的穩定性。
“石頭,以後我死了,就在我全身都塗抹上木炭!”九筒半開玩笑的和石頭講道。
石頭嘻嘻哈哈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介,要不我直接把你給燒成木炭,這樣還能保持更長時間。”
“不過,我就奇怪了,爲什麼要給他們穿紙張做的衣服呢?不穿不成嗎?”楊開有些疑惑的講道。
“不穿不就是**了嗎。嘿嘿!”九筒插嘴道。
也不知什麼原因,九筒看到這些雕塑,就跟見到了親爹一樣,忽然興奮了起來,也不知他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走吧,別在這雕塑上面浪費太長時間了。”楊開沒有理會九筒的下流答案,而是命令隊伍前行。
可是,剛剛走了沒多久,視野內再次闖入了一個和之前的雕塑一模一樣的人影,湊近一看,果真是一個和剛纔看到的雕塑一模一樣的兵馬俑。
而且不但長相一樣,甚至他們的裝扮也都一樣,全身都穿着紙張做的衣服。
“嗨,這些紙,除了燒給死人還有點用,留着也只能是擺設,還不如一把火燒了。”趙勇德無意間嘟噥了一句。
可是流水無情,落花有意,楊開在聽到趙勇德那句,“燒給死人還有用”的時候,神經陡然顫抖了一下,腳步也硬生生的停住,有些驚懼的看着陳天頂,好奇的問道:“陳老闆,您有沒有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怎麼個蹊蹺法?”陳天頂好奇的問道:“不瞞你講,我剛纔看到雕塑的時候,的確有一種很陌生的怪異感。可是,卻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奇怪法。也沒有講出來。你倒是講講看。”
“你沒有發現,這些紙衣服其實很奇怪的嗎?”一邊說着,一邊仔細的打量着這些紙衣服,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好奇。
“奇怪?”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仔細的盯着看了良久,最後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門:“是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這種紙衣服,相信你們也都不陌生吧。”
“不陌生?”華伯濤教授輕微皺皺眉頭,沉吟片刻,卻也是無奈搖頭:“還是第一次見這種衣服。”
而張鶴生則是淡笑而不語,看起來他已經有答案了。
而趙勇德九筒等人,也和華伯濤同樣的表情。只不過趙勇德的動作有些骯髒而已,他思考事情的時候,喜歡摳腳趾或者摳鼻子。可是現在站立的姿勢,很明顯不能滿足他摳腳趾的動作,他只好改摳鼻孔了。
“華教授,您小時候是不是生活在農村的?”陳天頂笑着提醒道。
“恩!”華伯濤點點頭,不過顯得更加的疑惑了,他怎麼也猜不透,自己小時候住在那,和這紙衣服有什麼聯繫。
“那您小時候肯定看到過死人出殯吧。”陳天頂依舊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死人出殯?”聽到這四個字,華伯濤果真是有些恍然大悟起來:“你的意思是,這些紙衣服,和農村出殯燒的紙人是相同性質的?”
“沒錯。”他笑吟吟的講道:“你有沒有感覺到,這些紙衣服,是陽界的人燒給他們的禮物呢?”
“陽界的人燒給他們的?”華伯濤教授滿臉質疑的連連搖頭:“太扯了,太扯了,這怎麼可能。”
陳天頂的玩笑勁消失,表情凝重嚴肅起來:“天底下沒有什麼事兒是不可能的,之前你們說重生不可能,可是不也是同樣重生了?現在又說燒的紙人是扯淡,可是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是真實的。”
一邊說着,一邊仔細認真的打量着紙衣服:“無論從樣式,還是從形狀上來看,和農村出殯燒的紙人實在是太像太像了,我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的差別。“
“恩,的確是夠像的。”楊開也講道:“不過,我也不怎麼贊同這是陽間的人燒給他們的祭品,可能是墓主在建造他們的時候,便已經套在他們身上的呢。”
“我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陳天頂苦笑着搖搖頭:“好了,別管這些了,我們走……”
可是,走字剛剛說出口,便忽然有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逝。在衆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黑影便已經消失在濃密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