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毀滅與離別

空曠的雪原上,一羣飛馳的駿馬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愛麗絲不知道她們已走了多遠,她靠在克里斯的懷裡,回頭看着遠方,那隱約的火光似乎已經消失了。她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這一切對於愛麗絲來說就像是一場夢,只是這場夢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支離破碎。

“你父母的樣子你還記得嗎,小女孩?”

“我不記得了......”

“可憐的孩子啊!”

“我們不和被人拋棄的小雜種一起玩!”

“哈哈,小雜種,小雜種......”

“我不是小雜種,我也沒有被人拋棄!”

“克里斯,幫我照顧好愛麗絲,你要向我保證,永遠愛她、守護她。”

“不,母親,你跟我們一起走,我不能失去你!”

“我只會拖累你們,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我走太遠的路了,你們不要管我!”

“不,絕不!”

“就讓我在這裡等着康納吧,這裡是我和他一起生活的地方,他會回來的......”

“不,克里斯你對我做了什麼,我要回去找我的母親,我要回去找她。”

“愛麗絲,王后已經和宮殿一起化爲了灰燼,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我不相信,你在騙我。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嗚嗚......”

“我不會騙你,永遠都不會騙你,你要記住你沒有失去一切,你還有我,還有我......”

所有的情景都在愛麗絲的腦海中閃現,或是惋惜的臉,或是嘲笑的神情,亦或是咆哮的嘶吼、扭曲的畫面。

而現在所有人都只是在沉默地揮舞着手中的馬鞭,他們在不停地鞭策着戰馬向北方前行。漸漸地天變亮了,而他們終於看到了成片的難民營。

戰馬的嘶吼聲早已打破了難民營的安靜,當愛麗絲她們到達難民營時,已經有大量的人在觀望着他們。人羣中的拉撒姆博公民很快就發現了來人竟是他們的公主,他們意識到戰爭可能到了最壞的程度,人們開始竊竊私語,不安開始瀰漫整個營地。

人羣中負責護送平民的官員迫不及待地向克里斯詢問了拉撒姆博的戰況,克里斯如實地告訴了他們。幾乎一時間,整個難民營都充斥着悲傷和哭泣,拉撒姆博首府有他們的父親、丈夫、兒子,她們既是爲親人悲傷流淚,也是爲未知的未來哭泣。愛麗絲看到這一切也流下了眼淚,這個營地裡幾乎都是女人、老人和小孩,只有很少一部分的男人,而僅僅幾天前她們還和自己愛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管是貧窮或是富貴,她們都有血有肉地活着。

“神哪,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地懲罰我們。”愛麗絲對着上天無言地質問着,而上天卻只是飄下了片片白雪,似乎在嘲笑着世人的無知和愚蒙。

“哥哥!”突然一個人影衝出人羣撲向了克里斯。

“克萊爾!”克里斯看着懷裡

的妹妹也很欣慰。

克萊爾在後方聽到拉撒姆博陷落時,幾乎以爲父親和哥哥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她現在看到了自己的哥哥,這讓她覺得自己很幸福。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她不禁焦急地詢問自己的哥哥。

“哥哥,父親呢?”

“父親他沒有和我們出來,他叫我帶走公主,自己卻選擇了留下。他要我照顧你和母親,他......”說道這裡,克里斯也不忍說下去了。

“他可能已經死了嗎?”克萊爾不敢相信地問道。

“父親會活着的,相信我,他一定會活着的。”克里斯似乎是在和克萊爾又似乎是在和自己說。

人們在雪中啓程了,雪原是這麼的美,片片白雪不時從空中落下,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脊,就像跳動的音符,在這片白色的畫面上映襯着他們的滑動。但南面不時可以看到的煙柱打破了這樣的美景,他們像刺破天際的利劍,玷污了這純潔的美。

愛麗絲她們走在隊伍的前方,她和其他貴族倖存者們在討論着他們的行進路線,因爲從這裡直接穿過雪原到達北部山區顯然並不安全。整個營地不只是有拉撒姆博人,也有蒂克人、伊莉雅人、比蒙斯爾人等等,不過介於拉撒姆博人數衆多,其他倖存的貴族都以愛麗絲爲首。最終的討論還是確定了新的行進路線,他們將通過凍原的邊緣再向西北方向穿過冰凍之湖最後到達北部山區,這一路線遠離人區,可以很好地躲避亡靈軍團,當然嚴寒和飢餓的問題也將更具考驗。

第一天在緊張和不安中,人們幾乎沒有停下腳步,當天色漸晚時,人們才搭起了帳篷。人們都很疲憊,除了哨兵在放哨外,人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愛麗絲靠在克里斯的肩膀上,看着跳躍的篝火不禁吟唱起那首暮光之城中的《mylove》,克里斯雖然聽不懂歌詞,但歌曲的旋律還是讓他理解了愛麗絲所表達的情感。當一曲唱罷,愛麗絲不禁對克里斯說着:“克里斯,你知道嗎?人死了可能會到另一個世界,也可能沒有留在這個世界,如果我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信嗎?”

克里斯撫摸着愛麗絲的頭髮,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深情地看着她,空氣中似乎瀰漫了一絲甜蜜、一絲曖昧,克里斯情不自禁地低頭吻向了愛麗絲。愛麗絲頓時頭腦一片空白,她的脣小心地迴應着,脣與脣的廝磨,就像幼滑的甜點一樣緊貼着又分離着,舌尖的味蕾似乎嚐到了愛情的滋味,暖流遊遍了彼此的全身,整個世界彷彿都到了脣與舌尖......

突然,一聲咳嗽打斷了他們的熱吻,兩人連忙分開了。而始作俑者的克萊爾卻只是曖昧地看着他們,克里斯顯然對於妹妹的所做所爲很不滿,他埋怨着:“克萊爾,你還沒睡着嗎,明天還要趕路,你應該好好地休息。”

克萊爾吐了吐舌頭:“你可是一直都沒睡呢,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不睡還打擾別人睡覺,真是賊喊捉賊。”

愛麗絲的臉早已紅了,她聽着他

們兄妹之間的對話,不禁感覺到了一絲溫馨,此時她心中的憂傷也沖淡了些許,也許未來會幸福吧,她心中不禁這般地想到。

夜過得很快,第二天人們又開始啓程了,但這次他們顯然並不順利,派出去的遊哨很快就向愛麗絲他們提供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你說跟在我們後面的亡靈數量有多少?”克里斯仔細地詢問着。

“幾千,他們的數量相對較少,應該不是大部隊。”遊哨如實地報告。

“克里斯,那我們怎麼辦,就算是隻有幾千的亡靈,也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愛麗絲顯然很焦急,她知道他們的處境非常危險。

“我們可以想辦法擺脫他們。”一位貴族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我們這裡都是女人、小孩和老人,他們很快就能追上我們。”另一位貴族表達了不同的觀點。

克里斯也不禁爲難起來,他低頭沉思了會,衆人都在看着他,突然他擡起了頭對着衆人說道:“還有一個辦法,我們兵分兩路,男人晚走半天引開它們。”

“我不同意!這個隊伍沒有男人根本無法生存?”愛麗絲害怕失去克里斯,她的反駁也很實際,衆人顯然也對這個方案有這樣的疑惑。

克里斯心中一暖,他知道愛麗絲誤會了他的意思了,他指着地圖給衆人做了補充:“我們男人會將亡靈引到峽谷那裡,在那裡用雪崩將這批亡靈解決。而你們則到凍原那裡等我們,不過你們最多隻能等兩天,如果等不到我們,你們就按照老方向前往北部山區,並想辦法破壞冰凍之湖的冰面,也就是這附近。”

衆人看着克里斯在地圖上所指的方位,再聽他詳細的計劃,顯然都贊成他的方案。

“你們太危險了,你們很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愛麗絲的焦慮被沒有減輕,反而更加明顯,她已經有些無理取鬧了。

“只有這樣,我們纔有生的希望。”克里斯知道愛麗絲的擔心,但他回答的很認真,他的態度很堅決。

會議結束後,愛麗絲還是和克里斯大吵了一架,她幾乎發飆了,克里斯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她,直到她累了,他才上前抱着愛麗絲,在她耳邊低聲地安慰着。突然,愛麗絲給了克里斯一個熱吻,她害怕自己會永遠的失去他,她要給克里斯一個最美好的回憶,而她的吻就是這個回憶。

“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離別總是讓人憂傷的,男人們都集合在了一起,他們在和親人分別後就開始脫離了大部隊,準備向另一個方向前進。愛麗絲淚眼婆娑地和克里斯道了別,克萊爾和她的母親也落淚送別了克里斯。當隊伍在前行時,女人和孩子們依然不時地回頭望着後方,直到男人們都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這時,天空又下雪了......

題外話:在災難和戰爭面前,我們可以失去生命,但我們不能失去靈魂,還有我們那不朽的愛。在此紀念512汶川地震的同胞們,默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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