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知道秘密又怎樣

霍景這掏心窩的一番話,讓詠恩愣了一愣。在天台上他爲她擋的那一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在她生命中是永不可磨滅的一筆。他待她是情深義重,這輩子兩人的婚姻產生再惡劣的矛盾,她對他也不會有大恨。可沒人會受得了親眼目睹親密的人那樣慘烈地死去。霍景是最早的知情人,卻把事情瞞得那樣密不透風,對她加以欺騙。最主要是他那種面對別人生死而無動於衷的薄冷,讓她心寒。

那些事從頭扯起是非對錯,永遠也扯不清。霍景也有他的難處。

她覺得頭痛,嘴脣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輕嘆一聲,翻了個身,說道:“睡吧。”

霍景把詠恩摟到臂彎裡,下巴擱到她的脖子邊,呼呼地吹着氣:“別生氣了,老婆。”

詠恩想推開他,沒成功。半晌,啞着聲音呢喃:“我夢到鄭南坐在滿屋子血裡,他向我伸手,叫我救他,說他很痛很痛……我想他的靈魂一直沒有安息,所以總託夢給我。”

霍景不相信鬼魂這回事,知道詠恩被那段暴力血腥的視頻嚇到了。若真要他發表對鄭南的死的看法,只有兩個字評價:活該!爲照顧詠恩的情緒,他安慰說:“他總該安息了,兇手也自懲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不要老記掛着這事。過去的讓它過去。”

“但是……”

“沒有但是!你對於前夫已經仁至義盡了!”霍景爲詠恩的寬容和慈悲感到有些惱火。那也許是他們唯一的分歧之處。她能輕易原諒人的錯誤,而他則相反——犯錯必受嚴懲,讓人永遠後悔餘地。

自此,詠恩沒有再提這件事,也沒衝霍景發脾氣了。

這次小風波似乎過去了。

霍景爲把存儲卡遺落在抽屜裡的失誤非常懊惱,又爲老婆的精神狀況很擔憂,在百忙之中抽空帶了她去渡了假。在覆滿綠色荷葉的湖泊中,划着小竹排上同她一起畫畫,採荷葉,摘蓮子,千方百計要排解她心中的鬱氣。知道做惡夢這種事是心理作用,他本來不信神,也帶她一起去了寺廟,燒香祈福,替她正兒八緊地求了一道開光的玉菩薩系在脖子上,能夠想到的寬她的心的事都做了,簡直費盡心力。

忙乎了一陣,霍景要去國外出差,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法國?帶你出去走走。”他恨不得天天把她帶在身邊。

詠恩替他整理行李箱裡的衣服說道:“不用。這陣子你陪我太多了,好像我真的得了精神病一樣。只是惡夢而已,現在好多了。我不能老請假了,得去陶藝坊按時上班了。”

霍景挑起她的下巴,連綿地吻着:“一個人睡,不會怕麼?”

詠恩的睫毛在他臉上扇動如蝴蝶展翅,呵得他癢癢的。她被吻得頭暈,慢慢推開他:“別擔心。我不會一個人睡的,有男人陪。”

霍景怒:“誰!”

詠恩微微一笑:“也姓霍,霍善銘。”

她剛洗過澡,素面朝天,笑容輕輕漾開在淨若白瓷的臉上,清新似雨後的蓮。霍景覺得非常曖心,整個世界都要明亮起來。他實在是又懼怕又心疼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他撫弄她的長髮,讚道:“這個樣子漂亮極了!真不跟我一起去?”

“不去。”

“你放心我一個人在異國他鄉?”

詠恩仰頭靜靜地看他,目光閃爍:“霍景,我突然想知道——你會不會還有事情瞞着我?”

霍景說:“好,我坦白——我在法國有個舊情人,長得像蘇菲瑪索。”

詠恩低頭把行李箱慢慢合上,說道:“不和你貧了,時間差不多了。”

霍景覺得她的表情很微妙:“你又在憂心什麼?”詠恩不說話,他捉住她的手,聲音低沉溫柔:“除了視頻的事,我沒有任何事情瞞你。”

“沒懷疑你,只是有時候……突然沒底。”詠恩抽出手來,看看錶:“老公,該走啦。”

霍景看看她,沒有再多說,怕越抹越黑。

霍景走後,詠恩閒着無事把房間裡都整理了一番。書房裡也收拾了一下,她敏感地發現,所有的書櫃都已清理過了,上了鎖的抽屜全都打開了。這種整理的痕跡並不太明顯,但她感覺得到。書沒有動,抽屜裡的紙片,信封,U盤等零碎的東西都清掉了。因爲以前她的《我的名字叫紅》在書櫃放着,她去拿一次,只覺得裡頭信封很多,在書和櫃頂之間亂塞着。她那時並無好奇心,沒有特意翻過。她想,是自己太敏感了麼?

正想着,聽到保姆在又急又惱地喊:“善銘!”走到客廳一看,保姆擋在案几的蘭花前,正從善銘手裡奪過一隻玻璃杯。善銘嘟着嘴很不高興,掂起腳去拿別的杯子。

保姆對詠恩說:“哎,他給蘭花澆了牛奶!”

那是霍景從大理買的大唐鳳語蓮瓣蘭,蝶葉紅白相間,開了似鳳凰羽毛似的花朵,非常漂亮

。善銘愛折騰,霍景的寶貝花怕是要毀他手裡。詠恩打他屁股:“你能不能少犯點事啊?上午把你爸的領帶扔馬桶,還沒訓你!”

善銘吃痛,哇地一聲哭起來。一邊嗚咽一邊嗲氣地喊:“媽媽!”

一歲多的小孩會說的話不多,對事情也是半懂事不懂的,訓得重了詠恩也心疼。他眼淚流了滿腮,一哭臉就紅了。詠恩蹲下來拿手絹給他擦眼淚說:“別哭了。要乖一點,好好聽阿姨給你講故事。跟媽媽說說,上午聽了什麼故事?”

善銘轉身從沙發上拿起一本畫冊,指着封面說:“貓咪……玩兒……”

詠恩說:“嗯,認得貓咪了。小鴨子在哪?”

善銘很快地把畫冊翻了幾頁,指了指。詠恩豎起拇指:“寶寶好聰明!來,媽媽給你親一下。”

他掂起腳尖響亮地親了她一下,淚水未乾,又笑嘻嘻的了。

詠恩凝神看着善銘在陽光下蹦蹦跳跳的樣子,心裡涌進許多感觸。小傢伙走路穩了,個子比同齡小孩高。長眉秀目,敞亮飽滿的額頭像極了霍景,將來一定是個高大英俊的男子。他第一次喊媽媽,第一次摔倒,第一次感冒她都記得很清楚。要看着他長大、讀書、戀愛、生子,要過十年,二十年……和霍景的婚姻,感情能否像現在這樣持續下去?

吃晚飯的時候,康木把霍景在百貨公司給善銘訂的玩具送過來。善銘的玩具折損速度極高,布偶到手不到半小時,就被他給拆散了,要不扔得不知去向。每次作勢要訓他,他卻指着自己的臉,很無辜:“乖,媽媽。”意思是他乖的很,不應該捱打。

詠恩留康木吃飯,他說:“不,我着急回去。”把裝玩具的袋子放到善銘的房間裡就走了。康木的性子跟霍景有幾分相似,臉上從來不露一分一毫感**彩來,沉默寡言,連帶着背影都讓人覺得有距離感。

第二天,詠恩讓康木陪同着帶善銘去商場頂層的兒童樂園挑點益智類的玩具。霍景與她帶着孩子外出時,都是由康木陪護在旁邊的。在車上,康木說:“善銘挺活潑的。”

“他呀,活潑過頭了。有時不捱打不知收斂。”詠恩低頭整整善銘的衣領,說道:“說起來,那次在天台也多虧了你拉着我……”

康木覺得慚愧:“我並沒有做到什麼。”

“那天的事想想都覺得怕。”詠恩說:“……蘇宜的事你怎麼看?”

不知她問的是哪個層面的看法,問題複雜了去。他慬慎道:“我並無個人看法。”

週六晚上,詠恩一個人去酒吧喝酒,到十點鐘時,她打電話給康木。她所在的酒吧在東五環以外,已經是市郊很遠的地方了。康木開了五十分鐘的車纔到。一進去,詠恩卻遞給他一杯伏特加,說:“陪我喝一杯吧。”

康木覺得不安:“霍太太,我送你回去。”

詠恩不說話,嘴裡只靜靜地嚼着檸檬。他不敢催她,一直陪她待到十二點,她說:“太晚了點。對面有家酒店,就住這裡吧。”

康木立即拒絕。

詠恩淡淡一笑,眼神中有幾分醉意了:“這一帶治安很差。我找你來保護我的,你覺得不妥打電話給霍景。”

在酒店裡訂下兩間房。康木對她的行爲覺得匪夷所思。躺在牀上完全睡不着,整夜都提着顆心憂患起來:難道霍太太對他有意?這念頭讓他渾身冒冷汗。

一夜靜悄悄地,相安無事。第二天清早,詠恩喚他一起下來喝咖啡。

康木忍不住了:“霍太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詠恩用勺子慢慢地攪着咖啡,尖起嘴來小心吹散熱氣:“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霍太太有話請直說。”

她揚眉,決定把事情問到底了:“我要知道關於你們監控蘇宜和鄭南的細節。”

果真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他說:“你指的細節是什麼?”

詠恩算了算,從看到蘇宜懷孕的照片到殺人視頻推算時間,起碼有五個月以上,如果真要爲起訴蘇宜,犯不着花那麼長的時間。霍景的解釋,她將信將疑。她問:“你們監控是怎麼安排的?蘇宜殺人的那一晚,爲什麼情緒激動,她受了什麼刺激?”

“我不知道。”康木不想惹麻煩——霍景沒告訴她的事,他更不能說。

“你太謙虛了!安排人去找他們,實施監控都是你經手的。”

康木口氣密不透風:“抱歉,做我們這行的該忘的絕對要忘掉。”

詠恩緊追不放:“你也承認這種行爲是犯法的?”

康木不知道她指的犯法是監控,只說:“背叛霍先生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詠恩愣住了。

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手握緊了壓在胸口,深深呼吸,覺得一陣陣令人發虛汗的心悸,就像半夜惡夢裡突然醒來一樣,半夢半醒之中,人的靈魂都好像被生生抽離。她定了定神,可聲音還是止不住發顫:“你的意思果真是……霍景……害死他們的?”

“沒人害他們。結果你都是知道的,命案與別人毫無關係!”康木臉上不動聲色,卻爲自己的失言後悔不已:“我有事,先走。”

“等等。”她盯着他的背影,咬牙說道:“彆着急走。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背叛了霍景會怎麼樣?”

這句話又讓康木提了神:“死無葬身之地。”

“你跟了霍景六年應該瞭解他的性格。他覺得他對我的感情怎麼樣?”

“他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那,他如果知道我和你有一腿,他會怎麼做?”

康木臉色發白,轉過身來:“什麼意思?”

“他在感情方面心眼兒更小,佔有慾很強。他的弟弟程城多看我一眼,他都會生氣。你陪了我幾天,而且昨晚跟我在酒店裡住了一夜,這事恐怕說不清。我可以說,我喝醉了跟你發生過什麼。”詠恩盯着他開始變色的臉,問道:“你能解釋清楚嗎?能嗎?哦,對了,我好像懷孕了。霍景一直還想要個孩子,男孩女孩都無所謂。如果這個時候出了這麼一件事,你說他會怎麼做?”

康木心直沉下去,終於明白被她算計了。

詠恩放軟口氣:“抱歉!我沒想害你。霍景是我老公,我要做什麼自然也不是要害他,只是不想被矇在鼓裡。你把事情告訴我,我聽過了,心裡有個數就行了,這事不對我和他產生什麼影響。我也不會跟他是你說的。”

並非危言聳聽,她確實可以輕鬆陷害他,後果不堪設想。霍景對她的感情,他是見識過的,連命都可以豁出去!所以她纔會這麼篤定。他不敢冒這個險,猶豫了。

詠恩睥睨他一眼,丟根菸給他:“不如坐下來,我們慢慢談。”

打火機啪地一聲,手中就攏住了一團藍色火焰,她先替自己點了一根薄荷煙,把打火機也遞過去:“你可以從蘇宜殺人那天開始說起,她爲什麼那樣神智不清。他們爲了什麼爭吵。”

康木冷着臉也把煙點着了,回答到:“她在進門之前,喝了一杯茶,裡面放了亂人心智的迷迭香。”

詠恩打起精神來:“在哪喝的?”

“她有個相處得不錯的鄰居,就住在他們的正對面。蘇宜沒事的時候就去鄰居家坐坐,看看她養的花草,波絲貓。她是個漂亮又聰明的單身中國女人,蘇宜信任她。”

“那是你們安排的?”

“爲了找個合適的女人,我們算是千里挑一。其實,迷失香只是一個引子,在此之前他們的關係已汲汲可危了。”

詠恩覺得心寒,黑咖啡的滋味從喉嚨裡直苦到心裡:“這麼說,美女鄰居專門負責下毒?”

“她讓蘇宜的抑鬱症慢慢加重,並且勾引鄭南。”

32.不依不饒21.一團糟70.遠離過去的日子99.重逢9.瘋完了,散夥?24.爭吵27.用一輩子來償還77.被人遺忘的角落1.遊戲的終點98.即將要來的旅程226.再次求婚26.再次求婚29.別惹我!97.即將要來的旅程9.瘋完了,散夥?73.你的手染滿鮮血32.不依不饒8.穿不上婚紗又如何38.調戲77.被人遺忘的角落19.糾纏35.今晚有麻煩84.不想知道的秘密276.告訴我他會死嗎4.結婚還是滾蛋!25.迷茫68.唯一能做的是逃34.預感9.瘋完了,散夥?21.一團糟71.我一定要找到你24.爭吵76.告訴我他會死嗎87.昨天已非常遙遠76.告訴我他會死嗎92.原來你還在這裡32.不依不饒34.預感92.原來你還在這裡50.感情和孩子89.如何能互相體諒83.不想知道的秘密86.完全無回頭餘地59.情感與身體禁區61.兩個男人的鬥爭97.即將要來的旅程76.告訴我他會死嗎68.唯一能做的是逃88.問題究竟出在哪17.酸楚2.四年之癢36.爲我死,你怕不怕?62.只談契約不談愛19.糾纏55 程城的離開18.痛22.再見87.昨天已非常遙遠11.給他戴頂綠帽子?25.迷茫8.穿不上婚紗又如何73.你的手染滿鮮血98.即將要來的旅程29.瘋完了,散夥?34.預感25.迷茫42.永遠也不會恨她95.終於是半途而廢32.不依不饒99.重逢65.你是彼岸的煙火68.唯一能做的是逃93.爲什麼要在一起50.感情和孩子41.神秘的彩信52.程城的用心26.再次求婚41.神秘的彩信43.平靜的絕望30.欲91.無非是新的空虛175.樓頂天台的槍聲94.是否能安靜離開48.霍景的契約230.欲1.遊戲的終點26.再次求婚23.意外10.眩暈5.被背叛的諾言62.只談契約不談愛62.只談契約不談愛23.意外9.瘋完了,散夥?26.再次求婚38.調戲55 程城的離開43.平靜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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