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蕪澤低頭看了我一眼,旋即皺眉看向蘇綿,冷如寒冰,“怎麼?蘇家這麼大膽敢對我的王妃下手了?”
蘇綿笑起來,滿臉的不在乎,“蘇家?就算是整個冥界都反對,我也要殺蘇眠。”
說着劈頭就是一拳,帶着凜冽的殺氣,還有冰冷的靈力。
北溟蕪澤抱着我輕輕的後退一步,然後一隻手靈活的糾纏着蘇綿的拳頭,來回之間,就將這一波殺氣消散掉,重重的一推。
蘇綿後退了好幾步,口吐鮮血。
“一個小小的靈魂也敢和我作對?”北溟蕪澤單手摟着我的腰,漫不經心的看着蘇綿,勾了勾嘴脣,“蘇綿,你未免太自視甚高。”
蘇綿也不生氣,眼睛彎彎的,“冥王大人何必呢?等我有了這一具身體,代替蘇眠活下來之後,我們可就是夫妻了。”
“呵呵……”北溟蕪澤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本王會要一個三界之外的怪物嗎?”
我的心一跳,果然蘇綿的臉色驟變,殺氣頓時就瀰漫開來。
“把那些人的靈魂交出來。”北溟蕪澤根本不在意她的變化,袍子一甩,強大的幽冥之氣散開,周圍奇怪的磁場不見了,“你奪人魂魄,致人不能投胎轉世,這業障你擔當的起嗎?”
“有什麼不可以?”蘇綿笑的淒厲,眸子猩紅,“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我不能做的,我想要的東西,全都會是我的。”
“安姐呢?”我忽然想到什麼,抓着他的衣服,輕輕的開口。
北溟蕪澤目光盯着我脖子上深深地痕跡,臉色頓時冷下來,琉璃一般的瞳仁,殺氣不斷地翻滾,“她已經投胎轉世了,只是因爲缺少魂魄,天生體弱多病。”
我的心口一緊,這都是因爲我,因爲蘇家,害了那麼多人死亡,那麼多的家庭支離破碎。
“蘇家還真的是可恨。”我失笑。
“何必妄自菲薄。”北溟蕪澤摸了摸我的脖子,“你是本王的王妃,早就不是蘇家的人了。”
“裝什麼爛好人。”蘇綿狠狠地瞪着我我,“若是真的想要救他們,你早就應該交出你的身體,反正你也不會是陰陽師,何必佔着身體?”
把奪人性命說的那麼的理所當然。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不想再繼續跟蘇綿多言了。
“交出靈魂!”我憤怒的開口。
“靈魂?”蘇綿歪着頭笑盈盈,“你是指那些螻蟻嗎?早就被我吃了。每人一魂一魄,剛剛好。”
“你說什麼!”一時間我的怒火抵擋不住,手一揮,就將符咒祭出來,口氣冰冷,“既然這樣,今天我就算是爲民除害,結果了你這個妖孽。”
“你說我是妖孽?”蘇綿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你纔是吧?一個家裡面,媽媽死了,爺爺死而復活,身上還帶着兩個靈魂,蘇眠,你說,你是不是妖孽?”
我知道她是想要打壓我才說的,可是一瞬間,我的心口還是疼起來,“你去死吧。”
這是一道很厲害的符咒,我畫了很久畫成功,就算是厲鬼都可以鎮壓,我就不相信她還能逃過。
這時,北冥蕪澤卻攔住了我。
“你幹什麼?我要殺了她!”
“不能殺她。”北溟蕪澤冷靜的將我手裡面的符咒拿下來。
“爲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胸口火燒火燎的疼,憤怒,不甘心,還有委屈,“她傷害了那麼多人,我爲什麼不能殺她?”
“哈哈哈……”蘇綿張狂的大笑起來,衝着北溟蕪澤拋了一個媚眼,“冥王大人還是憐香惜玉的,以後若是我成了蘇眠,我一定會好好報答冥王大人。”
“你給我住嘴!別用那張臉做那麼噁心的表情說那麼噁心的話!”血涌上心口,我差點沒有再吐一口血出來。
“今天算你走運。”蘇綿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恨不能將我殺了,“早晚我會成功的。哎呀,很快我就要擁有自己的身體了呢。”
說完,她就消失了。
是了,這個我最大的敵人,時時刻刻的蟄伏在我的身上,我還能殺了我自己不成?
我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不由的笑起來,我掙扎了那麼久,努力了那麼久,可是到頭來,就像是跳樑小醜,敵人在面前卻不能殺。
“蘇眠,你冷靜一點。”北溟蕪澤拉住我的手。
“我冷靜什麼?”我甩開他的手,冷冷的回視他,怒火不斷的燃燒,就像是要把我的五臟六腑都給燒光,疼痛也事愈演愈烈,“北溟蕪澤,你到底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救我姐姐的?”
“蘇眠!”北溟蕪澤抓住了我的肩膀,眸光深邃,咬牙切齒的看着我,“你用腦子想一想,你倆同氣連枝,若是貿然殺了她,你也會受到影響的!”
我在北冥蕪澤瞳孔裡,看到了此時的我,狼狽,委屈,還有軟弱。
“你總是有那麼多的藉口。”我勾脣無力的笑起來,“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是我不懂事,冥王大人。”
北溟蕪澤抿起脣,許久沒有說話。
我咬住脣瓣,轉身時丟下一句話,“我要去救玥兒了,這就不麻煩冥王大人了。”說完,就往門口疾步走去。
一拉開門,守在門口的校長行屍就衝我展開了攻擊,這一次我早有防備,銜起指尖尚未用過的符紙往校長頭上彈去。
符紙貼在了校長的面門上。
“爆!”
立即爆炸,臉上的爛腐肉飛濺開來,腦袋也少了一個口子,流出裡面腥臭的腦漿,上面蠕動着不少的屍蟲。
然而用一張符咒想要擊退行屍,還是太天真了。行屍根本不懼痛。校長茫然地向後退了幾步。
見我冰冷的望着他,馬上又嘶吼一聲撲了過來。但這次他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剛走出來的北冥蕪澤。
一個行屍想要對抗冥王?無非以卵擊石!
“哼,有點意思。”北溟蕪澤道。
一道九幽鬼火衝出去,鬼火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纏繞着校長的手,不斷地吞噬這具腐爛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