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事情順利解決,毛文龍也就沒有再呆在開封府的必要,餘下的事情全部交給承祚以及陳繼盛兩人去打理,他便準備好要啓程趕回西安。
然而,他還未出發,便收到崇禎的來信,說是派人來與他商議共同抗敵的事情。毛文龍本來沒有任何的興趣,他已經把所有事情交給陳繼盛與承祚去操辦。
對付後金,毛文龍相信陳繼盛與承祚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完全無需他這個半吊子來瞎指揮。毛文龍打算讓陳繼盛去應付,可吳承恩卻來得很是及時。
似乎他早就料到毛文龍會不理不管而離去,所以他是日夜兼程趕來。而且是人到了開封府後,才送上拜帖。
毛文龍眼看着人都已經來了,再不顧離去,便有些失禮了,無奈只好與吳承恩見面。
“毛總兵,幸會幸會!”吳承恩滿臉笑意,表現得很是客氣。
毛文龍則沒好臉色,他瞥了眼吳承恩只是微微點頭,然後示意他坐下後,便直言道:“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吳承恩拱手言道:“咱家姓吳。”
毛文龍聞言後才重新打量了吳承恩:“莫非公公便是吳承恩吳公公?”
吳承恩沒想到毛文龍居然會認得自己,他微微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往深處去想。再怎麼說他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毛文龍前身也是朝廷命官,會記得自己也屬情理當中。
吳承恩輕點額首:“正是咱家。”
毛文龍得到確認後,對於此次的見面倒是頗爲期待起來,畢竟來的算是重量級的人物,雙方談起事情來可以乾脆些。
“那不知吳公公此次前來有何指教?”毛文龍已經靜心下來,不再對吳承恩抱着應付過去的心思。
吳承恩雖說是第一次見毛文龍,但先前已經對他做了足夠的瞭解。所以在看到毛文龍態度上的轉變後,他微微鬆了口氣,至少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算壞。
吳承恩稍微遲疑了片刻,之後便尖聲言道:“咱家此次是奉皇上之命,前來與毛總兵商議一同抗敵的事情,希望毛總兵能夠定下一個確切的日子,好讓我們也有所準備。”
毛文龍輕笑道:“原來是爲這事,不瞞公公,其實這事本人已經全權交給部下去打理。若是公公需要現在商議的話,不妨讓他們來與公公商談可好?”
吳承恩皺了皺眉,心裡很是不快,卻不敢在毛文龍的面前表現出來。他依舊笑着言道:“既然毛總兵把事情都交給部下去打理,那咱家便等下再去找他們商議。”
毛文龍點點頭,直言道:“既然如此,本人還要趕回西安去,吳公公請自便。”
沒想到毛文龍居然如此乾脆,吳承恩的真正意圖還未得逞,怎麼可能現在就告辭離去。他趕緊言道:“毛總兵莫急,其實咱家除了前來確認一同抗敵的日期之外。還身負皇上的重託,希望毛總兵能夠幫上一二。”
毛文龍心裡冷笑,這些皇城裡的老狐狸,一個個都功於心計,每每很簡單的事情總喜歡把它複雜化。毛文龍可沒興趣跟他打啞謎下去。
把吳承恩的心思逼出來後,毛文龍笑言道:“吳公公既然還有事,那不妨說來聽聽。”
吳承恩此刻看着毛文龍的眼神變了許多,本來想要循序漸進來着,看來毛文龍似乎並不配合。無奈,吳承恩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先機,一開場便被毛文龍打壓着,他絕對處於被動之中。
雙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吳承恩倒也乾脆,直言道:“皇上希望毛總兵能夠暫借朝廷一些糧草,以解邊關將士的饑荒。”
毛文龍突然臉色陰沉下來,冷冷的說:“公公難道把我當成大善人不成?”
吳承恩見到毛文龍隱隱有發怒的跡象,他卻不慌不忙:“毛總兵莫急,皇上也不是白要您的糧草。毛總兵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大可以做一筆交易。”
毛文龍皺了皺眉頭,心裡卻暗喜,吳承恩這話正中他的下懷。假裝爲難的樣子,毛文龍足足考慮了許久才言道:“糧草本人也不多,若是再出借於你們,實屬不智。”
吳承恩看到毛文龍這次沒有直接拒絕,他倒是微微有些訝異。但他同時也是心裡大喜,這已經證明肯定對朝廷也是有所要求。
只要毛文龍不是無所求,那麼這次借糧的事情便有成功的機會。吳承恩頓時信心膨脹了一些,連忙言道:“毛總兵需要什麼條件才肯答應,不妨直言。只要不是太過份的,皇上必然會斟酌着答應毛總兵的。”
毛文龍遲疑了片刻,沉吟道:“首先,我需要知道你們要借多少糧草?”
吳承恩在心裡大概估算了一番,然後伸出一隻手掌言道:“二十萬大軍的五十天糧草。”
這點糧草對於目前的毛文龍來說,完全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現在徐州那邊已經完全成了毛文龍的糧倉,最近一個季度的收成,已經足夠毛文龍治下的二十萬大軍一整年的用度。
雖然崇禎要借的糧草不多,可毛文龍絕不會在他們的面前炫富。
“吳公公,這個數量的糧草不少啊!估計毛某是拿不出來這麼多,你也看到了,現在東江軍剛好擴充,糧草在這個時候也是緊張的趨勢中。”毛文龍皺眉言道。
吳承恩豈會被毛文龍三言兩語所欺騙,他對毛文龍目前的糧草囤積已經做過調查。不說十足有把握,但一半的估算來看,毛文龍也不會是糧草緊張的摸樣。
“毛總兵,糧草誰都不會隨意出借,尤其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咱家是真心前來求助,所以還請毛總兵看在我們日後要一同抵抗敵軍的份上。不妨說說你的條件,然後我們愉快的完成這筆交易。”吳承恩立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毛文龍也沒有什麼好藏着掖着,呵呵笑道:“不知朝廷目前可有海上的戰船?或者能夠造戰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