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問題究竟出在哪

第二日醒來時,詠恩覺得頭像灌了鉛一樣極沉,昨夜又在睡夢裡飽受煎熬。她摁了摁太陽穴,撐着手坐起身來。牆上鐘錶的秒針在嗒嗒地轉着,時間還未過七點,霍景一向起得早。此刻已洗漱完畢,正對着穿衣鏡整衣領,聞聲轉過來:“昨晚聽到你說夢話了。”

詠恩趿了拖鞋下牀:“說什麼了?”

霍景的手停住:“一兩句,也聽不清。”

詠恩正在掀窗簾,想了一想,說道:“我都記不起都夢到了些什麼。”倚着窗子垂眸看着清晨的霧,突然發笑:“你猜這樣下去,我會不會由失眠導致神經衰弱,慢慢地精神失常?”

回頭看到霍景正擰着眉靜靜地看她,幽深的眸裡分不清是憂心還是悲哀。她開玩笑總沒技巧,有意無意流露出一些心灰意冷的跡向,讓他聽了不舒服。詠恩抿抿脣,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領帶,麻利地替他繫好:“這週末有空不?”

霍景說:“有事?”

他這一向極忙。詠恩極少過問他的工作和行蹤。早些天看了報紙才知道他新近當上了政協委員、商業聯合委員會副會長,頭銜榮譽一大把。媒體的總結評價他——極有影響力的儒商。她啼笑皆非,他這樣業績斐然,擁有卓越的才幹和經營能力不可否認,但這樣心狠手辣且不擇手段的人會是儒商?

詠恩說:“你這段時間陪善銘的時間太少了。我想週末帶着善銘去海底世界裡看海豚表演。昨天,善銘翻畫冊一直吵着讓我講海豚的故事。”

霍景有點歉意:“好。我叫秘書把時間安排妥當,週末一定陪善銘。”低頭吻吻她的臉:“再睡會,你的樣子看上去很累。”

詠恩點頭,盤着雙手站在那裡怔怔地看他出門。霍景記起了手機沒拿,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看到她還託着腮傻站在那裡。摸摸她的頭,問:“發什麼呆?”

詠恩回過神來,聲音很輕:“對了,你要少抽點菸。這兩天你有咳嗽。你以前肺受過傷的,自己要注意點。”

霍景點頭應好,凝神看了她一會,想說點什麼又止住了,轉身下樓。現在和她談,還不是時候。他希望她能早點想通。要在心裡始終過不了那個坎,沒辦法接受他做的事,又放不下對他的感情,只一味的爲難自己,這樣下去怎麼行?

詠恩去輿洗室裡洗漱。她在鏡子裡細細地看着自己的臉,皮膚細膩光滑,雙頰透出一點微醺的嫣紅。不久前與芝芝喝茶,芝芝就開玩笑說,看你的皮膚,就知道你那方面很美滿……噯,蜜裡調油吧。她和霍景相處的確實不錯。結婚還不到兩年,又是初任父母,在一起生活的幸福滋味,清水裡都可以咂出甜味來。只是沒想到橫裡殺出這樣一些事來,讓平靜的生活再起波瀾。她開始重新認識霍景,重新衡量這段姻緣。現在想起來,她寧願不知道那些事。他是她的丈夫,他對別人是狠毒,但待她一往情深!

她把臉埋進手心裡,深深深呼吸。霍景說,你對於鄭南的錯都可以忘記可以原諒,對我更應該寬容!他是知道了她逼問了康木的事不?水龍頭一扳,嘩嘩地流出水來,涌出一堆的泡泡。她摁開把堵水孔,想把那些事就像放水一樣通通放掉。

這幾天,一閉着眼睛卻思緒如潮水,睡眠總是很淺,忽睡忽醒,醒來她便轉過身去看着霍景。在黑暗中靜靜地看他的臉——他落差有致的側面,墨濃的眉,深邃的眼,寬闊削挺的肩。那樣英武的男子讓人瞅着非常有安全感。人有多重性格,他大氣、英勇、癡情、狂妄、邪惡,陰暗,究竟哪一面佔了主導?思緒糾結着,她懷疑自己對男人的理解,太過於單純和理想化。

週六早上下了點細雨,她撐一把雨傘,抱了束菊花去拜祭鄭南。

遠遠地,看到有個戴眼鏡的黑衣女人垂首站在那裡。衣着簡潔,卻掩不住出衆的貴氣。詠恩只覺得有些眼熟。看到人來,那人讓了一讓,詠恩躬身把花放下去。墳墓上鄭南皺着眉看着她們。他的照片沒有一張是帶笑的。他從來就不是個快樂的人。詠恩站起來時,黑衣女人輕嘆了一聲,突然問她:“你是鄭南的朋友?”

詠恩遲疑了一下,說:“是。”

她哦了一聲說:“我是蘇宜的堂姐。她在自殺之前,託我把她的戒指埋到這裡——這事真荒唐。”

詠恩說:“他們的事我都知道。尊重她的遺願吧。”

黑衣女人頗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蹲身掏了個小坑把戒指埋了。

兩人一齊往陵園門口走。也許是在陵園裡太壓抑了,黑衣女人主動牽起話題,“沒想到她身上發生這麼多可怕的事,她才25歲啊。我們一起練芭蕾,拉小提琴至十五歲才分開。她人活潑聰明,小提琴拉得極棒,四歲開始練習,獎盃堆滿了書桌,計劃大四時去維也那拜名師。前程似錦的女孩!沒想到……人的際遇啊,真的奇妙。”

詠恩淡淡地:“際遇?那都是她自己選的。”

她的聲音發酸:“我們都身不由已。她從嫁給霍景開始就墮入地獄了。我想不通大伯爲什麼逼她嫁給霍景。那個惡魔把她害得那樣慘!”

詠恩聽了極不舒服:“不能全怪霍景。蘇宜可以跟他離婚,爲什麼偏偏要搞婚外戀,還跟人私奔。”

黑衣女冷笑:“外人怎麼知道她的苦!她新婚夜時和我邊打電話邊哭,她捱了霍景一耳光,被趕出房間。就算是利益聯姻,他也應該把她當個人看。她是個正常女人,只不過希望被愛而已。霍景自己也花天酒地,卻這樣苛責她!”

雨下得大些了,被風捲着刮到臉上,冷嗖嗖地。詠恩倒抽口冷氣:“過去很久的事了。”

“到死都沒人理解她。”黑衣女人取下眼鏡擦了把眼淚:“她在精神病院體檢時發現,長期誤食了一種有毒的禁藥,害她精神錯亂,行爲不受自己控制。有人特意換了她的藥來害她,那人肯定是霍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操縱的。可是誰相信?蘇家的人根本就不管。半年後,她的精神好多了。自殺的前一週我還去看過她,她跟說了很多關於鄭南的事,她全記得了。因爲霍景派人給她看了她殺死鄭南的視頻——這段記憶是缺失的,因爲精神上承受不了。懂嗎?事情超出人的承受能力,大腦只能用精神分裂來保護人。霍景偏偏要刺激她!要讓她生不如死!如他所願,往事讓她痛苦不堪。只能用自殺來求解脫。”她有點情緒失控,對着天痛訴:“她這一生有兩大錯,一是不應該生在蘇家,二是不該嫁給霍景。”

陵園沉浸在一片灰霾的雨霧中,空曠得有渺渺的回聲。一隻燕子似被她的聲音驚起,啁啾了一聲,驚慌地沒入天際。那個錯字在詠恩心裡震了一震。她如刺梗在喉,完全說不出話來。

那女人淒涼的聲音低下去:“我這一次走,再也不回國了,永遠離開這個無情無義的地方。”出了門,那個女人頭也不回地鑽入一輛車裡,飛馳而去。

司機把車駛近,替詠恩打開了車門。陵園外的這條馬路寂然無聲,只有雨中長長的兩排杉樹靜靜地守候在這裡。詠恩說:“我想先走走。”

司機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不撐傘?”

她垂頭一看,傘收在手裡竟忘了打開了,頭髮已沒知覺地溼了。

回陶藝坊,看到老李在哼着歌兒畫圖。他設計了一批有宗教意味的陶器。邊沿畫了許多古典形式的花紋供選擇。詳雲、似蓮花又似手的花紋尤其的多,尤其是螺旋紋,像人的掌紋,變化多端卻存在於一種微妙的秩序感中,給人強烈的宿命暗示。宿命,因果,她通通都信。詠恩低頭描繪了很久,把設計圖畫到硫酸紙上的時候,心終於平靜下來了。

去休息室泡了杯紅茶,喝到一半,她才記起要打個電話給芝芝。

芝芝一接電話就死命地調侃:“咦,霍太太親自打電話給我,真讓我受寵若驚。有何指示?”

“少來了。”詠恩啐她一口:“上次你不是與陽光家園簽了裝修合同不,那邊的房子怎麼樣?”

芝芝永遠都很忙,一手接着電話一手還利索地敲着鍵盤。她說:“他們開的價碼還不錯。”

詠恩說:“拜託,專心點。我問房子的質量,戶型怎麼樣?”

芝芝唔了一聲,想了想:“什麼咯,跟你老公開發的豪華樓盤當然沒得比。咋了,來探商業機密?”

詠恩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說:“芝芝,我要買個房子。剛好那個樓盤離陶藝坊不遠,你在這方面是專家,替我物色一套。”

敲鍵盤的啪啪聲停了,芝芝像聽了個笑話:“寶貝兒,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買房你找我,不怕太侮辱霍總裁?”

笑聲震得電話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那聲音讓詠恩心裡的不安又加深了幾分。她咬了咬脣,耐着性子和芝芝大致說了一通,芝芝聽着沉默了,不一會又答應下來,說她去買,房子至少還可拿個9.5折。

詠恩知道一切都是時候了。

週日時,霍景果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陪她和善銘去看海豚表演。海洋劇場裡,整個場館裡攏在一片明亮的藍中,碧藍水波的反光浮動在人的身上,整個世界好像純淨了。善銘被霍景抱了坐在前排,欣喜若狂地看到小海豚從水中跳圈,打球,連連拍手叫好。

海豚表演完後,霍景和詠恩帶他去跟海豚照相。善銘看有人喂海豚,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抓起食物給海豚吃,海豚把嘴一伸過來,他就害怕了,把手猛地縮了回來。霍景抓住他的小手鼓勵道:“善銘,不要怕,海豚喜歡你。”小手哆嗦着,海豚的嘴湊過來,飛快地把食物吃掉了。一會,頭伸得長長的親了他一下,善銘啊了一聲,蹦到霍景的懷裡笑起來。

海豚刺激了善銘說話的慾望,一路跟霍景說個不停。他的活潑,讓人一掃幾日的陰薶。

詠恩悶頭悶腦地拿着相機不停地拍照,步入海底隧道,霍景接過她的相機,“咦,你到這裡來光顧着拍照了!”詠恩說:“一直想去影樓給善銘拍套照片的,沒時間。小孩子長得快,兩三歲最可愛,要多拍點。”

霍景感嘆地說:“還是做媽媽的細心。”這時,善銘雙手按着圓柱缸的玻璃壁,摸着一種白色的魚,大叫起來:“爸爸,魚魚!”魚遊動時,身上的鰭像手一樣張開,如絲一樣柔軟綿長,霍景摸着他的腦袋說:“叫千手魚。”善銘慢慢地啓齒學着:“千……手魚。”每說一個字,小腦袋隨着還輕輕點一下。霍景指着詠恩說:“你媽媽是——美人魚。美人魚記住了嗎?”善銘撲閃着大眼睛,理解得很費力,又問:“爸爸——什麼魚?”詠恩吐吐舌頭:“你爸爸是大白鯊。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從海底世界裡出來後,一家三口又樂融融地吃西餐,善銘拿着勺子不停地爬上爬下,害這頓晚飯吃足四個小時。回程的車上,小傢伙就累得趴在霍景的懷裡睡着了,霍景摸着他絨絨的頭髮,感嘆地說:“時間過得真快,再過兩年就真的老了。”詠恩拿出相機來,把照片一張張調出來,挑出一兩張說:“看,你們兩張臉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樣子。”霍景笑:“他比我帥。”

車駛進別墅的停車場,詠恩吩咐保姆把善銘抱上去睡了,她還想去湖邊散散步。

霍景與她踱步到了湖邊的亭子裡。湖邊碧綠的水池中如在暮藹四合的幕布中破開一塊大圓,隨風吹着,藍色的波鱗不斷地閃動,動盪着。亭子裡開了一盞暗淡的小燈,詠恩倚着欄面對着湖水,整張臉都埋在陰影裡。她在黑暗中輕飄飄地說:“在這裡待一會兒,好不好?”

霍景打了打火機,那幽藍的火舌似舔着黑暗,撲閃着點燃了他手裡的煙。詠恩轉身說:“今天早上我還交待過你——”

霍景吐了口煙,說道:“詠恩,你覺得這裡很適合談離婚?”

他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發着逼迫人的寒氣。詠恩猝不及防,身子一僵,垂着頭在黑暗中使勁絞着自己的雙手說:“我還沒打算離婚。但,我一定要離開你一段時間。”她咬了咬脣,加重了語氣:“一定要。”

“你思考了兩個禮拜,就得出這樣的結論?!”霍景字字擲地作金石聲:“好。我給你一個說服我的機會。理由!我要知道理由!”

詠恩知道她將要說些話,他全都知道。要和他辯駁,她壓根兒就沒勝算。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只想冷靜一下。找個安靜的地方,把這些事好好想想。換句話說,我要花點時間說服自己去接受你這個人,你所做的事。”

霍景逼着自己冷靜點:“直接點說,就是你要爲了兩個不相干的人,打算和我分居?”

詠恩說:“你還不明白,問題出在哪?”

霍景氣極了,趨近了她,屏着呼息逼問:“我倒想問你我們出了什麼問題?嗯?因爲我把一對無情無義,自私,貪婪的野鴛鴦害死了?所有的事情你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我並沒有殺了他們。沒人逼迫他們,真正的兇手是他們自己。好,就算這些是我的錯。人已經死了,你就算分居離婚,又有什麼用?他們能活過來?”

“你到現在還連一點罪惡感都沒有?”詠恩吸口氣,靜靜地仰視着他:“你殺了兩個人,卻無動於衷,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不是因爲被害人是鄭南,才這麼痛苦。我最痛苦的是你犯了罪!你犯了罪且完全不自知,而且一點反省的心都沒有,已經錯到無可救藥!自己有罪,卻直斥別人的罪惡。我愛你才覺得痛苦。霍景,抱歉,我已經不能用以前的目光來看你了。我不知道你今天恨他,明天又恨誰?沒有誰可決定誰的生死!我會不會明天成爲你的仇人?沒錯,我是你的老婆。沒有誰天生是仇人,都是慢慢轉變而來的。由愛到怨,到仇,誰知道呢。抱歉,我現在沒辦法跟你一起生活。我在心態上完全沒辦法接受與一個殺人手兇一起生活下去。我不能,善銘也也不能。”

霍景怒極反笑:“善銘?你今天特意安排我們一起出玩,拍了很多照片,就是在做我們父子倆分開的準備?黎詠恩,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讓你和善銘離開我。”

詠恩轉開臉去,仍舊是發了狠:“我非帶他走不可。他不能有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爸爸。”

霍景終於忍不住了。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地用了力,手指快要把她的骨頭捏碎:“說的好!你是這樣做媽媽的!你狠了心讓善銘做單親孩子?啊?”

詠恩也不掙扎,只痛苦地看着他:“你告訴我,他的爸爸能教他什麼?教他怎麼玩弄權術?誘人吸毒?操縱人互相殘殺?成爲一個懂鑽法律空子,殺人放火也可以逍遙法外的惡徒?可以因爲恨一個人,隨隨便就要了人家的命?他要是那樣道德淪喪,毫無人性,我寧願他做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手指骨骼輕微作響,她的眸子閃動着冷酷的光芒,這些話像沾了鹽水的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霍景的身上!他的呼吸沉重且紊亂,禁不住揚起手來,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

36.爲我死,你怕不怕?68.唯一能做的是逃76.告訴我他會死嗎75.樓頂天台的槍聲61.兩個男人的鬥爭7.面對現實吧77.被人遺忘的角落52.程城的用心97.即將要來的旅程75.樓頂天台的槍聲11.給他戴頂綠帽子?87.昨天已非常遙遠47.霍景的契約29.別惹我!10.眩暈32.不依不饒38.調戲77.被人遺忘的角落62.只談契約不談愛96.終於是半途而廢222.再見87.昨天已非常遙遠87.昨天已非常遙遠86.完全無回頭餘地95.終於是半途而廢87.昨天已非常遙遠7.面對現實吧47.霍景的契約17.酸楚85.知道秘密又怎樣34.預感43.平靜的絕望70.遠離過去的日子71.我一定要找到你94.是否能安靜離開17.酸楚36.爲我死,你怕不怕?25.迷茫10.眩暈73.你的手染滿鮮血97.即將要來的旅程42.永遠也不會恨她57.侵蝕你的心65.你是彼岸的煙火30.欲5.被背叛的諾言35.今晚有麻煩87.昨天已非常遙遠39.醉酒4.結婚還是滾蛋!2.四年之癢13.留點餘地38.調戲39.醉酒1.遊戲的終點90.無非是新的空虛73.你的手染滿鮮血90.無非是新的空虛50.感情和孩子73.你的手染滿鮮血11.給他戴頂綠帽子?41.神秘的彩信71.我一定要找到你60.動人的一夜之情77.被人遺忘的角落41.神秘的彩信67.愛與恨終須散場(2)32.不依不饒77.被人遺忘的角落84.不想知道的秘密29.瘋完了,散夥?85.知道秘密又怎樣8.穿不上婚紗又如何7.面對現實吧87.昨天已非常遙遠52.程城的用心23.意外9.瘋完了,散夥?2.四年之癢77.被人遺忘的角落66.愛與恨終須散場45.最後的婚禮(1)60.動人的一夜之情91.無非是新的空虛145.最後的婚禮(1)13.留點餘地11.給他戴頂綠帽子?87.昨天已非常遙遠72.今夜請將我遺忘19.糾纏65.你是彼岸的煙火5.被背叛的諾言48.霍景的契約288.問題究竟出在哪66.愛與恨終須散場75.樓頂天台的槍聲38.調戲1.遊戲的終點4.結婚還是滾蛋!21.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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