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伊麗莎白雖然努力讓自己冷靜地處理所有的問題,但很快一個被證實的噩耗終於將她擊垮了,前線潰逃的士兵都宣稱拉撒姆博公爵犧牲了。當克拉克將這個消息傳達給伊麗莎白時,她倒下了,她彷彿已經失去了生命,不管愛麗絲如何地呼喚,伊麗莎白都沒有一絲的反應。
“醫務官,傳召醫務官......”愛麗絲大聲地向侍者們命令道。
克拉克看着這一切,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無言地離開了。當他走出王宮時,正好看到自己的兒子克里斯向他走來。克里斯看到克拉克時,顯得非常氣憤:“父親,爲什麼不讓我前往城牆抵擋亡靈,而是在皇宮做一個懦夫。”
克拉克顯然沒有想到,克里斯會在這裡討論這個話題:“難道你不希望在這裡守護公主殿下嗎?”
克里斯愣住了,克拉克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鄭重地叮囑道;“好好保護殿下,這是爲父可以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也許......哎!”
“父親!”克里斯聽到這裡眼睛已經溼潤了,父子倆眼神對視,彷彿之間所有的隔閡都消失了。
“老了,以後的世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了。”克拉克勉勵了克里斯一番就準備離開了,國家現在需要他做的事很多。
“哦,還有替我向殿下轉達臣民要她繼位的意願,她會聽你的。”突然遠遠地就傳來克拉克的一句話,他似乎沒有和克里斯說話一樣,自顧自地向遠處走去,只留下克里斯在原地。
克里斯看着父親的背影,彷彿又看到了小時候自己與父親的場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唯一不同的只是父親已經老了。
當克里斯見到愛麗絲時,幾乎已經認不出她了,愛麗絲整整消瘦了一圈,她的眼圈泛着血絲,臉上的淚痕依然清晰可見,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當他們在一起時,女侍官們早已識趣地選擇了離開。
“對不起。”克里斯伸出了右手,疼惜地撫摸着愛麗絲消瘦的臉頰。
愛麗絲從克里斯眼中彷彿讀懂了一切,她幾乎在第一時間釋放了所有的情感。
“你,混蛋,混蛋!混蛋......”
她衝上去前去抱着克里斯大聲地哭着,用力地捶打着。而克里斯卻只是緊緊地抱着她,任愛麗絲髮泄着,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漸漸地愛麗
絲安靜了下來,哭聲變成了抽泣,抽泣也漸漸地停止,愛麗絲就像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她在克里斯進懷裡睡着了。
“愛麗絲,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克里斯在愛麗絲耳邊輕輕地說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愛麗絲終於醒了,愛麗絲想到自己在克里斯的懷裡竟然睡着了,不禁臉紅了起來。這些天她一直在現實與虛幻中迷失,前世與後世彷彿無力地交錯着,失眠和無助不斷地折磨着她,所有的一切對於她太多也太累了。
“克里斯,我睡了多久?”愛麗絲心慌地逃離了克里斯的懷抱,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多久。”克里斯的謊言很快就被自己揭穿了,他剛說完就踉蹌地站不穩了。
愛麗絲看到了,立刻關切地扶住了克里斯,她顧不得害羞,傳召了侍官將克里斯扶到了椅子上。沒過多久,克里斯就恢復了正常,這時的天色漸晚,愛麗絲雖然捨不得,但還是要和克里斯告別了。克里斯起身離開掩門時,猶豫了一下還是鄭重地說道:“關於公爵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的父親還是要我轉告殿下,公國需要殿下繼位,希望殿下能明白。”
愛麗絲知道現在的時刻,公國不能沒有元首,她點了點頭,而克里斯也致敬告退了。
當愛麗絲再次前往伊麗莎白那裡時,伊麗莎白的狀況終於恢復了些正常。
“你來了。”伊麗莎白看到自己的女兒,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她雖然臉色還是那樣的蒼白,但顯然已經緩了過來。
“母親大人,對不起,我沒有在這裡照看你。”愛麗絲就像犯錯的小姑娘,接過母親的手,低頭坐在牀邊,不敢看伊麗莎白的眼睛。
伊麗莎白看到女兒的神態笑了,“你和克里斯見面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會怪你。現在的我不但不會怪你,還會支持你,他是一個優秀的配偶,你千萬不要錯過了。”
“真的嗎,母親?”愛麗絲雖然知道現在她和克里斯完全可以在一起,但親耳從母親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很高興的。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騙我最可愛的女兒呢?”
伊麗莎白竟然笑了,她像對着愛麗絲又像對着另一個人說的那樣。
“知道嗎,女兒?我年輕的時候也愛過一個年輕的騎士,他很英俊瀟灑,讓我一見傾心,當時我們甚至私定了終身。不過後來我卻背叛了他,屈服命運嫁給了你父親,雖然你父親他很愛我,但我心裡一直有那個人的影子。女人啊,總是自以爲癡情,其實又何嘗不是無情呢。”
伊麗莎白停頓了一下,她將眼神轉向了窗外,就像對着夜空自言自語一樣。
“以前我以爲我最愛的人是那個人,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我最愛的人其實是你的父親。在聽到你父親離世的時候,我的心就像停止了一樣,窒息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第一次這麼的
痛苦,咳咳......”
咳嗽只是讓伊麗莎白短暫的停頓了一下,緊接着又繼續說道。
“剛纔我就像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和那個人在一起,一起騎馬、一起打獵,總之是一切美好的回憶。但漸漸的我發現那個人的臉模糊了,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我竟然感到了一絲恐懼,咳咳......”
愛麗絲想爲伊麗莎白輕撫背部,但被她制止了,她繼續講道。
“但是很快那張臉又漸漸地變成了你父親的樣子,你知道我的感受嗎,愛麗絲?當時自己感覺就像得到了神的恩賜一樣,那麼的欣喜若狂,我才知道你父親早已取代了那人的位置,甚至是更高的位置。可笑的是,我竟一直對那人念念不忘,咳咳......”
伊麗莎白不等愛麗絲反應就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
“你父親一直知道我心中有這樣一個人,但他一直沒有抱怨過,這些年來對我關懷備至,而我卻如此的辜負了他,我其實一直對不起他。康納,你會原諒我嗎?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的無情、原諒我......”
說道這裡,伊麗莎白已經淚流滿面,而愛麗絲也不禁流下了眼淚,看着母親在深深地自責,她不禁吟唱起前世的歌曲,她的歌聲是如此的動聽,慢慢地感染了伊麗莎白和身邊所有的人,而愛麗絲自己彷彿也沉浸在其中。
北方的晚風是如此的冷,孤單的哨兵站在城牆上,也要不時地活動一下。他看着城外的雪夜,不禁想起了遠足的家人,他的父母妻子都已經啓程前往北方的山區了,而他們將在這裡擋住亡靈,爲他們而戰。哨兵看着妻子臨走時爲自己縫的護胸,竟然一時間感到了一絲溫暖,哨兵心中想的妻子最後的叮嚀,彷彿又像平時一樣回到了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但很快寒冷的風就將他吹醒了,這次的敵人是如此的可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有機會和家人團聚,他不敢想如果他們失敗了會如何,而城裡的士兵又能有多少人還能活着和家人團聚。公爵都已經在蒂克公國犧牲了,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又能存活多少呢?
哨兵停止了胡思亂想,他跺了跺腳就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雪原,突然,哨兵看到了遠方似乎有點點的藍色幽光,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很快他就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整個雪原上出現了大片的藍色幽光,他在短暫的失神後用力地拉響了警報,同時其他的哨兵也拉響了警報。整個城市似乎都被吵醒了,士兵們都從軍營裡爬上了城牆,而留守在城市的居民也都從房子裡出來了。
而王宮中的愛麗絲也第一時間聽到了警報,她從房間窗外看時,整個城市都已經點亮了,人們或是在祈禱或是在匆忙地整理行李,而城牆上也隱約的站滿了士兵,空氣中充滿着硝煙與毀滅,讓人窒息。
“它們來了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