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子戲繼續~!狠心的媽咪,要如何被小鬼折服呢?廢話不說了,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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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r》頭幾期就受到觀衆的熱烈反響,真人遊戲類藝能節目在國內娛樂圈還比較少見,給人十足的新鮮感。再加上華天修吹毛求疵的工作態度,每個細節的設置都令人驚歎。幾個主持人的完美配合和機敏的表現也令人讚賞。節目播放是在每週五晚上的八點檔,又與幾大視頻網站都有合作,才播出一個月,就大受好評,廣爲人知。
節目初期工作量很大,每天除了正常錄製節目,還要拍攝宣傳片、海報。連續拍攝三個星期,袖珍每天披星戴月,回家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24小時,經常下了班直接躺倒在車上,等着節目組的人來敲門,接着忙第二天的拍攝。
錄製完下個月要播出的節目,主持人有兩天的空閒假期,袖珍習慣性的上了車,把節目的服裝換下,裹了個披肩倒頭就睡。直到胡悅用大嗓門外加奮力搖晃把她弄醒。
“誒誒,醒醒醒醒!現在開始就是假期,怎麼還跟個死人似的?”
袖珍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想到回家就要面對小鬼,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喃喃的說:“要走你先走。”
“什麼叫要走我先走?沒什麼事,我就先送你回家啦。”
“不要回家。”袖珍用又慵懶又堅定的語氣說。
在她們車後的錄影棚,華天修的目光時不時不經意的朝她們瞟過去。暫停會議,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盯着車裡兩個打鬧的黑影。他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申袖珍,節目上消耗那麼多力氣,休息的時候還有精力打人。
看工作人員漸漸散去,華天修剛打算擡起步子,就見一箇中年婦女模樣的走了過來。她身穿素色呢子短款大衣,衣帽上的裝飾不多,面色姣好,身姿輕巧。
那是孫芳芝,今天來探班,知道幾位主持人對袖珍平時都很照顧,給他們帶了些點心。胡悅見申母走來,忙低頭跟她打招呼,樣子乖巧。袖珍見媽媽來了,忙從車裡鑽出去。
“媽,你怎麼來了?”袖珍語氣裡帶着遲疑。
華天修嘴角的微笑漸漸褪去,臉色陰沉。原來,她是申袖珍的媽媽。華天修心裡像被一塊大石頭沉沉的壓了下去一般,渾身失重,直到韓路過來提醒會議時間,才轉身走了。
孫芳芝上了車,便開始嘮叨袖珍。“臭丫頭,放假也不早點回家,再不回來媽都要認不出你了!”
“嗨呀媽……”
胡悅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還好現在家裡多了個小寶貝,要不阿姨不得寂寞死?”
胡悅口中的小寶貝指的是無名。無名已經住進袖珍家,也算是公衆人物的家人,沒有名分說不過去,媽媽倒是想了個好方法。媽媽誠心向佛,在宇恆的幫助下,對外稱無名是媽媽在佛的牽引下認的義子。一來以“緣分說”滿足功德心,二來也是對去世的老家奴的交代。
這一提無名,袖珍的心更糾結了。孫芳芝見她臉色不對,只得對胡悅說:“她這是賭氣,吃小屁孩的醋,不肯回家呢!”
“哪有姐姐吃弟弟的醋的?你也真是小孩子氣!”胡悅說。
小孩子氣?哼,小屁孩說她,現在又輪到胡悅說她。袖珍將披肩扔過去胡悅頭頂,低吼一聲:“誰小孩子氣?!”
“誒誒,還說不是還說不是!”胡悅邊說邊躲,跟孫芳芝在鏡子裡對望了一眼,無語的笑了。
送袖珍和孫芳芝到家,胡悅便離開了。袖珍不言不語的走在前面。孫芳芝從後面挽住她的胳膊,小聲的說:“再煩,不回家也說不過去啊。你就媽和他這兩個親人了,難不成,還想露宿街頭啊?”
“媽,我知道,就是適應不過來。”袖珍無奈的說。跟媽媽,她固執不起來。
“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就一點大的小孩,高興了就逗逗他,不高興把他晾在那裡,他也會自個兒逗自個兒玩啊。”
袖珍輕嘆口氣,沒說什麼。
快到樓道的時候,孫芳芝語重心長的說:“媽知道你恨他,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想起華天修,袖珍只想咬脣。還好媽媽平時看娛樂新聞比較少,娛樂圈接觸的也不多,若讓媽媽知道自己正在舊仇人底下工作,不得把她打死?
還沒進屋,就聽到開門的聲音,無名從門裡探出個小腦袋來,興奮的跟袖珍打招呼。一進門,就聞到花的芬芳。
“是什麼味道?”袖珍帶着狐疑看着媽媽。
“你最喜歡的風信子啊。再不種,就不是季節了。”媽媽走到陽臺,給花澆了澆水。
袖珍心隱隱作痛,又是風信子。她拿過媽媽手裡的水瓶,說:“媽,別養了,我不喜歡。”
“今天跟婆婆去花市買了花,婆婆說袖珍喜歡的。”無名擡着臉對她說,白嫩的臉龐圓的跟個氣球似的。他的眼神裡帶着懇求。
小屁孩。袖珍拿起旁邊的剪刀,一把將花截下,水靈靈的花朵瞬間折斷被她攢在手心裡。她冷冷的說:“這樣,就能證明我不喜歡了吧?”
無名臉上有點驚訝,表情略帶生氣,看婆婆拿手拍着袖珍的肩膀,直罵死丫頭,忙拽了拽婆婆的衣角,說:“婆婆婆婆,無名餓了,晚上要吃什麼呢?”
菜上桌,袖珍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已經累到只要肢體一停下運動就會被睏意纏身。一隻小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皮,看到無名。
“袖珍,你是不是又要不吃飯就睡覺啦?”
袖珍沒有回他,眼睛半閉。
無名把嘴巴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可是,冰箱裡沒有乾脆面咯。”
哼,這小子,是在挑釁她?
“你不喜歡跟我一起吃飯,我等你吃完再出來就好了。不要吃乾脆面了,婆婆說那是垃圾食品。”
看着他眼裡的小委屈,袖珍心有點軟了。這哪像7歲小孩子說的話呀?袖珍嘆了口氣,淡淡的說:“走吧,去吃飯吧。”
無名聳起眉頭,大笑起來:“真的嗎?好耶!”說着,便向廚房衝去,扯着嗓子喊道:“婆婆,無名要吃飯!”
袖珍坐在桌子的一角,隔着媽媽,離無名遠遠的。這孩子,吃飯的時候很專注,一手託着碗,一手用筷子在碗裡面扒,樣子津津有味。一頓飯下來,臉頰兩邊都帶着米粒。袖珍竟然眼睛也會時不時瞟向他,她緩緩神,把菜大口往嘴裡送,卻嘗不出是什麼味道。
孫芳芝拿起紙巾給無名擦了擦臉上的米,無名竟然看着袖珍,悄悄在婆婆耳邊說:“婆婆,袖珍也要擦。”
孫芳芝也扭頭看了看她,一邊給她擦掉下巴上的殘渣,一邊說:“你是漏斗呢?”
袖珍頷了頷下巴,手一摸,真摸到嘴下面掉的殘渣。她不好氣的瞪了無名一眼,只見無名偷笑起來:“漏斗?哈哈哈!”
小孩子好像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笑半天,無名竟然吃不下飯了,捧着肚子直笑。他笑起來臉頰兩邊的肉都鼓起來,嘴巴遠遠的裂開,讓人看了忍俊不禁。孫芳芝見袖珍抿嘴偷笑,正襟危坐,舀了碗湯喝下去,起身說:“媽還有些文件要處理,碗你收了啊。”
“誒?”袖珍不滿的唸了一句,半撒嬌的說:“媽,你別走呀。我這一天下來,累的手都沒勁了,一會兒會不會摔碗都不一定呢。”
“有力氣上電視,就沒力氣洗碗?媽養你來幹嘛?”媽媽不以爲然。
無名停止了笑,自告奮勇的說:“沒關係,有我呢!”
“你?”
袖珍把一個碗一個碗搓洗乾淨,一個一個的遞給站在旁邊的無名。無名認真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放進櫥櫃裡的碗櫃。袖珍響起最近一次進廚房還是幾個月前在華天修家裡那次,想起腳扎到碎片流那麼多血,還真有點後怕。
“袖珍,你可以一次多給我兩個碗的。”無名說。
她愣了一下,說:“不要。”
“沒關係,我可以的,我拿得動。”無名似乎在炫耀什麼似的,興奮的說。
袖珍發現這個小孩子說話語調很高,好像永遠都很高興一樣。她壓住煩惱的情緒,低低的說:“我說了,不要。”
“在學校的時候,無名也要自己洗碗的。這裡就是太高,我夠不着而已。”
袖珍用不耐煩的語氣說:“再說,就給我出去!”
無名沒吱聲了,一言不發的把碗碼進碗櫃裡。突然,“鏘”的一聲,她慌忙轉過身來,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就是放錯了。”無名帶着愧疚的表情說,一邊小心的把疊錯的盤子疊好。袖珍緩了緩神,這才鬆了口氣。
正好是週五,打開電視,《Gamer》正在播出。話說,她還沒正經看過自己的節目呢!袖珍坐在地毯上,倚着茶几觀賞起電視機裡的自己,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嗯,不行,嘴巴笑的太開了……呵呵,這句臺詞好!……死德犬,竟然敢罵我!……”
無名坐在旁邊,看了看袖珍,又看了看電視機裡的她,說:“袖珍,這個人好像你哦。”
“這個人就是我。”
“可是,她不是叫潑姐嗎?”無名指着電視機問。
袖珍放下遙控,看着他,好像在普及知識一樣,一字一句的說:“聽好了,我就是‘潑姐’,‘潑姐’就是我。”
無名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又湊到電視機前,身子的跟着電視機裡的她忽起忽伏,一會兒纔回過頭來,瞪大眼睛,驚奇的說:“哇!真的是你耶!”
袖珍略帶得意,抿抿嘴笑了。
袖珍在節目裡又蹦又跳,上躥下跳,時而大呼小叫,時而犯規耍賴,把無名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無名纔想到了什麼,用遲疑的眼神看着袖珍,說:“袖珍,我覺得你跟電視裡面不太一樣。”
能一樣嗎?一個是現實,一個是節目。袖珍漫不經心的問:“哪裡不一樣?”
無名抿了抿嘴,低頭玩轉着被拼湊得亂七八糟的魔方,說:“不知道。就是感覺不一樣。”
哼,小鬼還知道什麼是“感覺”?袖珍被他一次次語出驚人給驚到了,但也只是懶懶地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不也跟其他小孩不一樣?”
“不是那種不一樣。”無名認真的說。
“那是哪種?”
“我可以說嗎?”無名停止玩弄手裡的小玩意,盯着她問。
節目還沒播完,袖珍只想逃,她關掉電視,起身說:“隨便你。”
“你在電視外面比較好看。”無名看着她走進房間的背影,小聲的說。
袖珍心裡一揪,慢慢的把門關上了。許久,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小鬼跪在沙發前睡着了。他穿着條紋毛衣和睡褲,把瘦小的身子裹得緊緊的,活像一隻毛毛蟲。窗簾擺動,袖珍手輕輕搭在把手上,猶豫着要不要去抱他進房間,看到媽媽已經走了過去。
窗外夜色迷茫。袖珍呆呆的摔坐在牀上,宇恆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裡頭傳來他焦急的聲音:“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那是華天修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