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媃城?”媃城又不見了,難道……
付子夜頓時亂了心神。他跑出竹屋,將整個山坡都找遍了,還是沒發現媃城的影子,他漸漸提起內力,欲以念力感知媃城的所在。
突然,月牙形的睡蓮池裡傳來了動靜。細聽之下,是微弱的呻~吟之聲。
走進池邊,付子夜才發現池裡有個人影,他拂袖一揮,一束白色的光芒劃過天際,將整個山坡照亮,映入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兒閉氣。
是媃城!她將自己泡在冰冷的水裡,溼透了的衣衫緊貼着身體,凍得瑟瑟發抖。白皙的臉龐被凍成了青色,上下嘴脣不住的打着寒顫。
感覺到付子夜發現她了,更是雙臂抱着肩膀,將整個身子都沒入水中。
“媃城,你?!”看到此景,付子夜頓時覺得腦門似被人狠擊了一下,來不及多想,趕緊跳下水中把她撈了起來,帶向岸邊。
“你不要管我!”此刻的媃城鐵了心的要懲罰自己,折磨自己,她奮力掙脫付子夜的懷抱,再次向水裡沒去。
“對不起媃城,是大哥哥來晚了,才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你冷靜下來好不好,你打我出氣吧,千萬別再折磨自己好嗎,大哥哥會心疼的啊。”付子夜大吃一驚,連忙拽過媃城將她擁入懷中,任由情緒激動的她撕打着自己。
“我恨!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啊!啊!啊!”
付子夜的話,像是一陣暖流襲向媃城心底,她徹底清醒,終於放棄了掙扎,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放聲痛哭。
老天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這句話的含義付子夜大概不懂,媃城自己更是雲裡霧裡。
自己明明被大哥哥帶出了王宮,爲什麼又會出現在鑰樺殿?那團黑氣離開之前她就醒了,它爲什麼要把自己送給那個人渣?
又爲何,自己年滿十六歲以來,會經常一覺醒來便渾身是血,而每次碧落城都會出現命案?難道那些人是自己殺的嗎?爲什麼自己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天啊,誰能來回答她這些問題啊?
“對不起,對不起……”付子夜緊緊的抱着媃城,悄無聲息的給她的體內傳送着真氣,以免她被寒氣入侵,傷勢加重。
雙手攥成了拳頭,關節處因力度過大而白骨盡顯,耳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像是一根根刺,扎進了他的心窩,此刻他感覺痛極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付子夜夜以繼日的照顧着媃城,寸步不離。,爲她煎藥,哄着她喝藥,陪着她散步談心。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媃城身上的傷漸漸痊癒,人也變得開朗起來,她管付子夜叫夜哥哥,爲這片美麗的山坡起名叫夜媃谷。
好吧,雖然它是片山坡,但媃城喜歡這麼叫,它又能奈何?
付子夜甘之如飴,愛憐的叫她城兒,看着她逐漸回到了最初的自己,他感到很欣慰。
爲了讓她能徹底從過去的陰影裡走出來,他帶她去遊歷天下。他們在風景如畫的青山綠水間泛舟湖上,去遼闊的大草原牧馬狂奔,北方漫天的大雪中,媃城一襲暖紅色衣裙,爲付子夜掌上作舞……
漸漸地付子夜發現,在媃城面前他就像一個快樂的大男孩,渾身充滿着活力的媃城讓他常常忘卻自我,樂在其中。
此刻他才明白,原來人生還可以如此輕鬆愜意,隨心所欲。似乎,還可以這樣——
幾年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返回夜媃谷的途中,兩個人影一躲一閃地出現在畫面中。
“夜哥哥你就給我嘛,大不了城兒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
“不行,我寧願被你捉弄,也不會把它給你,快把它還給我。”
“不給,夜哥哥不是說過就算城兒想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會摘給我嗎?”
“你想要星星,夜哥哥就摘給你,絕不食言。不過它不能給你。”
“不給不給,我的手鍊斷了,我要拿它穿手鍊呢。”說着抱緊破月跑得更快了。
突然付子夜停了下來,手輕輕一擡,媃城連人帶琴就懸在了空中,上不來下不去,遠遠的就只聽見她刺耳欲聾的尖叫聲。
“夜哥哥你快放我下來呀,我恐高啊。”
“………”某人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夜哥哥你太壞了,你又欺負我。嗚嗚~”
啊?欺負她?付子夜緊閉的雙脣張的大大的,就差下巴沒掉下來了。
到底是誰欺負誰啊?他那破月的琴絃可是萬年雪蠶吐的絲呢,一共就這麼七根,各有其威力,那是缺一不可,她竟然要付子夜拽下來給她穿手鍊。
付子夜不給,她就搶,搶了就跑,於是就出現了剛纔的畫面。
老天啊,誰來爲他主持公道啊?那丫頭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嘛,三天兩頭捉弄他。什麼趁他睡着給他扎小辮子啦,什麼硬逼着他給自己當畫板,來提高自己的化妝水平啦,什麼經常搞背後襲擊,來練就自己超人的速度啦等等等等………
作爲付魂魔帝他當然是不肯了,奈何他總是敵不過那丫頭的撒嬌賣萌,每次他都能被那丫頭哄的服服帖帖,然後對她有求必應。
也許照此下去,別說是讓他當畫板了,就算是讓他做女人,恐怕他也……唉,想他堂堂魔界之主竟然淪落至此,若被他的一衆屬下知曉,他怕是要大開殺戒來滅口了,再不然自己乾脆辭了魔帝之位,找個地方放牛種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