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對於甘勇是感激的,甘勇此人重情義,當年張良的父親一死,所有人都想吞併他父親的勢力,是甘勇和楊城的父親出手護住了他們一家,纔給了他時間漸漸在軍中站穩腳跟。今天的事情很明顯是甘微的母親做了對不住甘勇的事兒,還替別人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這事兒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惹。
所以張良並不想摻和到這件事裡,只是礙於跟甘微相識多年,不太忍心見死不救罷了。此時見甘微服了軟,他也不再說話,雖然甘微是無辜的,但是這件事確實不是他能左右的。
甘微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張良,眼圈微紅,不再說話,默默的跟着父親離開了陸家。
甘家父女離開後張良又上前對若水行了個禮,他這時對若水的身份又多信了幾分,沒有再問別的,直接道:“還請大師幫我。”
若水微笑着對張良說:“將軍不必多禮,將軍一片愛國之心,實該爲所有國人所敬。將軍但有所求,我必相幫。”
張良:“……”
若不是剛纔若水在宴會上幾次出口都堪稱神蹟,再有陸清何作保說對方是周半仙的傳人,在場所有的人都要把她當成江湖騙子了。一開口就說張良該爲所有國人所敬。好大的口氣,當張良是孔聖人嗎?
張良尷尬的扯出一縷笑容:“周大師說笑了,我這人愛國之心是有的,但是爲國人所敬什麼的話在下可不敢當。”
若水對周圍人怪異的目光不以爲杵,含笑道:“我觀將軍面相,將來會爲國家大義做出一番救國救民的大事,名留青史。我既說將軍當得起爲國人所敬,將軍就必然當得起的。只是將軍日後還會有一大劫,到時候先生可燃燒此符紙,我自會幫將軍渡過此劫。將軍爲國爲民,不該結局淒涼。”說着拿出一張畫着硃砂符文的符紙遞給張良。
張良愣愣的接過符紙,面容呆滯的看着面前含笑的少女。自己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偉大?周圍來訪的賓客聽着這話更是覺得荒謬,他們不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溫良謙遜的少年將來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就算是,他們也不信這個危及二十的少女能看出來。
只是十幾年後,在東北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兵諫,今日這個少年被所有華人尊爲中華民族的千古功臣時今日在場的人才忽然回想起來這場訂親宴上那個少女不被衆人認可的那段話。
那時,衆人才驚呼那位少女當真稱得上半仙了,心中大悔有眼不識真仙,竟然錯過了請大師指點的機會。
看到張良呆滯不信的神色若水也沒有多說,微微一笑,續道:“將軍有什麼事情找我?”
其實張良在剛纔若水說他將來會是什麼救國救民的英雄時就有點不大相信面前的少女了,他可不相信自己一個小軍閥能做什麼救國救民的事情,帶着他那點兵力統一全國,把委員長換下去?
說實話,他還真沒那麼大野心。再說了,現在國家內憂外患,老百姓已經是民不聊生,實在不宜再挑起內戰了,他最大的願望是國人可以在外國人面前揚眉吐氣,並不想給國家再帶來什麼戰亂。所以他不認爲自己現在的地位能做什麼救國救民的事情。
但是陸清何和徐紹彥等知道若水本事的人就不一樣了,若水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就說明這個叫張良的小軍閥將來真的可以救國,幾人看張良的眼神兒都不一樣了,決定宴會後就開始交好此人。
不過張良本來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開口的,所以還是如實說了自己的請求。
原來張良的父親當年被仇敵害死,屍骨不知在哪裡。這是張家一家人心裡抹不掉的痛,就是清明、中元想祭拜一下父親都沒個地方,最後雖然是立了個衣冠冢,但始終還是有所遺憾。他們一家人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找到父親的屍骨,把父親的屍骨藏到現在的衣冠冢內,也好讓父親入土爲安,不至於曝屍荒野。
他想了所有能想的辦法,此時把希望寄託在若水身上。他聽說玄學大師可以通過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他所在的位置,也可以推演出他埋骨所在。雖然這只是個傳說,但……萬一真的可以呢?
若水聽了張良的話後點點頭,說:“你把你父親的生辰八字寫下來給我吧。”
張良雖是武將,但從小識文斷字,算的上是一個儒將,請人取來筆墨紙硯,提筆在紙上寫下一串生辰八字,鐵畫銀鉤,幾個字寫的讓人賞心悅目。
若水接過紙後心中不由暗讚一聲,難怪人都說字如其人,這字寫的極有風骨,難怪他日後那般命格了。
若水簡單推演後道:“晚上你跟我一起回去吧,令尊已經過世,推演埋骨之處比較複雜。”
張良點了點頭,若是那麼容易他也不會找了這麼些年,請了那麼多大師都沒有辦法辦到了。這次他來京城本來也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請的到從來不輕易見人的玄學大師周若水出山幫忙的,但誰想到來了就聽說周大師已經過世許久。這消息本已讓他徹底絕望,卻不想意外遇到了面前的少女。
“好,那一會兒就叨擾周大師了,若是周大師真的能找到家父埋骨之處,在下必有厚報。”張良客氣的道。
若水對於張良的厚報沒有放在心上,像這樣的推演是強行窺探天機,對她會有一些反噬,雖說她修爲高,這點反噬傷不到她。但以她的財力,也絕對不會因爲所謂的厚報而推演的,她只是敬重眼前的少年,才願意幫他一把。
更讓張良沒有想到的是今晚若水說過的話傳到了委員長的耳朵裡,委員長對於若水說出的話深信不疑,竟然因爲若水說他以後可以救國救民而開始重用他,讓他以後的勢力越來越大。只是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