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這一頓臭罵,衆人迅速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狗娃身上,他們都想看看,狗娃到底被老怪給奴役到什麼程度。
而狗娃則是滿臉惶恐,目光在老怪和九筒等人身上來回的漂移,喉嚨輕輕的蠕動,本想說些什麼的,可是畏懼老怪的威勢,那些話愣是卡在了喉嚨中沒有說出來,臉上的惶恐神色可見一斑。
楊開苦澀笑笑,自然知道這狗娃是怎麼回事兒了,很明顯,是被老怪給鎮住了,當下便是對九筒說:“行了,九筒,別圍着那老傢伙了,諒他也不敢耍出什麼花招。”
他實際上是替狗娃解圍,免得他立在中間不好做人。他知道,狗娃其實有一肚子話要說,可就是說不出來。
“恩。”九筒等人自然也知道楊開此番的用意,全都退了回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老怪之後,重新坐到地上,該幹啥幹啥。
老怪臉上緊皺的皺紋舒展開了,一朵璀璨的笑容,在臉上盛開。不過目光在從狗娃身上經過的時候,還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他看出來了,這狗娃剛纔猶豫了一下,很明顯,狗娃的腦子開始有些叛逆起來。
以後得提防着這羣大兵,老怪心想,他們要是把狗娃給我奪走的話,我這下半輩子就真的沒法活了。
“你們也別生氣,我也不願發生這種事兒,我們只是遇到了千年難得一遇的鬼打牆而已,事實上,這還是比較常見的事呢,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遇到鬼打牆這種事兒也只能認栽。”
鬼打牆?聽老怪這麼說,衆人心中也很是疑惑,這他孃的究竟啥情況這是?什麼鬼打牆?遇見你這個老怪已經夠邪門的了,要是再撞鬼,那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哎。
楊開道:“你說這裡有鬼打牆,那麼一定有鬼嘍,那麼,那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鬼?要是真的有鬼,咱們也有專門捉鬼的專家。”楊開指着張鶴生道。
張鶴生正襟危坐,雙手合十,眼神微閉,看上去頗有一股仙風道骨。
“哎,這鬼說來話長啊,厲害的很,兇猛的很,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那你倒是說說看。”老怪這麼一說,衆人頓時更感興趣了。
怪不得那蛇王沒敢追來,感情是他們進入了鬼怪的世界了。
“既然你們真的想知道那鬼的事,我就告訴你們吧,不過,我得提前警告你們,一旦知道了這鬼的事,只會對你們有不好的影響,而不會有絲毫益處,我的話,你們明白嗎?”
看老怪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楊開確定這老東西的話是真的。老怪的話,意思很簡單,你們知道了鬼的事情之後,會變得越加的恐懼,撞鬼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不過,楊開倒是有些不相信鬼神,雖然之前,也經歷過很多的邪**情,不過他並未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鬼魂。
沒有見過真正意義山的鬼魂,他關於世界無鬼的主觀認知,就不會輕易改變。
“好吧。”老怪見衆人情緒激動,便只能是無奈嘆口氣,然後目光望着遙遠的方向,一點點的陷入了回憶當中。
當年,這個地兒並沒有什麼土著民族,更沒有什麼村莊。
這原本就是一鳥不拉屎的地兒,平日裡連個鬼都不會來,可是有一天,這兒卻闖進來了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渾身是傷,鮮血連連,奄奄一息,不過依舊是咬着牙齒朝前狂奔,滿臉的恐懼神色,時不時的朝着身後望去。
原來,這年輕人乃是嵩山少林廣濟寺僧人,也不知什麼原因,招惹了行走江湖的屍門掌門五毒婆婆,被五毒婆婆帶着自己的女弟子王慧追到了這兒來。
那僧人名叫劉三拳,打得一手好拳法,本在廣濟寺中也是一比較厲害的主兒,可是在這五毒婆婆面前,盡然接連慘白,因爲這五毒婆婆的暗器實在是過於厲害,劉三拳根本沒辦法抗衡五毒婆婆,外加他好不迅速的女弟子,王慧。
話說五毒婆婆和王慧追入了叢林中之後,便失去了劉三拳的蹤影。五毒婆婆豈肯罷休,當下便是和女弟子分開來,尋找那劉三拳的蹤跡。
搜尋了整整兩天兩夜,那王慧總算是尋到了劉三拳的蹤跡,順着劉三拳殘留在地面上的血跡,那王慧最後尋到了一處竹房前。
王慧站在門外,可以透過竹子之間的縫隙看到裡面的場景,他看得劉三拳全身是血的躺在牀上,是遍體鱗傷,正躺在牀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喘着粗氣,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僧人便是會死去。
看到敵人,王慧一腳踹開了木門,走了進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劉三拳。
聽到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劉三拳睜開了眼睛,有些虛弱的眼神看了看王慧,竟然衝她笑了笑。
那王慧和劉三拳,都是未經人事的青年男女,劉三拳衝王慧那麼一笑,王慧的身體裡竟然有一絲異樣的感受在流淌。不過,她知道自己必須殺死劉三拳,便毫不猶豫的準備用匕首刺殺劉三拳。
原本她認爲那劉三拳是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反抗的,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匕首刺上去的瞬間,劉三拳癱軟在牀的身體竟然猛然往前一撲,竟撲倒在了王慧的腳下。
王慧愣了一下,手中的動作也停止了,因爲這劉三拳的動作十分怪異,不像是攻擊自己,她後退了一步,然後看清楚了。
劉三拳的懷中抱着一竹葉青,另一隻手則是被竹葉青的嘴給咬住了,青腫的厲害。
而竹葉青嘴所攻擊的方向,正是自己剛纔站立的地兒。這竹葉青明顯就是要攻擊自己,不過卻被劉三拳用自己的身體給擋住了嘴。
王慧一下子愣住了,她覺得,時間好像停止了。她很不理解,爲什麼劉三拳要救自己。
王慧問道,你爲什麼救我。
劉三拳仰頭倒在地上,然後衝王慧笑了笑:“姑娘,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你能嫁給我。”
王慧向來都和師傅在一塊,哪曾被一個如此的調戲,當下便是臉色嬌紅,不過心中卻是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流過。
她記起師傅曾告訴過自己的一句話,哪天,如果一個男人能爲你付出生命,你纔可以把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否則,爲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王慧的腦子裡只回蕩着這一句話,現在看來,王慧已經找到那個肯願意爲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了。
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反正當時王慧的腦子空蕩蕩的,竟不由自主的爲劉三拳吸出了蛇毒,又用隨身攜帶的屍門解藥,替劉三拳解去了身上的屍毒。
劉三拳身上的毒素被清除之後,總算變得康復起來。
這段日子,王慧一直都陪在劉三拳身邊,她心中一直都在做着抉擇,到底是選擇師傅,還是選擇劉三拳?
劉三拳對王慧說,那五毒婆婆在投訴廣濟寺的時候,曾和少林掌門人秘密交談過,意思是想從少林寺中找尋一身材健壯陽氣旺盛的男子,和自己的弟子王慧交合,然後將兩者製作成金屍。
奈何這話被劉三拳無意間聽到,而在偷偷摸摸離開的時候發出動靜,便被五毒婆婆追尋至此。自己一直都想告訴王慧事實,奈何五毒婆婆過於厲害,自己根本沒辦法接近他們。
劉三拳剛說完,五毒婆婆的聲音就在他們耳畔響起,兩人頓時順着聲音望過去,卻發現五毒婆婆正衝他們冷笑。
五毒婆婆說,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那我就在這兒,把你們兩人制成金屍吧。
講完之後,便是對兩人發動了攻擊。
王慧卻是冷哼一聲,道:“師傅,對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無奈,那廣濟寺的掌門人已經將事情告訴了我,說您纔是製造金屍最好的材料,所以,對不住了。”講完之後,便是吹奏起了笛子。
結果,那五毒婆婆當場便是屍毒復發,死去了。王慧將弟子丟到了地上,便帶着劉三拳走了。
兩個人都不願繼續爲外界的凡塵瑣事而勾心鬥角,便在此處留宿了。然後便有了這土著村莊。
老怪講完,臉上的表情卻是已經開始僵硬了起來,就好像是一死屍一般。
看着老怪模樣怪異,楊開便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老怪笑笑,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往事,心中惆悵而已。”
那,這件事和鬼打牆有什麼關係?
趙勇德很是疑惑的看着老怪問道。
“那五毒婆婆死後,據說變成了厲鬼,經常在這一帶活動。要是遇到有人從這兒經過,五毒婆婆就會邪性大發,將從這兒路過的人留在此處,然後給他講自己悽慘的故事。一旦人聽完五毒婆婆的鬼故事,都會變成死屍,甚至連鬼魂都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尤其是那劉三拳和王慧的後代,一旦經過這兒,必定會被五毒婆婆誒折磨死。從古至今,來此打獵的土著居民,沒有一個活着走出去的,這五毒婆婆復仇的傳說也就越來越真實了,以至最後,這兒竟變成了無人區,沒有一個人敢來這兒的。”
老怪講完之後,衆人便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趙勇德才嘿嘿笑了笑,然後看看九筒道:“九筒兄弟,我咋覺得這故事有些耳熟呢?”
九筒也說是,我也覺得耳熟。
最後還是石頭拍着大腿說:“他奶奶的,我小時候,我奶奶每天都給我講這一類淒厲的鬼故事,你個老雜毛不會是拿一個鬼故事來嚇唬我們吧。”
老怪冷哼一聲,難不成你們所聽到的故事都是空穴來風的嗎?沒有發生這類的事,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故事?
楊開卻有些信服,雖然他知道,這故事免不了有誇大的成分,什麼一吹奏笛子,一個大活人就會死去,那明顯是假的,不過,兩個未經人事的少男少女產生愛情,然後叛逆的性子讓他們殺死一個親人,那也沒什麼離奇的。
可是,他不相信,一個人死去了,他的鬼魂還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作祟……他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
老怪看楊開的表情,也知道他不相信,沒有多講,只是淡淡笑笑:“行了,我知道你們肯定不信,那我也不和你們囉嗦了,趕緊休息一會兒吧,休息好了,咱們還得和鬼魂大幹一場呢。”
趙勇德一腳踢在了老怪的屁股上,罵道:“老雜毛,別老鬼魂鬼魂的說,信不信老子一腳把你踹飛。”
“年輕人,收斂點的好,否則,女鬼索命,我可不會救你的。”老怪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冷嘲熱諷的看着趙勇德。
趙勇德白了老怪一眼:“少他孃的放屁,什麼鬼不鬼的,老子不相信。”
“不相信倒也罷了,到時候你們見到了女鬼,自然就會相信。”老怪波瀾不驚的仰躺在地上。以一種舒服的姿勢擡頭看着天空。
楊開覺得,沒必要搞得這麼複雜,什麼鬼不鬼的,肯定是人心理在作祟,於是便對九筒說:“九筒,你看更,提防着什麼人闖進來。”
九筒做了個OK的手勢,便是站起了身子,忘了一圈四周。
周圍是一片寬敞光爆的綠森森的綠色植被地皮,就跟一地毯一樣毛茸茸的,踩上去十分的鬆軟,九筒忍不住的在他們身邊來回的走了亮堂,舒展了一下筋骨。
他來回的轉了幾圈之後,忽然發現了什麼東西,腳步緊急剎車,眯縫着眼睛看着前方,竟然看到了前方有一座小木屋,雖然已近坍塌了,可是大體上還是有木屋的結構的。
看到這木屋的瞬間,他便在腦海中想起了老怪將的鬼故事。老怪說,劉三拳被王慧發現的時候,不就是躺在一木屋裡面嗎?難不成,那木屋便是當年他們所在的木屋?
他怔了一下,有些搞不明白這狀況了。
搜索了一下腦筋,雖然剛纔自己並沒有刻意去看木屋的位置,可是,他剛纔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這樣一座木屋存在啊,如果木屋是真的存在的話,自己肯定能發現,可是剛纔自己沒發現,這會兒卻發現了,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難不成……這木屋是剛剛從地下長出來的?
或者,是那五毒婆婆的鬼魂,憑空變化出來的?這個認知,讓九筒的心砰砰狂跳起來。雖然現在是大白天的,可是他依舊感覺到恐懼,總感覺周圍有一個老媽子的鬼魂,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自己看一樣。渾身不自在。自己的脖子也有些發涼,好像是被什麼人給吹了涼氣。
他深呼吸一口氣,準備用獨眼龍狙擊槍上面的望遠鏡,看看那木屋到底是他孃的咋回事。
說着便是抓起了獨眼龍身上的狙擊槍,對準了木屋的方向,望了一眼。
可是,這麼一看,他頓時目瞪口呆,四肢發軟,渾身無力,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就跟一傻子一樣。
你們猜他看到了什麼?
在那木屋的邊緣上,竟然懸掛着一根白色的繩子,白色繩子的末端,則是吊着一個人。
是的,的確是個人,而這個人卻不是別人,正是九筒。
無論從穿着打扮還是從模樣表情,甚至於連一顰一笑都和自己一模一樣。此刻,那懸掛在白色布匹上面的九筒,正衝着自己微笑,嘴角輕輕上翹,瞳孔有些發散,不過依舊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在死死的盯着自己。距離這麼遠的距離,他竟然都能看得見自己。真是奇了怪了。
他嚇得全身哆嗦了一下,連忙將望遠鏡從眼睛上挪開,再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那白色的人影早就已經從視野中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九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啊,剛纔那木屋還如此真切的在面前,而且他還清楚的看到了被吊死的自己,可是這眨眼間功夫,咋不見了呢?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九筒的心猛然停止了跳動,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衝入自己的心臟,讓他好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目瞪口呆的思考着,難不成是那五毒婆婆的鬼魂來找我報仇來了?
想到這,他再也把持不住了,連忙扭頭轉身,想看看站在身後的,究竟是什麼人。
當他看到,站在身後的竟然是獨眼龍那廝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罵了一句:“我說獨眼龍大人,您就不能吱一聲?會嚇死人的。”
獨眼龍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抱在九筒懷中的狙擊槍:“你拿走我的狙擊槍,也不能吱一聲嗎?會嚇死人的。”
見九筒看看抱在懷中的狙擊槍,只好遞給了獨眼龍,語氣嚴肅的對獨眼龍說:“獨眼龍,我這是爲了考驗你,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睡熟,即便是睡熟了,也得時刻提防着敵人,你看,你剛纔被奪走了兵器都沒有醒,這說明你……”
“我要是睡着也提防着敵人,要你有屁用啊。”獨眼龍不滿的罵了一句,然後抓起了狙擊槍,抱在懷中,繼續睡覺。
看着重新進入休眠狀態,好像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獨眼龍,九筒無奈的笑了笑道:“哎,這小子真是沒救了。”
剛剛冷靜下來,不自覺的便想到了剛纔看到的什麼木屋,迅速的望了過去,這麼一看,瞬間凝滯住了,我草,那木屋剛纔不是沒了嗎?怎麼又出現了?幻覺,一定是幻覺。
九筒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木屋沒有再消失,而且看上去似乎更真實了。
不對勁這個。
九筒憤憤的咒罵了一句,乾脆叫醒了楊開,指着那木屋道:“指戰員,不對勁,這不對勁啊這。”
楊開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九筒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看着他問道:“怎麼了?”
“你看前面那小木屋?剛纔還沒有,轉瞬間就出現了。”九筒用手指着平地拔起的一座木頭建築。
楊開看看,模糊看到一木屋的大致輪廓,他的意識一下子變得清新了,急忙用力的揉了揉,哎喲我草,還真是啊。
如果那個地兒有木屋的話自己偵查兩邊的時候,應該已經發現了啊。難不成真像九筒所說,那木屋是憑空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