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的事情我也知道,我和月兒無話不談。”我乾笑一聲兒,“叔叔,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您私下聊聊。”
月兒爸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連僞裝都不願意,語氣強勢,“你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事?快點回去。”
“你對我朋友的態度好一點!”月兒想要衝上去但是被我一把拉住。我笑着看着月兒的爸爸,目光深幽似乎能夠看穿一切。我沒有猜錯的話,對月兒媽媽動手的一定是這個叫阿瑩的女子,也就是月兒的親姨媽。
阿瑩見我看向她,愣了一下,低下頭假裝沒有看到我,慢悠悠的把玩着自己手指上的鑽戒。
“叔叔,阿姨病了好幾年。”我漫不經心的拉着自己的衣角,“我呢,對疾病也有所研究。我發現阿姨吃的藥似乎不是對症下藥啊?並且這個藥……”
“你一個高中生能知道些什麼?”阿瑩果然坐不住了,眼神輕飄飄,眼裡的惡毒卻怎麼都掩藏不住,“不要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快點走。”
“阿眠,你說什麼?”月兒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吧嗒掉落。其實她也隱約察覺到了,只是這個最壞的結果她一直都不敢深入的想,生怕自己想的就成真了。
我擦掉她的淚水,小聲的開口,“月兒,這件事我也只是猜測。你不要激動,我只是詐他們而已。”
握着我的手,月兒的力氣大的嚇人,眼眶紅紅的,聲音都在不斷地顫抖,“我知道,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好了。”月兒爸爸出聲打斷了我們的話,“月兒,今天我回來,是來跟你媽離婚的。律師已經在樓下了,你去把你媽叫下來,籤個字。”
話音一落,月兒宛如被雷狠狠地劈了一擊,無意識的咬着脣瓣,用力地幾乎要咬破脣上的黏膜,極力的剋制着情緒,聲音還是在顫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以後你媽媽和我沒有關係了。我養了她那麼久也夠了。”月兒爸爸毫不猶豫的回道。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居高臨下,就像是恩賜一般,“不過你放心,該你們的錢我不會少的,畢竟你還是我的女兒。以後你的生活費我照舊會給你的。你媽媽的治療費我也不會少的,以後的日子和從前的沒有半點不一樣。”
“和從前沒有不一樣?”月兒嘲諷的笑着,“哪裡一樣了?以前你對媽媽那麼好,媽媽覺得全世界最幸福的就是她。她現在清醒的時候還對你念念不忘。可你呢,你把當初對她的誓言全部忘了!爸爸,你真的不要我和媽媽了嗎?”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月兒爸爸於心不忍,嘆了一口氣,“我和你媽媽已經沒有感情了。月兒,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是我和阿瑩真的是相愛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感情,你看看你媽媽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啊。”
言之鑿鑿,假裝真人君子,着實噁心,如果我是月兒,我一定會衝上去撕了這一張嘴臉。
忽然間冒出來的想法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背脊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屬於北冥蕪澤的氣息撲面而來。
“夫人怎麼了?”大手緊緊地摟着我的腰,北冥蕪澤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換換響起。
“沒事。”我搖了搖頭。
“啪!”杯子砸碎在地上的聲音猛地將我驚醒,月兒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玻璃瓷器碎了一地,她就站在碎片的中間,凌亂的髮絲黏在淚水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情緒崩至頂峰,她是在極力的忍耐,卻又真的忍耐不下去了。
“是誰把媽媽害成這個樣子的?”月兒舉起手,指向月兒的爸爸,手指不停地在月兒爸爸跟阿瑩之間遊移,“是你!是你!是你們一手造成的!你現在還反過來嫌棄我的媽媽!”
“月兒,你聽姨媽和你說。”阿瑩試探的走過去,表情很無奈的看着月兒,“我知道你恨我,這件事我真的做得不好。我不應該愛上你爸爸。你小,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愛情真的會讓人身不由己。我也想過要離開你爸爸的,可是我做不到啊。”
“放屁!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愛情這兩個字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簡直就是對愛情本身的侮辱。”甩開女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月兒冷冷的說道:“身不由己?對我媽媽下藥然後把她關在衣櫥裡,讓她赤裸裸的目睹真相也是身不由己?你還真的是心狠手辣!”
“月兒!”月兒爸爸皺起眉,威嚴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這些都是你媽媽跟你說的?一個瘋女人的話你也信?”
月兒氣的渾身遏制不住的發抖,“就算她是瘋女人,也是你曾經愛過的女人。”
“哼。”阿瑩也笑起來,大概是被氣瘋了也不想要繼續僞裝了,“你以爲就憑你能幹什麼?你最好識相一點。我們今天來就是……”
話沒有說話,月兒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阿瑩不可思議的捂着自己的臉頰,瞪着眼睛看着月兒,“你……”
“你胡鬧什麼?”月兒爸爸衝一把將阿瑩護在了身上,擡起手毫不猶豫的揮向月兒白嫩的臉頰。
我急忙把月兒拉到自己的身後。
那一巴掌自然不會落在我的身上,誰也沒看到北冥蕪澤是怎麼出手的,月兒爸爸手臂帶胳膊被甩到了一邊,整個人險些摔在地上。
北冥蕪澤眼神淡淡的掃射過去,不溫不火,“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動。”
月兒的爸爸被嚇到了,反應過來之後惱羞成怒,“你又是哪裡來的?你給我,你給我,給我……”
那個帶着不敬的字眼就在舌尖上,卻怎麼也出不了口,月兒爸爸着急的不行,一不小心就把舌頭給咬出了血。
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阿默,阿默呀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