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陳天頂說話,按照地圖標示,今天的路只要沿着內河走,就不會有錯。
在此期間,楊開都是一個人,戴着一個望遠鏡,在前面焦急的尋找着什麼。按照華伯濤悄悄對陳天頂說的話,那就是,楊開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他說別人認死理,其實他自己也是個認死理的人。楊開肯定是對此前那面塗滿鮮血的鐵門放不下心,所以纔會如此緊張兮兮,拋開衆人,獨自尋覓蛛絲馬跡。
華伯濤對自己的猜測頗爲自信。因爲他堅信自己過的橋比楊開走的路還要多,吃的鹽比楊開吃的米還要多。
六十多歲,不是白活的,即便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
正說着,華伯濤發現,前面的楊開突然停了下來。隨即蹲下身子,掏出四棱刺鑿打着腳下的冰面。
“楊開,怎麼了?”看到這一幕,華伯濤奇怪地問道。
楊開沒回答,只是不斷重複着鑿打冰面的動作,大約過了一分多鐘,他的手腕才放了下來,然後飛快的清理下鑿出來的碎冰,將一個東西放進了手掌。
等衆人走近了,才發現,躺在楊開手心正中的是一枚烏黑色的彈殼。
楊開用手套擦了一下彈殼表面,黑色的污漬慢慢脫落,露出了金黃色的金屬表面。但彈殼的金屬表面已經佈滿了小點,顯然是過了很長時間,已經大部分氧化了。
“這是我偶然在腳下發現的,一時好奇就取了出來。”楊開將彈殼倒過來,端詳了一番,然後遞給了獨眼龍,在教導隊裡,獨眼龍不但是個射擊高手,也是一個彈藥高手,楊開認不出這枚彈殼所歸屬的步槍,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獨眼龍身上。筆`¥`癡`¥`中`¥`文
“獨眼龍,你看看,認識嗎?”
“口徑好大的子彈。”彈殼剛一拿到手上,獨眼龍就驚訝的說道,緊接着他取出自己的備用彈夾,卸掉了一枚毛瑟步槍的子彈,眯着眼,對着陽光互相比對了起來。
良久,獨眼龍放下了手中的彈殼。
“按照彈殼分析,彈頭的口徑,已經超過了九毫米。”他淡淡的說道。
“九毫米!”聽到獨眼龍這句話,在場的不光是楊開,九筒,石頭,趙勇德等幾名經驗豐富的老兵也咋舌起來。或許在旁人眼裡,九毫米只是一個微小的數學尺度,但在他們眼裡,九毫米卻是一個驚人的數字。因爲無論是國軍現役的中正式步槍,還是獨眼龍的毛瑟,楊開的M1卡賓槍,口徑都在六毫米上下浮動。九毫米則意味着,這種子彈所歸屬的步槍,口徑是衆人步槍的整整一點五倍。
這樣口徑的步槍,殺傷力是十分驚人的。楊開想破了腦子,也不知道,現今世界上還有哪一國的士兵,會使用如此可怕的武器。
“你能分辨出這枚子彈的標配步槍嗎?”楊開皺着眉頭問道。
“這……給我一點時間。”獨眼龍拿捏着彈殼,索性坐在了地上,聚精會神的研究着。
而整個小組,也停留在了原地,等待着他的答案。一種特有的直覺告訴楊開,這枚子彈很不簡單。
很可能,查到了它的來歷,就能繼血字鐵門後,摸索到另一條蛛絲馬跡。
“九毫米,九毫米……”這個詞,猶如揮之不散的鬼魅,繚繞在獨眼龍那深邃的瞳孔裡。
過了大約一刻鐘,獨眼龍這纔回過神來,重重的說道:“據我所知,目前亞洲只有一種步槍使用這種子彈。”
“什麼步槍?”楊開急迫的問道。
“日軍尚未正式裝備的九九式步兵小銃。”獨眼龍的聲音斬釘截鐵:“這種小銃是在三八大蓋的基礎上改良,替換了槍管和擊發裝置,性能上比三八大蓋要穩定,槍管也加粗了。使用了超大口徑的子彈,穿透力大,一槍下去,即使打中的不是要害,受傷者也會暫時失去戰鬥力,甚至終身殘廢。這也承襲了日本軍部一直強調的節約子彈,一槍下去,必須要立刻擊斃一個敵人的理念。”
“九九式步兵小銃,我聽說過,但沒得到過具體參數。”楊開沉吟片刻,說道:“看來在很久以前,這個地方,曾有一支裝備有先進步槍的日軍經過,這枚彈殼,應該就是他們所遺留的。”
“很有這個可能。”獨眼龍點頭:“九九式步兵小銃出現時間很晚,再加上邱先生曾說過,那支神秘的裝甲兵團,以及第二批增援部隊。我想,這種槍應該是其中一股部隊,或者兩股部隊同時都裝備的。”
“那爲什麼小鬼子放着好好地三八大蓋不用,而使用這種新式步槍呢?按理說,這種槍軍庫裡的數量可不多。”楊開吐出了自己的疑問。
“看來後來的那批增援部隊,也是臨時組建了。”獨眼龍說道:“我能聯想到,小鬼子一定是害怕什麼東西,出於某種忌憚,才下了血本,不但抽回了防禦老毛子的坦克聯隊,還清一色的給增援部隊集體換了裝。”
“是啊,既然是這樣。後面的路,我們就更應該加倍小心。希望那個可怕的生物已經被小鬼子肅清了,要是半道冒出來,後果不堪設想。”楊開心有餘悸的說道。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華伯濤聽着兩人的對話,面色嚴峻的說道。紀錄片裡龍的威力,他是有目共睹的。
撕裂,破碎,可怕的創世紀力量。
“從現在起,大家放慢腳步吧,都小心點,看到什麼異樣的東西,立刻向我彙報。”楊開想了想,說道。
“既然已經發現了一枚彈殼,前面肯定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滿目瘡痍的作戰痕跡。”
“我倒要看看,小鬼子爲了在這片荒無人煙的領域建造一座基地,究竟葬送了多少軍力。”楊開笑着將伸出手,將已經沒用的彈殼丟出老遠,直到消失的徹底不見。
強烈的好奇心,唆使着楊開迫切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因爲現在的他雖然明白了些什麼,但卻還是一頭霧水。
“楊開……”不知何時,華伯濤走到了楊開的身後,像是有話要說。
“華教授,怎麼了。”楊開回過頭來。
“我想說,我心裡的那種奇怪的預感,又出現了。先前看到那些血寫的日本字時,出現了一次。現在看到這枚彈殼時,又出現了一次。那是一種,強壓在胸腔裡的,不祥的預感!”華伯濤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