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還有邪祟之氣的保護，想要在這裡找到你還不容易？蘇眠，你要麼別睡，睡着了你的夢裡永遠都是我！”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可怕的詛咒，將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蘇綿，永遠都是我的噩夢！
忽然間，四周的黑暗被撕裂，光夢驟然襲來。
睜開眼睛，我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像是一條被抓上岸的魚，雖然不斷的呼吸卻感覺依舊無濟於事。
胸口和脖子火辣辣的疼。
依舊窒息。
“大人！”糰子急衝衝的跑過來，仰着脖子看着我，“你沒事嗎？”
鬼爵神醫認真的看了看我的眼睛，難得嚴肅，“夫人這是被人下了詛咒。”
“詛咒？”北冥蕪澤皺了皺眉頭，放下手裡的茶杯。
“魅夜咒。”鬼爵神醫點了點頭，“真是惡毒。中了詛咒的人，只要睡着就會被施咒的人進入其夢裡，不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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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蕪澤冷冷的看向門口，若有所思，“看來是我小看了這些東西。”
糰子關心的看着我，“大人，沒事嘛？”
這只是一個夢？我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頭一看，並沒有血跡。可是，實在是太過於清晰的觸感，我只要想就忍不住顫抖。
六骸走過來，低頭行禮，“蘇綿和楚池已經逃離冥界。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
北冥蕪澤問鬼爵神醫，“咒語可有什麼辦法解除？”
“這個可能需要神荼母娘娘施法了。”鬼爵神醫搖了搖頭，“只有仙法才能化這千年的怨氣。”
北冥蕪澤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許久，“請娘娘過來。”
六骸點頭，“是。”
神荼母娘娘不一會兒就來了，她依舊是那一身暗紅色的宮袍，保持着作爲神仙的尊嚴，眸光掃過來，“怎麼？”
“阿眠被人施咒，請母親施法化了這上頭的怨氣。”北冥蕪澤口氣不卑不亢，態度也是冰冷異常。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點都不相識母子，就像是陌生人。
冰冷，牴觸。
“憑什麼？”尖銳的笑着，攤開雙手，宮袍發出嘩嘩的聲音，神荼母娘娘眸眼含淚“你是冥王又怎麼樣？憑什麼指使本宮？”
“母親！”北冥蕪澤目光冰冷，許久，“你以爲邪祟之氣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嗎？”
一句話，神荼母娘娘的臉色一下子煞白。
我卻一頭霧水，邪祟之氣不是蘇家的事情嗎？跟神荼母娘娘又有何關係。
“你們都下去。”神荼母娘娘冷靜下來，緩緩地開口。
鬼爵神醫和六骸還有糰子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下去。”北冥蕪澤開口。
他們這才離開。
屋子裡面靜悄悄的，誰都沒有開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開始疑惑這兩個人是不是開始進入冥想的時候，神荼母娘娘笑了一下，打破寧靜。
“你知道了？”
北冥蕪澤點頭，面不改色，輕輕的拿着水杯呷了一口，“你不是因爲察覺到我的異常才操辦的這一場婚事嗎？”
神荼母娘娘的手抖了一下，半天才摸了下自己的袖口，頷首，“對，我知道這一場婚事你不喜歡。可是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如今對這個女人用情過深了。這不是一個冥王該有的樣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北冥蕪澤。
光線投下來，北冥蕪澤的側臉被鍍上一層光芒，好看無比。
用情過深？
反覆的咀嚼着四個字，我的心裡面覺得莫名的難受。
“難道我要像母親這樣，冷着心腸嗎？”北冥蕪澤冷笑，嘲諷。
“我冷着心腸？”神荼母娘娘激動的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發出碰撞的聲音，“北冥蕪澤，你還有沒有心？我做的哪件事不是爲了你？”
“爲了我？還是爲了你自己？”
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兩個人彼此都不相讓。
“你讓我恩賜永恆的生命給她！你想讓她永生永世的陪伴你！”神荼母娘娘猛地轉頭看着我，眸子冰冷，獰笑，“你開心嗎？爲了你，這個男人瘋了！”
心劇烈的跳動起來，我想要開口，呼吸之間，空氣重重的撞擊着聲帶，什麼都發不出來。
永恆的生命！這是神仙才能夠恩賜的。當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每一個神仙只有一次的恩賜。這恩賜需要消耗很多的修爲。
他求自己的母親，不是爲了自己的前途，而是爲了我的生命？
蘇家的陰陽師如果修煉的好，也可以生命漸長，就連冥王最後都躲不過隕落的命運。可是這個男人……忽然想起上次，他說我是冥界的鬼母，不該畏懼生死。原來他存的事這個心思！
“她是冥界的鬼母，這一切都是應得的。”北冥蕪澤冷冷的開口，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淡然無比。
“是嗎？”神荼母娘娘笑的悽慘，頭上的步搖搖晃，“我是你的母親，是你這輩子最親近的人……”
“所以，邪祟之氣這件事上，我沒有深究。”北冥蕪澤打斷她，起身。
衣襟翻飛，靈力緩緩地散開。
“你說什麼？”神荼母娘娘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你在這裡過的不開心。”北冥蕪澤的聲音低沉，“我知道。我不怪你。你成仙，我也不怪你。你讓邪祟肆意，我更不怪你。可是你爲什麼要染指冥界那些事情？原不是你應該管的。”
“六道成仙，你已經是神仙了卻不上升，到底是爲了什麼？”
神荼母娘娘連連後退，最後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頭上的髮飾顫抖，就像是受驚的困獸，無助又恐懼。
“母親，當初你又是怎麼成仙的？”北冥蕪澤居高臨下的看着神荼母娘娘，一字一頓。
眼淚滑落，神荼母娘娘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兒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我愣在原地。
“主子。”六骸的聲音忽然間從門外響起，冷靜無比，“杜小姐來找夫人。”
杜小姐？月兒！我詫異的張了張嘴，半天，“讓她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