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不是吧……讓我們天下第一神醫魂牽夢繞、嚮往已久的女人居然會是人妖?打死我也不信!”我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想不到他色醫柳無傷也有今天。
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柳無傷瞪眼怒道:“笑個屁!搞不好你的白素也是個人妖!”
我心中不尤一動,實在很難將綽約動人的白素與人妖兩個字聯繫到一起,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與我無關,我哈哈大笑道:“柳胖子,你是怎麼發現他是人妖的?難不成你已經和他……哈哈。”
夜色太黑,雖然看不輕柳無傷的臉色,不過我想,無論是誰突然發現被自己香中的女人一下變成了人妖,臉色都一定不會好看到哪去。
“你!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我絕對是清白的!”
我假裝嘆了口氣道:“不是瘋哥我不信你,你們孤男寡女、又共處一室,你這輩子算是完了。”
“嘿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瘋哥你不說,誰又能知道?”他開始後悔把真相告訴了我。
由於得知了南宮倩的下落,我心情大暢,打趣道:“我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醉劍和葉百合一定也會知道的。”
“什麼!葉、葉百合?她怎麼可能知道!”柳無傷從來不怕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不過葉百合卻是個例外,她居然有辦法讓柳無傷吃下她親手做的飯菜。她做的菜,連豬都不會吃......
“因爲有一個神秘人會出賣你?”
“誰?”柳無傷好象真的很怕被葉百合知道一樣,神秘兮兮地小聲問道。
“我。”看到我嘴角笑容的不斷擴大,柳無傷嗷的一聲飛起一腳向我踢來。
剎那間,整條大街都充滿了我爽朗的笑聲和柳無傷的嗷嗷的怪叫聲,此時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卻都表達着相同的感情,那就是--快樂。
與朋友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充滿歡笑的。
柳無傷到底是怎麼發現瓏陽是男人的呢?答案是把脈。
瓏陽的手臂雖然又細又滑,他的脈象雖然像女人一樣陰柔,卻絕瞞不過柳無傷的手指,那不是一般的手指,而是爲成千上萬女人把過脈的手指,所以柳無傷的手指兀一搭上瓏陽的“玉臂”,就知道“她”其實是一個男人......不僅如此,他還知道瓏陽所說的不適症狀是因爲修煉一門陰柔的內功所至的緣故。
當然這些話瓏陽是永遠都不會聽見的,因爲柳無傷還沒有開口就假裝醉倒了......
修煉陰柔內功的男人,喉結幾乎可以完全消失,我又想起了白素,她會是人妖麼?我希望她不是。
***
微弱的燈光從我們的房間中透射出來,門開。
郭秀兒庸懶地杵在桌子上,露出疲倦的神色,見到我們回來,強打起精神,衝我微微一笑道:“歡迎回家。”
我的心一下子被堵住了,家嗎?我曾經有過家,不過那個家早已經支離破碎了......
十年來,我雖然住過很多地方,卻從沒有一個真正被我稱爲家的地方,因爲家,並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郭秀兒的話給我帶來十年中從未有過的溫暖,還真像個家呢......
我望向柳無傷的時候,突然發現他也在怔怔發楞,是啊,我們都是沒有家的人。
孤獨,永遠都是浪子的致命傷......
***
大年三十。整個西湖都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柳無傷不愧是柳無傷,梓淵才過一宿傷勢便已無大礙,傷口已經開始逐漸癒合,臉色略顯蒼白,雖然短時間內不能動武,行走卻已經不成問題。
昨天我與向無蹤動手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了我的“刀法”,他問我到底是誰,我微笑不語,所以他只能暫時稱我爲醉劍,雖然他知道我絕不是醉劍......
與那些自以爲是的郭家門客相比,梓淵自然成爲了我們的一員,我們包括:我、柳無傷,還有郭秀兒。
西湖月是西湖最有名氣的酒樓,當我們走進西湖月的時候,後面至少跟着三路人馬。
雖然醉劍的名頭大得足以嚇死人,可偏偏就有人不怕死,因爲我身上有三件讓天下所有男人都眼紅不已的東西——請柬,白素與瓏陽的請柬。
請柬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據說同樣的請柬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張,其他收到請柬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把它們藏好,我卻把它們明目張膽地掛在腰間......
***
西湖月共有三層,我們坐在三樓窗邊,視野極爲開闊,西湖美景盡收眼底。
從高處一覽斷橋殘雪、雙峰插雲等諸多勝景,別有一番風味。
由於大年三十,雖然時近中午,西湖月內卻異常冷清,大概是多數人都在家中過年之故。
郭家也只收到兩張請柬,我卻收到了三張,不知道是兩大才女對我的擡愛,還是她們有求於柳無傷,這一點讓郭家的一衆門客眼紅不已。
我本想讓梓淵一同前往,也好調節一下他的傷勢,不過他堅持不去,我也無可奈何。
最終決定把第三張請柬留給郭秀兒,多給郭家留一張請柬,看來不知又有多少人爲多出的那張請柬爭得頭破血流了。
郭秀兒雖然一直在和柳無傷說話,目光卻從來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那種過分的溫柔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我終於忍不住道:“秀兒,我找到南宮倩了。”南宮倩一事我對郭秀兒從未隱瞞,只不過把當事人換作了醉劍。
郭秀兒突然沉默下來,柳無傷也沉默。柳無傷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來郭秀兒對我的情意。
殺氣突氣,轉瞬之間又消失殆盡,接着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蔓延開來,剛纔跟蹤我們的數股強大氣息兀地憑空消失,他們死了麼?讓我驚詫的是,那轉眼即逝的強大殺氣竟然發自一人。
梓淵突然握緊了斷空,柳無傷的眼角抽搐了幾下,連郭秀兒也察覺到了充滿血腥的死亡氣息。
靜!只有一頓一頓的腳步聲緩緩走上樓來,緊接着樓梯口處閃出兩條風塵僕僕的身影,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一個充滿霸氣兼戾氣的年輕人,另一個是普普通通中年人,前者揹着一把巨刀,後者腰間隨便插着一把長劍。
巨刀之上血跡未乾,年輕人殺氣未盡,他一定就是殺人之人。
引起我注意的是他身後揹着的那把與人齊高巨刀,究竟怎麼樣的刀法才能讓配得上這把非同一般的刀?還有他究竟是什麼人?殺人之後居然還能面如常色,我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也殺人,但是每次殺人之後我都非常痛苦,我要不停地喝酒麻痹自己,然後不停地嘔吐。
還有那個看似平凡的中年劍客,無論在哪裡你都可以在大街上找出成百上千的像他這樣的劍客,我卻知道他絕不平凡,因爲他的眼神充滿——寂寞,這種眼神並不陌生,我曾在古傳昔的眼中見過......
“你就是醉劍?”年輕人不客氣地道,目光落在我腰際彎刀上時卻露出不屑的神色。
“是。”對於他這麼囂張的人,我向來不喜歡多話。
“聽說你有三張請柬,我要兩張。”一股強大的氣勢將我籠罩起來,擺出一副不容我拒絕的架勢。
有我在側,柳無傷當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裡,嘿嘿一笑插口道:“這位小兄弟,這麼大一把刀,背在後面對脊椎不好,容易導致脊柱老化和腰間盤突出等不良症狀......”
爲了緩解剛纔我們沉默的尷尬氣氛,柳無傷成功地博得了郭秀兒的嫣然一笑,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年輕男子身後那把巨刀突然消失不見,刀風猛至,堪堪停在柳無傷頸旁不足半尺之處,秋水劍鞘牢牢將巨刀抵住,男子幾次用力,巨刀都不動分毫,面露驚愕。
我亦驚詫於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恐怕他在刀法的修爲,已經在梓淵之上。
刀光再起,剛猛強烈的刀氣撲面而來,這次的對象卻是我,好象男子對於他的阻礙只會採取唯一的一種解決方式,就是——殺!
梓淵露出古怪的神色,刀氣,沒錯,就是刀氣。男子年齡與梓淵相若,竟然可以發出刀氣!
我這才恍然他使用這把巨刀的用意,只要力量夠大,巨刀的重量可以彌補功力的不足,男子的刀氣有一部分是借巨刀本身的重量發出,究竟是誰,竟能想出如此高明的辦法?
這男子定是天生神力,巨刀揮舞,竟無半點凝滯的感覺,刀法粗中有細,盡得刀法中的精華。
秋水出鞘,我有意試他刀法,劍氣與刀氣幾經周旋,並不急於進攻。
那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劍客,見到我似劍似刀的獨特招式,亦露出凝重的神色。
男子見屢次變招都不能奈我何,殺意大起,刀法驟變,暴風驟雨般再次向我捲來......
突然,一陣動聽的鈴聲緩緩靠近,打破了滿樓的殺閥之氣......
***
柳無傷突然面色大變,只見白素與瓏陽款款走上樓來,面對年輕男子的巨刀柳無傷亦是從容應付,此刻他的臉色卻比吃了葉百合親手做的飯菜還要難看......
瓏陽纖腰一擺,欣然走到劍拔弩張的戰場,婉媚地道:“小女子聞得冰風雪城的兩位大俠光臨西湖,立刻趕來一睹風采,順便送上今晚酒宴的請柬兩張。”
冰風雪城!代表黑道無上地位的武林聖地,自從五十年前連同慈航靜齋與魔門一戰之後沉默已久的冰風雪城再次涉足江湖,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另外,我不得不佩服二女消息之靈通,看樣子那兩個陌生男子剛到西湖不久,二女不僅探知了他們的身份,還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她們究竟是什麼人?
中年劍客輕咳一聲,年輕男子冷哼一聲收刀走到劍客身後,殺氣卻是絲毫未減,對我怒目而視。
中年劍客淡淡地從瓏陽白皙好似透明的玉臂中接過請柬,無喜無悲,轉身走下樓去,年輕男子又瞪了我一眼也不情願地隨他離開......
剛纔還在爲爭奪請柬一事大打出手,得到請柬之後卻又面無喜色,難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並非爲了參加酒宴,而是另有圖謀?
白素見他們走後,微微一笑,謙然道:“差點因爲小妹的一時疏忽,給醉劍大哥惹來不小的麻煩。”
我擺手示意無妨,請她們入席共飲,柳無傷狠狠地踩了我一腳。一臉曖昧地衝我鬼笑,好象在說:啥時候和白素兄妹相稱拉?小心被人妖嚇到!
瓏陽俏目一閃,笑道:“我和白姐吃過飯了,咦?柳大哥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肚子疼。”柳無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瓏陽美目中射出萬般柔情,呵護倍至地道:“柳大哥千萬要自己保重身體,奴家的病還要勞你費心醫治哩!”
“好說......好說......我肚子疼得厲害,那個......”看樣子,他真的很痛苦。
二女告辭離去,柳無傷再無心情與郭秀兒把酒暢談,郭秀兒和梓淵則被柳無傷的反常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總不能告訴他們瓏陽其實是......那個吧。
***
西湖之上,霧色悽迷,我兀一上船就感覺到了很多強大的氣息,不是來自於被宴請的客人,而是躲藏在暗中的敵人,這些氣息並不陌生,它們出自魔門。
難道魔門要趁機對二女不利?
我卻無暇把她們放在心上,極力搜索着南宮倩的氣息,估計很有可能她被人下了某種禁制,掩飾了她的氣息,否則上次來此的時候我就應該有所察覺。
二女宴請的賓客遍及浙江一帶,不是富賈一方的人物就是身份尊崇的武林中人,除了郭家、劍稷還有冰風雪城各請兩人,還有西湖幫的老大孔雄、浙江最高級的政府官員監察御史兼兵部尚書許文及其貼身護衛,其餘十數位各界名人且不細表。
如今官匪本是一家,縱然同桌共飲
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與古傳昔同來之人是古烈,早知道凡是與美女有關的活動都少不了他一號,難怪他名聲極差,一雙色色的眼神左顧右盼,似在尋找兩大才女的芳蹤。
郭成風怕郭家與劍稷再生嫌隙,帶着一個門客落座在離古傳昔很遠的地方,啊?你問我他帶的門客是誰......看不出來,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看來這張請柬得來不易啊。
後來聽說郭秀兒說他叫蕭秋雨,江湖中人稱奪命書生,本來玉樹臨風、白麪俊雅,如今比起賣豬頭肉的亦是不遑多讓,掌中摺扇依舊翩翩揮舞,殊不知自己豬頭三一樣的滑稽造型。
酒宴雖然豐盛,卻無人有心垂青,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遲遲不肯現身的兩大才女。
突然舞臺之上輕簾低垂,接着簾後現出兩道婉約窈窕的身影,一撫琴一**,所奏的依稀是昨晚那首耐人尋味的曲子,瓏陽陰柔的聲音隨之響起: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雲階月地,關鎖千重。
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
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在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行香子?七夕》中,大船緩緩離岸,向湖心駛去......
***
到現在爲止,我仍不知道從冰風雪城來的兩個神秘男子到底是誰。
瓏陽嬌媚陰柔的嗓音似乎具有無窮魅力,聽衆們無不露出癡迷的神色,包括郭秀兒在內,都深深地被琴蕭的樂聲、瓏陽的歌聲以及詞中婉約動人的濃濃深情感染着。
當然有幾個人是例外。
中午的年輕男子警覺得像豹子一樣,渾身散發出的肅殺之氣與晚宴的輕鬆景象格格不入。
平凡的中年劍客雖然依然保持着普普通通的作風,我卻知道他本人絕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輕鬆,因爲古傳昔好象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從見到他起就暗中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氣息試探他的反應......
按理說,醉劍兩次打敗向無蹤應該惹來古傳昔的注意,而此刻古傳昔卻好象絲毫沒有將我放在眼裡,難道他從我與向無蹤比劍的招式中看出了什麼端倪?
柳無傷目中露出陶醉的神色,表情極爲複雜,似是極力維持自己清醒的神志,堅決不向人妖妥協。
還有一個清醒之人就是我了,自然真氣流轉不斷,將干擾心神的雜聲屏除開外,眼下除了暗中潛伏的魔門中人,其他人俱在艙內,此時不去尋找南宮倩,更待何時?
想罷趁衆人出神之際,偷偷向裡艙摸去......
***
主艙之中隱隱傳來瓏陽說話的聲音,估計演出已經正式開始,此時就算她們發現我的失蹤,亦不能騰出身來尋找我的蹤跡。
使我放心不下的,是隱忍在暗中的魔門之人,隨着我不斷地深入裡艙,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他們,直到身處他們中間的時候,我才發現到他們的強大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直覺告訴我,他們之中很可能還隱藏着一個前所未見的超級高手,看來今日一場惡戰再所難免,希望可以找到倩兒並且可以和她全身而退。
儘管他們將氣息隱藏得很好,我還是可以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着的緊張氣氛。
當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與主艙的和諧之氣相比,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狹窄的過道兩旁,一扇扇神秘的門緊閉着,我不敢貿然入內,誰知道推門一看我所面對的會不會是某個面露兇光的魔門之人......
我小心翼翼地將真氣收爲一線從門外散入房內,仔細地逐一搜索着每個房間。
無論南宮倩被下了什麼禁制,呼吸總是不能避免的,好在自然真氣的感知能力極強,我可以清楚地將魔門的氣息與其他氣息區別開來。
突然,我的真氣似乎遇到某種阻撓,兀一進入眼前這間普通的房子就立刻消失,我加大真氣的強度,結果仍是如此,我不禁駭然,無論怎麼加強真氣都無法對房內產生絲毫感應。
裡面究竟是誰?
他的功力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整個房間像是被一個強大結界包容起來,縱是功力略高我一籌的古傳昔,恐怕亦沒有能力辦到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
不知爲何,房內之人好象沒有現身的意思,只是將我的真氣屏蔽在外......
既然他不願出手,我也樂得如此,免得還未找到南宮倩就先招惹大敵,不過他超強的實力卻已經在我心中種下深深的烙印。
出乎我預料的,幾乎整個裡艙隱藏的都是魔門中人,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在等待什麼時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在某某角落感應到了唯一一個與衆不同的氣息,我推門的雙手竟然有些顫抖,這氣息與常人無異,淡淡的呼吸,清香的味道,雖然感覺不到南宮倩真氣的存在,我幾乎肯定裡面之人一定是她。
我迫不及待地推開了房門,一個清冷憔悴的倩影映入眼簾,我輕輕喚道:“倩兒,是你麼?”
南宮倩露出困惑的神色,目光呆滯地看着我。
我連忙摘下面具,緊走幾步攬過她的香肩道:“是我,趙三啊,你不記得我了麼?”
南宮倩依舊不語......
我大急,她肯定是被人迷惑了神志,柳無傷一定會有辦法,我戴好面具後將秋水劍塞到她的手裡,拉起她的小手向房門走去。
她並不抗拒,茫然接過秋水劍,沒有靈魂一般呆呆地隨我走出房門......
事情進行地出人意料的順利,回到主艙一路竟然無人阻攔,不管瓏陽、白素出於什麼原因劫持南宮倩,只要她們加以阻撓,別怪我翻臉無情。
舞臺之上,瓏陽不停扭動性感的嬌軀,隨着白素銀蕭伴奏翩翩起舞,演出已到高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