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校長再次打量這座古城堡,四周都是堅固的石頭,就連剛纔門口的爆炸,也沒損壞絲毫,想突擊強攻很難實現。
“讓爆破專家過來。”魔鬼校長大吼了一聲,恐怖分子的強悍讓他有些惱怒成羞。
爆破專家跑步過來。魔鬼校長接着命令道:“我要你在這裡炸出一個可以進去的洞,但不能把城堡炸塌了,給你二十分鐘,行動。”
爆破專家搖了搖頭,“要想不傷主體建築,只能在要炸的地方打上密集的小眼,把炸藥放小眼裡,同時引爆,但這全都是石頭,要想在這些石頭上打出至少二十個小眼,最少也要半個小時,將軍閣下,這很難完成。”
“恐怖分子隨時都會殺掉人質,我讓其他特戰隊員協助你,你必須在二十分鐘內完成。”魔鬼校長下了死命令。
爆破專家無奈地跟一個隊員出去了,悄悄向城堡靠近,就在他們展開工作的時候,頭頂突然落下一個東西,特戰隊員飛身上前,將爆破專家撲倒在地。
一場虛驚,落下的不是炸彈,是一個鐵盒。特戰隊員撿起鐵盒,掏出裡面的一張紙條,隨即向魔鬼校長報告。
“他在威脅我們,如果繼續進攻,他就砍斷繩子,人質將會摔成一堆肉泥。”
魔鬼校長拿起望遠鏡再次觀察吊在城堡外牆上的人質,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恐怖分子百密一疏,人質用繩子吊在外牆,而繩結同樣裸露在外,恐怖分子要想傷害人質,必須在天台上探出身子,這就給狙擊手創造了一槍斃命的機會。
魔鬼校長將紙條撕得粉碎,果斷地朝城堡邊待命的兩人下達了繼續的命令。
鑽頭在堅硬的石頭上冒出火光,城堡裡沒有任何反應。魔鬼校長看了看錶,又指示另一小隊上前協助。一隊人剛爬到城堡邊,一團東西冒着煙從垛孔扔下來,在空中炸響,先前的兩人和後面跟進的一隊戰士被炸得血肉模糊,其狀慘不忍睹。
魔鬼校長額頭的青筋都在跳動,表情像鐵板一樣僵硬,他走向指揮車,拿起話筒,“我需要穿甲彈,要快,立即送達。”
一直在魔鬼校長身旁的中年男人再次懇求道:“將軍閣下,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那樣會傷害我們的人質。”
“營救人質是我們的最高原則,我知道怎麼做。”魔鬼校長顯然沒有耐心繼續與這位中國人交談,轉身走向車前掛着的一張圖紙,用筆在上面點了點。
一輛坦克開了過來,最後的強攻開始了。就在這時,三號狙擊點傳來了報告:“目標出現在天台,正準備砍斷繩子。”
地面是一堆亂石,繩子一斷,人質將從高高的城堡上跌下來,摔成一堆肉泥。
“不能讓他砍斷繩子,立即阻止他。”
三號狙擊點,小黑緊緊握着手裡的槍。對面城堡的天台上,一把刀正在砍繩子,卻不見拿刀的人。小黑沒敢猶豫,摳動板機,子彈準確地打中了那把露出來的刀。
片刻過後,三號狙擊點的瞄準鏡裡慢慢伸出一顆腦袋,一張刀疤臉一閃,又飛快縮了回去。小黑的心一抖,深吸一口氣,勾在板機上的食指輕輕用上了力,讓全身心達到有意瞄準無意擊發的最高境界,對方再次探出頭的剎那,子彈已經飛出去了。
最高境界的射擊,不是子彈尋找目標,而是目標剛好撞上子彈。
看到天台上遲遲沒有動靜,魔鬼校長接着下達了穿甲彈準備的口令。
這時,槍聲再次響起,接着傳來小黑激動的聲音,“我擊中他的頭部了。”
“OK,”魔鬼校長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隊拖着氣墊的隊員朝人質下方跑過去,做人質撤離時的安全鋪墊,另一組穿着防爆服裝的隊員正在小心翼翼地朝城堡大門走去。
這時,三號狙擊點又傳來一聲槍響,本來吊在高空等待解救的人質突然跌落,氣墊還沒完全打開,人質呼嘯着一頭栽了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魔鬼校長對着話筒吼道。
“我明明擊中了他的頭部,可他又出現了……是一張刀疤臉,他砍斷了繩子……”三號狙擊點的小黑結結巴巴地報告。
“狗屎!”
魔鬼校長取過一隻槍,朝城堡衝過去了。
小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的那一槍,他明明看見子彈準確地擊中那張刀疤臉,就在他長出一口氣時,那張鬼臉又出現了,寒光一閃,繩子斷了,被吊在高空的人質瞬間朝下跌去,在往下翻滾的時刻,黑臉中尉看清了人質的臉,是那個兩年來一直負責他外訓工作的大使助理任治國。
他再次摳動板機的時候,那張刀疤臉早就消失了。
……
“世間的事就是那般巧合,”柳如嫿似乎剛從那個惡夢中醒來,接着幽幽地說。“金斧在國外參加訓練的兩年中,我師兄剛好在他參訓的國家當助理大使,他們之間接觸很多,就在金斧集訓結束準備回國的前夕,發生了我駐外人員被恐怖分子綁架的事件,這個人就是我的師兄任治國,當時金斧作爲狙擊手參加瞭解救人質行動,怪就怪恐怖分子太狡猾,他擊中的不是恐怖分子的頭,而是鏡子裡的鏡像。”
“鏡像?什麼鏡像?”王有才吃驚地問。
“事後他們攻進去後才發現,恐怖分子已利用秘密地道逃走。而古堡裡有很多玻璃鏡,他們利用了這些鏡子的反射,因此外面的人看到的情形都是鏡子裡的影像,所以他那一槍打中的並不是恐怖分子的頭,而是一面鏡子。金斧認爲是自己的疏忽沒能救出治國,一直愧疚在心。他以爲治國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活不了。沒想到,治國一直堅持到了前幾天,在我準備跟金斧結婚的時候,終於得到了他的消息,金斧說,他答應過我一年之期的承諾,既然我找到了治國,那就證明是天意,而他並不知道,那時治國已經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