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個沒正行的,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是謊話連篇,楊開恨不能一拳把這小子的腦袋給開瓤,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越是往裡面走,狼羣攆的越厲害,不過楊開等人解決狼的速度,也是挺牛逼的,幾乎是一槍爆掉一個腦袋。
狼羣裡面,似乎也只有一頭狼成精了,刀槍不入,其餘的都是**凡胎,一槍解決一個。
沒多長時間,狼羣便是被解決的差不多了,最後只剩下兩三隻狼,苟延殘喘的追着,不過這似乎並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這越往裡是越暖和了,而且還有一股尿騷傳來。”楊開在往裡突擊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怪異的現象,不由得小聲嘟噥了一句,鬧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孃的,怎麼有股狼騷味。”胖子也是聞出了個端倪,不由的好奇了一句。
“咱該不會是闖到狼窩裡面了吧。”張鶴生恍然大悟道。
話音剛落,便是聽到裂縫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狼叫聲,衆人都愣了一下,打開手電筒看了一眼,卻是發現在裂縫深處,竟然有一相對比較開闊的地兒,在那片開闊的地兒上,則是有着一大羣的狼幼崽。
看到這大把的狼幼崽,楊開等人頓時愣住了,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剛纔那羣狼會對他們如此瘋狂的攻擊了,甚至於付出性命,原來是他孃的擔心楊開等人闖進去,會傷害他們的幼崽。
在這個足有十平方的大洞裡,佈滿了正在練習走路的狼的幼崽,還有不少的小狼,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正嗚嗚的叫喚着找奶吃。
嗷嗚。
跟在身後的三條狼,卻是忽然悲鳴了一聲,朝着楊開等人便是衝撞了上來,楊開立刻抓着劉雨薇,鑽入了大洞中,閃過了裂縫。
幸運的是,狼的爪子並未傷害到他們,而狼的一個攻擊落空,卻也並未窮追猛打,而是順着石室便是走了進去,然後在一隻嗷嗷直叫喚的小狼面前停了下來,趴下身子,喂着小狼。
其餘的兩條狼也都是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幼崽,給他們喂着奶吃。
看到這一幕,衆人都被鎮住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說什麼好。
而劉雨薇,眼睛中更是蒸騰起了一層白色霧氣來,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些狼冒着生命危險追他們,並不只是爲了滿足肉慾,而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
這也並不是狼精領導着羣狼將他們堵在裡面,而是他們闖入了狼的地盤。歸根結底來說,是他們先招惹了狼羣,而狼羣要對他們實施報復,結果是把這一個種族都給搭上去了。
想明白這點,衆人一陣唏噓,張寒山教授甚至蹲下身子,朝着他們過來的方向,叩拜了一番。
撇開他們的狼性,他們就是一羣高尚偉大的母親。
趙勇德也是跟着磕了三個響頭,邊磕頭邊說:“這些狼實在是太通人性了,是偉大的母親和父親。比人都不差。”
衆人都是自發的跪下來,朝着他們過來的裂縫磕了三個響頭,他們無意間,竟屠殺瞭如此衆多的偉大母親和父親,真是罪孽啊。
磕了三個響頭後,這幫鐵血漢子才站起來,眼睛有些紅腫。
轉過身,看着正一臉幸福安詳的哺乳孩子的三條母狼,九筒問道:“指戰員,這三條狼怎麼辦?”
楊開道:“放了吧。”
胖子卻是一點都不鬆口的道:“不能放了,這些狼都記仇,要是放了他們,他們半路上肯定會帶着其餘的狼羣圍攻我們,到時候我們必然會去送死。”
聽胖子這麼一說,楊開也有些猶豫起來,胖子如果說的是真話的話,那麼他們放了這些狼,無異於是給自己的安全埋下隱患,倒不如直接殺了他們來的乾淨。
可如果那樣做的話,未免有些太不人性了,和狼有什麼區別?甚至連狼都不如,至少狼爲了自己的子孫會拼命,可是他們都不確定到時候他們也會冒着槍林彈雨往前衝。
“這樣做,會不會太不人道了。”張寒山有些不確定的道。
石頭也是點了點頭:“要是我們殺死了這三頭母狼的話,這些狼幼崽肯定會全部死去。”
“你們要是不捨得,讓我來。”胖子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對這些狼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兇殘暴虐。要是放了這三條狼的話,他們肯定會出去,找到別的狼羣,對我們圍追堵截,先不說我們能不能逃出去,單單浪費了如此衆多的子彈,我們對付日軍便可能是少了不少的武器。”
胖子所言所語,的確不錯,楊開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定了。
“斬草不除根,禍患無窮啊。”一直無語的李俊,這個時候也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好吧。”楊開最後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說着,胖子便是舉起了槍,對準了三頭狼。
三頭狼看到胖子手中的槍,似乎也猜測到胖子到底要幹什麼,竟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楊開本來認爲,這三頭狼會在臨死之前反擊,對他們攻擊一番的,可是卻未曾想到,三頭狼竟是雙膝彎曲了下去,衝着楊開等人便是磕了一個頭。
這一下,就算是胖子,也是有些犯傻了,孃的,這些狼還真是通人性啊,這是在給自己下跪啊。
抓在手上的槍,硬是狠不下心扣動扳機,最後只好將槍丟給了楊開:“算了,你們愛誰開槍誰開槍吧,這三頭狼都他孃的通人性,要是殺了,指不定他們的魂魄會跟着老子一輩子呢。”
聽胖子這麼一說,其餘的人也是犯了難,這些狼通人性,用不了多長時間應該也能成精了,對他們更是一個禍害。可是他們就這麼給他們下跪,他們好意思就這樣開槍嗎?
最後還是石頭出了個主意,道:“既然咱們都不想動手,那就別動手了,乾脆來一捆雷管,把這兒給炸了吧。”
楊開卻是擺擺手,說這個主意行不通,潘子身上的雷管早就已經被用乾淨了,哪還有什麼雷管啊。
這麼一說,石頭也是癟癟嘴,他竟然忘記潘子也死去了。這下可真是有些困難了。
九筒說,乾脆咱讓劉雨薇留在這兒解決狼崽子們算了,有句俗話不是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嗎?這劉雨薇也算是婦人。
劉雨薇乾脆朝九筒的腦袋上丟了一塊石頭:“滾!”
九筒嘿嘿笑着說,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最後無奈,白波只能挺身而出,毛遂自薦:“讓我來吧,反正這些東西留着也是禍害,殺了咱也是心安理得。至於這些狼崽子,沒有了母狼的餵養,也會慢慢的餓死,與其讓他們承受飢餓的折磨,倒不如咱們直接動手解決了他們,讓他們痛痛快快的死了算了。”
衆人想了想,現在也只有這樣了,並沒有在這兒廢話。說實話,這裡面的狼騷味很濃厚,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吸得多了,總覺得頭暈目眩。
離開了裂縫,只有白波一人也就停留在其中,望着跪在地上的三條狼,無奈的嘆口氣,繼而是三顆子彈飛去,正中他們的腦殼。
三條狼就這樣毫無折磨的死去了,接下來便是剩下的狼崽子,白波也是正中他們的腦殼,將他們順利解決。
解決了所有的狼羣之後,白波纔是轉身追了上去。趙勇德問解決完了?白波點點頭說是啊。
趙勇德很是鄙夷的瞪了一眼白波:“真是沒人性。”
白波無奈聳肩,管你怎麼說呢,反正能救下人命就可以了。
等他們到了裂縫開端的時候,卻是看到大雨似乎是越來越厲害了,原本瀰漫在洞口的裂縫,也是消失了大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依舊是在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
看着這些大雨,楊開苦澀笑了笑,不知什麼時候會停下,他們只能是暫時在充滿了騷臭味的洞裡呆上一段時間了。
清理完了最外面一段的狼屍體,衆人便是紛紛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趙勇德捋了捋咕咕直叫的肚子,舔了舔嘴脣道:“我說指戰員,你覺得咱們燒烤一頭狼吃怎麼樣,我聽說這狼肉和狗肉一樣,都是很香的,要是人吃了能長壽,更能解饞。”
楊開卻是搖搖頭:“算了,這些狼生長在這片地兒,誰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
而那刀疤臉卻是淡淡笑笑:“那我就告訴你們,這些狼是吃什麼長大的吧。吃的是我的兄弟們的肉,喝我弟兄們的血。”
趙勇德砸咂舌,眼珠子瞪大了,不相信的看着刀疤臉:“不會吧,這麼兇殘?”
刀疤臉卻是點了點頭:“你還不知道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葬。人死了,就會找一個狼羣出沒頻繁的地兒,將屍體丟在哪兒,等着狼給禍害。屍體被狼給禍害了之後,機會隨着狼四處奔走,當地的人會認爲這是人死後可以到處遊蕩,而不至於被埋在土地下沉悶。”
趙勇德嘿嘿笑笑:“這些人真是沒腦子,都被人狼給吃到肚子裡面,最後還不是變成一堆屎被狼給拉出來?不照樣是被埋到土地裡面?”
張寒山狠狠瞪了一眼趙勇德:“你知道個屁,這叫風俗。”
前者嘿嘿笑笑:“我不懂屁,但是這麼點基本道理我還是懂的,那些人指定是想,被當成屎拉出來之後,又會被別的動物給吃了,就又可以到處亂走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刀疤臉卻是嘿嘿笑了笑:“行了,我說這位老趙同志,您覺得什麼動物跟您一樣噁心,會他孃的吃屎?”
趙勇德說:“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至於究竟有沒有這種動物,我就不知道了。”
“哎,哎,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討論這些骯髒的東西。”劉雨薇用厭惡的目光瞪了衆人一眼:“這屎,也是你們隨便討論的?”
“是啊。”陳天頂也是捂着肚子插了一句:“你們這麼一說,我這肚子又開始咕咕叫了。”
陳天頂一席話,雷翻衆人,都用質疑的目光看着陳天頂:“我們說屎,您也能有胃口,真是……”
楊開有些煩躁的攔住衆人這亂七八糟的討論,轉入正題:“你們說說看,那狼精這會兒跑到什麼地兒去了,會不會是找別的狼羣了?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在這兒簡直就是找死。”
其餘的幾個人也都是微微一怔,真別說,剛纔一直都在說些亂七八糟沒用的東西,竟都忘記了狼精的所在,那狼精會不會真的去搬救兵去了?
想到這兒,衆人渾身顫抖了一下,狗日的,要是真的去搬救兵的話,他們在這兒就真像楊開所說的,是在等死了。
而且還是做一個餓死鬼,因爲這會兒他們的肚子餓的呱呱亂叫了,到最後反倒是飽了別人的肚子。
楊開擡起頭,透過裂縫看看外面山壁。可是雨水太大,雨水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在裂縫外面接連而下,他們的視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根本看不清對面的情況。
頭頂上轟隆隆的聲音響個不停,那是雨水砸落地面發出的聲音,即便是狼羣來了,估計他們也聽不到。
楊開心想還是算了,在和土匪與狼羣戰鬥的過程中,大家的體力消耗肯定非常巨大,還是休息一下,補充一下體力吧。
說着他便是命令衆人都去休息,而自己則是看更,提防着狼羣的突圍。
不知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爲這兒太多狼的屍體吧,所以楊開覺得有種驚悚感,渾身上下冰涼涼的。
最後他還是站了起來,然後在山洞中來回的走動了兩圈,身子果然好多了,剛纔的那種寒冷的感覺,消失了大半。
而就在他百無聊賴,在山洞中來回走動的時候,卻是忽見裂縫的開端,忽然閃現出一道人影。
他看的真切,那人影,就是從山壁上跳下來的,動作敏捷的很,就好像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軍人。看那體格,好像是成年人。
楊開頓時打起了精神,卡賓槍咔嚓一聲便是橫在了懷抱中,厲聲厲色的喊了一聲:“你是誰?”
他這麼一嗓子,也是喚醒了其餘的人,大家都一躍從地上跳起來,然後目光迥然的盯着裂縫開端的人影,手上的武器也都做好了攻擊那人的準備、
可是,那人並未回答,只是有一步沒一步的往前走,半路上還發出不勻稱的喘息聲。
“刀疤臉,這是不是你弟兄?”楊開快速的喊道。
“不認識,我認識的兄弟,好像沒這個身板的。”刀疤臉仔細觀察一番,然後搖了搖頭:“兄弟們,你們知道這是誰嗎?”
“不知道。”那幫人紛紛回答道:“沒見過此人。”
“那就奇怪了。”楊開疑惑了一句:“連你們都沒見過此人,莫不成這人不是這兒的……是從外面來的?”
“指戰員,指戰員……”
就在這個時候,卻是忽聽九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聲音顫抖的喊着自己。他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問道:“什麼事兒?”
“我……我怎麼好像……覺得這個人和我們之中的一個人有些相似?”九筒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哦?”楊開頓時來了興趣:“誰?”
“狗娃。”九筒斬釘截鐵的道。
“狗娃?”不僅僅是楊開,其餘衆人也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狗娃不是已經死了嗎,被石頭給弄死了。”張寒山說道。
“是啊,莫不是那狗娃根本就沒死,只是受傷昏迷了?”獨眼龍猜測道。
在他們說這些的時候,卻是見那黑影已經走到了面前,定睛細看,果然是那死去的狗娃。
“果然是狗娃。”楊開眉目間充斥着恐懼和疑惑:“這狗娃,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