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兩敗俱傷

盧象升派人前去試探安東衛的爆炸是何物?可惜送回來的消息卻是沒有辦法弄清楚,最後的希望破滅,眼看着天色也快要黃昏。盧象升已經沒有機會再打下去,一番猶豫後,他果斷的下令撤兵。

在黃昏的日光中,盧象升帶着不到一萬部下灰溜溜的離開了安東衛。失敗已成定局,無謂的掙扎只會白白犧牲有限的兵力,盧象升損失不起,所以果斷的下令撤兵。

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崇禎接踵而來的滔天怒火,但這受牽連的只會是他一人,至少他的部下還能存活下令。身爲他們的統帥,盧象升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只剩這些了。

隨着朝廷軍的撤離,安東衛剩下的三百餘東江軍都鬆了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浮現在衆人的心頭。

伍仇與馬仁接到消息後,兩人飛奔上城牆,用望遠鏡打量着絕塵而去的朝廷軍,臉上同時露出了開心的笑意。

“盧象升走了,可惜我們沒有多餘的人手追擊,大好機會就這樣擦肩而過,太可惜了。”馬仁一臉痛惜,眼神裡滿是憤怒的目光。

伍仇放下望遠鏡,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了,現在你應該感到慶幸而不是抱怨。至少我們還能活下來,安東衛也沒有失守。至於死去的弟兄,日後自然要跟盧象升清算,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馬仁重重的點頭:“我一定要向總兵請戰,不把盧象升的腦袋砍下來,誓不罷休!”

“誓不罷休!”三百餘個僥倖活下來的東江軍將士齊聲高喊。

安東衛暫時是安全了,但山東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馬仁與伍仇也不敢大意。把人手都分派下去輪守,兩人快速的回到衛所裡,寫信派人送去給毛文龍,把安東衛目前的情況都一一告知。

毛文龍在得知安東衛居然經歷了這樣的磨難,他憤怒的一拍桌子直立而起:“該死的崇禎,居然在背後捅我的刀子。”

洪承疇也是眉頭大皺,兩人顯然都沒有預料到朝廷兵馬居然會對安東衛展開這樣的進攻?兩千餘人的守軍最終只剩下不到三百餘人。

“總兵,所幸安東衛的守軍頑強抵抗,安東衛最終沒有被攻破。不幸中的萬幸,現在我們的援兵已經就快抵達,山東日後的情況已經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還請不要太過生氣纔是。”洪承疇見毛文龍氣得不輕,趕緊勸說安慰。

毛文龍顯然不肯就此罷休,從得知朝廷有意對安東衛不利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準備原諒朝廷這次所作所爲:“山東,這一次我要直接拿過來,如果朝廷敢有半點反抗,東江軍的鐵蹄將直接踏入京師。”

洪承疇聞言後臉色微變,但他卻不敢阻擾毛文龍,他已經看出來,這一次,毛文龍是真的發怒了。由此,洪承疇也預想得到,這次山東將翻起滔天的巨浪。

心裡的鬱悶發泄之後,毛文龍也開始思考要從哪裡調兵前去填補安東衛。目前南京與山西都佔據了絕大部分的東江軍,毛文龍的東江軍已經兵力嚴重不足,一時間他倒真沒辦法從任何地方調兵前去支援?

“你說現在安東衛該從何處調兵,填補那裡的空缺?”想不到辦法,毛文龍只能向洪承疇這個軍事問詢。

洪承疇沉思了許久,皺着眉頭說:“現在各地都已經嚴重缺少人手,我們的地盤擴張太快。南京是絕對不能再抽調兵馬,畢竟那裡現在還未完全穩定下來。而剩下的便只有我們陝西與山西,總兵不妨再從這兩個地方抽調個幾千兵馬前去安東衛。”

毛文龍遲疑了片刻,點頭言道:“現在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最終,毛文龍與洪承疇深入的討論後,各從陝西與山西兩地,抽調了六千兵馬前去安東衛駐防。而這也導致陝西與山西的兵力更加捉襟見肘。

尤其是山西,現在只剩不到三萬兵馬,只能龜縮在各個府城內,據城而守。至於外面的情況已經完全顧及不上,好在山西從一開始,便是毛文龍準備與後金開打的戰場,所以那裡守軍不足倒還沒什麼問題。

李自成自從在上次遭受到刺殺後,他已經不敢再隨意露面,好在他的四川目前已經平靜了下來。東江軍的突然撤離給了他打敗福王的機會。現在福王已經退回他的湖廣,李自成正考慮着要不要趁機出兵攻打福王。

他的這個想法卻遭受到衆多部將的反對,他們都一致認爲打福王就算最終僥倖拿下湖廣,同樣會在東江軍的眼皮底下。李自成在衆多部下的勸說下,最終放棄了這個計劃。

然而,他的心思並沒有這樣停下來,而是把目光投向目前風雨飄搖的北方。目前的朝廷正與後金在大同府對峙,而山東也同時成了東江軍,朝廷還有後金三方的戰場。

這樣看來,他李自成便暫時得以安寧,機會難得。李自成想再次冒險出兵前去攻打京師,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唯一目標。打下京師,殺了崇禎,他再登基稱皇。

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便一發不可收拾,李自成開始與衆多部將商議。最後決定再次冒險一試,似乎老天都在冥冥之中幫助他一樣。

在他生出這樣的念頭後,偶然間得知,毛文龍居然把陝西以及山西的兵力幾乎抽調一空,全部都調撥到了山東去。

“哈哈哈……天助我也!”李自成得知消息後,開懷大笑。

集結兵馬十萬,由兩個新提撥上來的副將率領,途徑陝西與山西浩浩蕩蕩的殺向京師而去。由於陝西與山西的東江軍已經全部縮回在各府城內,李自成的大軍只需繞過這些府城,從荒野處行軍,果然一路上都沒有被東江軍發現,很順利的在一個月之後,抵達石家莊的郊外,潛伏在山林之中。

李自成騎着高頭大馬,遠眺着前方的石家莊,他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意。只要拿下石家莊,然後以此爲據點,便可一路直接殺到真定府,保定府,接着就是長驅直入京師,皇位已經垂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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