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柏特萊姆去找了一個人,血腥的氣味和濃郁的藥味充斥着整個房間,躺在牀上的奧古斯汀依然虛弱,他的臉色蒼白,不時散發着虛汗。莉蒂西雅細心地爲對方擦拭着,長時間的守護也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只是心愛的男人還是沒有任何的起色,讓她很是擔憂。柏特萊姆的到來讓莉蒂西雅很是驚訝,曾經的她對對方也有一絲情愫,只是現在已經被奧古斯汀斬斷了。
“他來做什麼?”
莉蒂西雅的疑問只是埋藏在心間,她害怕對方的眼神,是如此的銳利。
柏特萊姆並沒有太關注莉蒂西雅,他只是緊盯着奧古斯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時間的輪擺在轉動,無言的壓力在積蓄着。
直到奧古斯汀短暫地甦醒後,柏特萊姆纔開了口:
“你終於醒了!”
將軍的話語讓王子轉過了頭顱,奧古斯汀的臉上依然流露出邪魅的笑,似乎早知道對方要來。莉蒂西雅不希望柏特萊姆打擾病人的休息,她下了驅逐令:
“將軍閣下,你該走了!”
“莉蒂西雅,你先出去。”虛弱的輕語迴盪在女子的耳邊,莉蒂西雅不解地看着兩人,她還要再說些什麼,王子的眼神讓莉蒂西雅感到了一絲茫然,她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房間。
隨着莉蒂西雅的離開,柏特萊姆就轉入了正題:
“怎樣將人轉化成吸血鬼!”
奧古斯汀笑了,他知道在這樣的危急時刻,這是對方最好的選擇。柏特萊姆在某種程度上和他是同一種人,爲了追求功利與目的往往會不擇手段,這樣的人總會考慮最有效的方式,這讓此時此刻的兩人不謀而合。
“怎麼不去找愛麗絲,還有你那虛僞的皇子?”
奧古斯汀的玩笑在柏特萊姆看來並不好笑,柏特萊姆可不是過來看錶演的,他靠近了對方,看着對方的眼睛冷笑着:
“只有你和我是同一種人!”
王子喜歡對方如此的直白,他戲謔地稱讚起對方天生就適合做吸血鬼,從奧古斯汀的口中,柏特萊姆瞭解到了吸血鬼變異的根源。
吸血鬼的血液本身含有毒素,他們可以通過擁吻和餵食讓人體攝入。這種毒素具有一定的治癒能力,如果不是致命傷,吸血鬼的血液就能讓傷者很快地復原。當然如果是致命傷,死者也將會復生而變成吸血鬼。這種毒素只能留在生者體內大約一天的時間,如果超過這個時限,這些毒素就會從生者的體內排出,而不會對其造成任何的影響。
在奧古斯汀的指引下,柏特萊姆割開了對方的手腕,黑色的血液從血管中流淌到黑色的器皿裡,潺潺的流動聲似乎在預示着,它們在歡快地跳躍着。
“這些血液要儘快讓士兵們服下,否則它們就會變質,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流失了大量血液的奧古斯汀虛弱地叮囑着柏特萊姆。
柏特萊姆還有一些擔憂,他說出了這份擔憂:
“那些復活的士兵如
果難以控制,我該怎麼辦?”
奧古斯汀笑了,他知道對方的心思,畢竟威弗列德被轉化的時候,曾經一度失控,這也是柏特萊姆所擔心的。失控的士兵如果對平民造成一定的傷亡,那麼對於他們這樣的隊伍來說將是毀滅性的。
“我不是愛麗絲,我比她有經驗,只要他們甦醒,我的印記就會適時地安撫他們。”
在言語的最後,奧古斯汀就閉上了雙眼,他似乎又陷入了昏迷。
器皿中的血液被柏特萊姆仔細地隱藏了起來,他出門時警惕地看了看左右,在發現沒有人偷窺後,就悄悄地選擇了離開。就在他走後不久,莉蒂西雅也回來了。柏特萊姆的離開恰好讓她看見,她疑惑地看着後者的身影,似乎纔看到對方的出現。
回到了房間的莉蒂西雅就聞到了很濃烈的血腥味,這種味道不屬於動物的鮮血,它們的氣味很特別。莉蒂西雅茫然地看着房間裡的一切,她有種感覺自己似乎遺忘了某些事。也許是多日的勞作,也許是感情的糾葛,才讓自己有些疑神疑鬼,莉蒂西雅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在自嘲過後,莉蒂西雅停止了無謂的思索,她又繼續開始自己的工作,就是負責照顧奧古斯汀。虛弱的王子,他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的癒合,雖然只是留下了很輕微的傷痕,但莉蒂西雅還是發現了它們。
“發生了什麼?”
莉蒂西雅的疑問一直困惑了她一天,直到第二天出征的那一刻,她纔想通了所有的事。戰艦已經起航,她的臉色一片蒼白......
復活的士兵和圍觀的人羣一片驚慌,同樣驚詫的還有威弗列德和伊里亞德,他們疑惑的眼神在注視着柏特萊姆,希望他能給所有人一些解釋。
柏特萊姆顯得很鎮定,他示意旁邊的憲兵隊長,開始維持秩序。人羣的**,很快就被壓制了下來,甚至包括那些復活的士兵也沒有失控。
“你瘋了嗎?”
當將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憤怒的愛麗絲出現了,她大聲地質問着對方。
“我瘋了?”
柏特萊姆冷笑着,他在反駁着愛麗絲:“難道,我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勇士就這樣死去嗎?”
“這不是理由,謝里爾公爵,你確實做得太過火了!”威弗列德不只是在幫愛麗絲,他也很不滿柏特萊姆的舉動。這次他直接用對方的姓氏來稱呼對方,可以說是最嚴重的警告。在這一刻,威弗列德身上的皇子威嚴才真正地體現了出來。
“殿下,你也這樣認爲嗎?”柏特萊姆有些激動,他指着下面的所有人:“看看這裡所有人,他們已經失去了什麼,曾經的親人。而現在有這種方法,我們爲什麼不能利用,難道再讓他們失去親人甚至是其他所有人?”
柏特萊姆繼續說着,他在復活的士兵中走動着:“看看這些人,他們現在還能繼續活着,併爲他們的親人而戰,難道也錯了?看看他們的親人,也許有些人會有些驚慌,但更多的人得到的是什麼?”
順着對方的指引,愛麗絲和威弗列德看着人羣中的平民,他們的臉上除了少許的驚慌外,更多的是一種期待。
“殿下,當初你死去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的眼神,他們在期待什麼?他們在期待奇蹟,期待自己的親人能像你一樣活過來,難道他們也錯了?”
愛麗絲和威弗列德相顧無言,她無法反駁對方,復生可能會帶來暫時的歡樂,但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是一片黑暗。
“你就不怕他們失控,還有將來......”
伊里亞德一直沒有發表意見,他的本能其實很排斥這種邪惡的力量,這讓他非常矛盾。
“我沒有那麼愚蠢,看看他們現在,依然很正常!將來?如果現在他們都死了,那還有什麼將來?”
柏特萊姆的話很具有煽動性,不管是復活的和還活着的士兵都無措地看着彼此,他們都希望自己可以活下去。
“敵人是我們的幾十倍,他們有多強大你們都很清楚,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全部人都跟着陪葬?”
隨着柏特萊姆的話語,人羣的**更甚,幾乎所有人都見過海妖的殘暴。如果他們沒有非正常的手段,確實不是對方的對手。
“我們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死去的人還能繼續戰鬥,哪怕是婦女、老幼,皆有能力抵禦對方。”
柏特萊姆的話語彷彿是某種魔咒,將人羣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那邊,他指着那些復活的士兵,繼續散發着他的蠱惑之言:“哪怕它是詛咒,爲了我們的家人,我們也必將承受。而且,我們還能得到帝國重生的恩賜,那就是永生的力量!”
這句話纔是真正的重磅炸彈,永生在凡人看來,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境界,那是神的專利。人羣有些沸騰了,人們在永生的誘惑下已經失去了冷靜,他們的目光有些閃爍,這是神的誘惑。
愛麗絲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阻止這一切,她無言地選擇了離開。
“你們活着,是皇子殿下的恩賜,你們將和皇子殿下一樣,成爲帝國重生的明證!”
柏特萊姆的話語是如此的激昂,彷彿克拉帝爾王國將會重建,而皇子殿下才是他們的主宰。
“夠了!”
威弗列德早已放棄了重建克拉帝爾王國,那是他們家族的過錯,沃瑞爾家族已經再也沒有資格君臨天下了。皇子的怒吼,讓人羣一陣愕然,威弗列德的離開,是如此的突兀。
“你是沃瑞爾家族的懦夫!”
柏特萊姆看着離去的威弗列德,發出了一聲怒吼。
帝國的廢墟中,老伯特父子在做着最後的堅持,柏特萊姆看着沖天的火焰,耳中彷彿還回蕩着父親的叮囑:
“記住,我們謝里爾家族永遠效忠於沃瑞爾皇室,並將爲他們......”
“重建帝國!”
“重建帝國!”
柏特萊姆在腦海裡不斷重複着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