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只我一人,我聞聲轉過頭去,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從後堂走出,雖然滿頭銀髮,卻面色紅潤,看來頗有養生之道。
我不解道:“老人家叫我麼?”
老者並不答話,緊走幾步來到桌旁,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捻起桌上“黑石頭”的粉末,先放在鼻尖聞聞,又用舌尖舔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世間極品,枉我做了五十年糕點,如此高超的技藝,老夫自愧不如啊。”說完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仔細地打量着我。
看他動作,我就知道他必是此道高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能得到同行的讚賞,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微笑着等待下文。
方纔那年輕的小二張大嘴巴,瞪着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老者的一舉一動。
老者乃是西域最負盛名的糕點師,專門負責劍稷宴會的糕點製作。因爲不喜市區喧鬧,在劍稷的西南角偏僻的地方開了一間小客棧,安享清福。平日偶有人來光顧,不是各地名廚來討教廚藝,就是達官貴人前來邀請,真正住店的客人,幾乎沒有。誰會選擇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落腳呢?
老者謙虛地道:“請問先生此菜名目?”
我瞅了瞅呆立在旁的小二,嘿嘿一笑道:“單手碎大石。”
老者不好意思地道:“先生莫要開玩笑,你們方纔的對話,我已經聽見了,小店照顧不周之處還望見諒。”然後面色一寒,向小二道:“納明,你下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小二納明面露愧色,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終於慢慢走出了客棧。
老者看着他的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道:“只有及時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纔有機會找到真正的追求。”
我仔細地回味着老者的話,這短短的一句話似乎蘊涵着無限的智慧,觸動了我的心絃。在我追求自然的道路上,是否也存在着什麼錯誤,模糊了我的視線?
老者提醒道:“先生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老者充滿玄機的言語博得了我的尊敬,我笑道:“此糕點是我自己所創,名叫‘黑石頭’,說實話,比起‘單手碎大石’也好聽不了多少。”
老者啞然失笑道:“名目而已,其最該表達出的是菜色的視覺味覺特點,與好聽與否有何關係?我料想這款糕點成型之時必然酷似磚頭,請問先生,老夫說的對麼?”
知音!我的第一感受,難得有一個同道中人與我有相同的感受。我看人生四大喜事還要再加一樣:同道覓知音!
安頓好小乞丐後,老者與我長談至深夜才各自回房。我們都有相見恨晚之意,我當然也知道了他的來歷。
當我介紹說自己是名刀客的時候,他卻沒有笑,他神秘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廚藝已經登峰造極,卻仍以刀客自詡,看來刀法絕不在廚藝之下!”
我們見面雖然不到一日,但好多想法竟然驚人的近似,談到最後已經無所不談,儼然已經將對方看作朋友了。他保密我會武功一事也就不在話下,不過我仍沒有將曾經的姓名告訴他,因爲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能在異域交到一位知音朋友,看來我也不虛此行了。
***
第二日清晨,小乞丐才轉醒過來。
我拿出餘下的“黑石頭”送到她面前,看着他狼吞虎嚥地“暴殄天物”,我不禁爲自己的美食哀悼。
在我美食的“引誘”下,她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她一生下來便是“天誅”,剛一出世就被父母拋棄,然後一直被一個年老的乞丐拾得,撫養長大,今年九歲。前天撫養她的老乞丐終於辭世而去,如今她只剩下孤身一人。
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吶吶地道:“我沒有名字。”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沒有人施捨給我飯菜,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菜做的這麼好,一定是好人。”
我無法再忍心看到她獨自行乞,受人凌辱,另外還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悄然在的心中升起,直到若干年後我才知道,那叫做父愛。於是我決定帶着她,並且要讓她過最好的生活。我要代那些欺凌她的人受過,補償上天的不公。
直到她梳洗完畢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暴殄天物”,我敢說,十年後的美女冊,她定然榜上有名!
我憐愛地將她拉到身側道:“從現在開始,你叫紅紋。”
***
我漫步在劍稷中心的街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是我到達西域的第四天了,平日除了和王博探討一些廚藝方面的知識,還向他熟悉了劍稷的基本狀況。我雖然拜託他打探南宮倩的消息,可是三天下來仍然杳無音信。
王博思想和我一般無二,對小紅紋也沒有什麼偏見,見她可憐,對她也是愛護有佳。
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我決定將紅紋留在客棧,自己出來轉轉,沒準能得到什麼新的消息。
黃昏將至,天色逐漸了下來,南宮倩的身影總是不斷在我腦海裡出現,我時時牽掛的美人,你到底在哪?
忽然一陣香風從旁邊吹來,茉莉花香,是達麗絲
達麗絲西域首富達加的女兒,也是我唯一的情人,每過幾天她都要去我的海蜃客棧住上一晚。在我的房間,與我翻雲覆雨。茉莉花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她是開放的、性感的,像一團火,每次她用充滿彈性的嬌軀將我緊緊摟住時,都能激起我最原始的慾望。
她可能沒有南宮倩般驚心動魄的美麗,皮膚還有些粗糙,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烏黑閃光的大眼睛,所透射出來的激情,卻好象有股攝人魂魄的魅力。
她見我望向她,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將我緊緊抱住,熱淚從她眼中流出,酥胸起伏不定,心緒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她將我拉進一個屋子,估計是她家多餘的房子。
她瘋狂地吻着我,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抱住我,一時房內只有我和她的喘息聲。
“我前天去找你,可是那裡已經……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她淚流滿面。
我坐在椅子上,雙臂抱着她的要,使她靠在我的身上,我們的臉
夾碰在一起,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我嗅着她的髮香和體香,都是茉莉花香。
我安慰着她,吻着她,擁着她,我知道她對我的思念。
達麗絲地嬌軀突然一震,離開了我的身體,不斷退後,直到將桌子作爲依靠。
“你的心裡在想着別的女人,你愛她嗎?”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彷彿能看穿我的內心世界。
我沉默。可是心裡卻再次出現南宮倩的影象。
“你變了,你沒有了強烈的慾望,你的心再次有了寄託。”
我愛她嗎?我還有資格重新愛一個人嗎?我不斷問自己。
突然達麗絲次撲到我的身上,死死摟着我,將頭埋在我的胸口,哭泣着、顫抖着。
她的問話觸碰到了我心底的死結,我最不想面對的東西,我更不知道如何面對她,一個深愛着我的情人,她還沒有結婚。
忽然我故作開朗地大笑一聲,使勁拍了一下她性感的臀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心裡卻苦澀得要命。
她拼命地搖頭,她愛我。
我站起身來,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道:“你是一個好姑娘,我祝你幸福。”
說完我轉身向門外走去,我沒有回頭,消失在昏暗的暮色裡。
此刻達麗絲正倚在門旁,含淚望着我遠去的背影。。。。。。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
我茫然走回王博的客棧,他一見我回來,趕快把我叫到屋內,告訴我有南宮倩的消息了。南宮倩與古烈將於一週後完婚,到時請王博去掌勺。
她現在人就在劍稷道場居住。劍稷道場是古傳昔和他的弟子鑽研武學和教導弟子的地方,古傳昔和他的弟子以及來訪的客人也都住在裡面,以便在道場中過招比試。
夜深人靜了,紅紋和王博也都睡去了,我卻在牀上輾轉反側。南宮倩的身影始終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終於我耐不住對她的思念,找了塊黑布蒙在臉上,從窗跳出…….
我來到道場後院牆下,剛要上房,突然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正在靠近。若非我的真氣對周圍的感知能力極強,不可能察覺到來者的存在。
我梢等片刻,只見不遠處果然潛來一個高大的黑影,確定沒人後從另一邊飛身上房。
看着他靈動的身法與真氣修爲,恐怕不在我之下,那裡來了個這麼厲害的高手?
我從牆外感應着神秘人的位置,跟着他的行蹤,我斂去所有氣息,與空氣融爲一體。
當我與他在同一位置時,他在房上,我在房後,突然覺得他的氣息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一個熟悉的名字在我腦中閃過:沙盜盧戰天!
***
不愧是沙盜之王,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他與古傳昔水火不容,居然敢孤入龍潭,就不怕劍稷高手的合圍之勢?
難道古傳昔並不在劍稷,他纔有恃無恐?
我悄悄跟着他,直到後院的馬棚,他身行一閃,迫不及待地向那邊奔去。
我本想趁他分神也縱入牆內,哪知我剛一觸到牆頭,盧戰天突然回頭,一雙電目朝我的方向直射而來,我連忙屏住氣息,暗呼厲害。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傳言說他是西域唯一可以挑戰劍聖古傳昔的人了,他恐怕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而且武功絕不在我之下。
盧戰天將氣息散開,幾次搜索確定沒人後才梢有放鬆,來到馬棚。
夜色雖暗,對我們這個級數的高手來說卻是毫無阻礙,我將眼睛迷成一條細縫,避免他察覺到我的目光,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墨羽一見老主人到來,興奮異常,就要仰天長嘶,忽然盧戰天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墨羽竟然收回剛纔的動作,輕輕將頭向盧戰天靠去。
天!它竟然通人性。
更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盧戰天撫摸着它的頭,輕輕道:“我過幾天再來接你,你自己小心哦。”
看着墨羽人性化般的點頭,我的眼睛差點掉下來。
盧戰天又親熱地拍了拍它的頭,轉身向其它地方搜索去了。
見他去遠後,我翻身過牆,徑直向馬棚走去。現在就好像有千百隻小手,輕輕撓着我的心,那叫個癢啊。如果我此刻不能滿足自己強烈的好奇慾望,恐怕要口吐白沫,飲恨而亡了。
墨羽見老主人剛走,新朋友又來了,剛要昂首長嘶,忽然想起了老主人的囑咐,還沒等我讓它禁聲,自己就將仰到一半的頭收了回去。
我心裡大樂,看怪物般地打量着眼前這匹神駿至極的烏黑寶馬。
墨羽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張開嘴,衝着我笑。好象在說,沒見過我這麼厲害的馬吧?
我的天!它竟然真的在笑!我狠狠揪下一跟它的棕毛,它有些吃痛,身體微微一震。
會痛,我不是在做夢。
我仍不死心,學盧戰天般伏在它耳邊道:“你……你聽得懂我說話?”它點點頭。
我又問:“你真的聽得懂?”它又點點頭。
我終於接受了這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摸了摸它的頭,讚賞它的聰明。
突然不遠處殺機暴現,盧戰天被發現了。我和墨羽“告別”後,急忙向殺氣的方向掠去。在道場後院東側的一個院落裡,七條人影將盧戰天團團圍住,我遠遠地關注着戰局。
七人六男一女,年紀最大的也不到五十,年齡最小的赫然是那日以劍氣打敗白衣青年的“天才少年”東心雷。
年紀最長的中年男子長聲道:“師傅果然神機妙算,猜中今夜必然有客前來訪。盧戰天!今天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盧戰天哈哈大笑道:“古老頭出去辦事,老大老二還沒從中原回來,就憑你們幾個小娃,我盧戰天還不放在眼裡。”
究竟有什麼事勞得古傳昔親自出馬?從盧戰天話中看,估計七人就是古傳昔的餘下七大弟子,包括他的一子一女在內。
盧戰天道:“快說!你們把我兒媳婦藏哪去了?”
“誰是你兒媳婦!”男子怒道。
“南宮倩!”
一個年輕
男子罵道:“胡說八道!三師兄,別和他廢話,我們一起把他拿下!”從年齡判斷,他應該就是古傳昔之子古烈,南宮倩的未婚夫,長相還算威猛,只是有些酒色過度的樣子。
說完只聽一聲龍吟,抽出長劍指向盧戰天。其他六人也同時亮出長劍,一時見院落中寒光大現,七柄冷森森的寶劍將盧戰天圍在中間。
從氣息上看,七人功力均在地界上位與天界下位之間,而盧戰天則古井不波,與他們對峙,看來仍未顯露真正的實力。
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突然一股強大的霸氣從盧戰天身上爆發出來,覆蓋了七人全部的氣息。
這是場內所有人都露出無比驚詫的神色,盧戰天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計。當然不包括我,因爲我知道盧戰天的功夫肯定不止於此。
局勢頓時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七人心中都泛起只有和老師對峙纔會出現的感覺,紛紛全力抵抗,這才從氣勢上堪堪從氣勢上與對手持平。
不過盧站天卻沒帶武器,以空手面對七柄長劍。沒有了烏鐵槍的盧戰天,能否敵的過古傳昔的七大弟子?
我屏住呼吸,準備欣賞這場別開生面的比試。
***
功力最弱人是古傳昔之女古霞,她首先受不住盧戰天強烈的壓迫,嬌叱一聲揮劍打破了對峙的局面,向盧戰天攻去,其餘六人知盧戰天厲害,怕八師妹受傷,也都加入戰團。
盧戰天探出雙指,夾住她的劍鋒,手法高妙之極。大喝一聲將劍奪了過來,剛好擋住後面的進攻。
好手法,盧戰天這第一招便先聲奪人,佔足了優勢,我不禁喝彩。
古霞長劍兀一脫手,立即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順勢向盧戰天刺去。
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
劍芒暴漲。
一股至剛至強的劍氣,從盧戰天身邊擴散而出,數丈外的樹枝斷作幾節,落在地上。
盧戰天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古霞由於離他最近,受傷也就最重,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竟非盧戰天一招之敵。
其他六人由於變招防禦得及時,倖免於難。
三師兄怒道:“佈陣!”
六人前三後三組成兩個三角形,將盧戰天再次圍住。
這個陣法看似簡單,實際卻異常玄妙,前後兩人可一攻一防,也可並肩進攻,退一步更可以雙雙防守,無論戰術、配合,都是上上之選,看來古傳昔在這套陣法上下了不少工夫。
盧戰天也發覺到此陣的厲害,執劍而立,以不變應萬變。他的劍氣再厲害也無法穿過一人,後面的人仍可繼續進攻,因此劍氣在此陣中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兩方真刀實劍的交鋒終於正式開始。
六人的劍意雖然相似,劍法卻截然不同,能創出如此劍法,並且因材施教,看來古傳昔絕非浪得虛名!我也想見識一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能教出這許多截然不同的弟子。
到了盧戰天這一級數,任何武器到了手中都能發揮極大的殺傷力。他的武功走的是剛猛一路,六人並不敢和他硬碰,再者他內功深厚,氣脈悠長,百招過後仍絲毫不落下風。
劍飛!盧戰天猛然將劍擲出,接着隨着劍光朝古烈和另外一箇中年人的方向掠去。
那是劍陣最薄弱的一方。看年紀,那個中年人應該是曾三十招敗在盧戰天手中的恆奇。
二人乍見劍光俱是一驚,又怕劍勢太猛,不敢擊落,向兩旁躲去。
盧戰天見機不可失,長笑一聲,突圍而出,眨眼便失去蹤影,大笑之聲不斷從遠處傳來。
六人呆若木雞,沉默良久,才抱起古霞進屋療傷。
聽他們開始對話的語氣,古傳昔好象把南宮倩藏起來了,盧戰天都沒找到,我也放棄了此行的目的,又回去和墨羽親熱一番後返回客棧。
***
第二天一早,我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王博,拜託他親自去道場打探一下南宮倩的消息。
他走後,我信步走進了紅紋的房間,她正在鏡旁梳洗。
經過兩天的調理,她的臉蛋已經透出了健康和青春的紅暈,烏黑的秀髮與潔白的皮膚相互搭配,透出難以形容的嬌嫩可愛。她見我進屋,起身行禮。
我在椅上坐下,溫柔地道:“紅紋,這幾天你過得習慣麼?”
她雙眼一紅,流淚道:“紋兒從未有過如此幸福的生活。從前的日子,每天都有吃的,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我憐意大起道:“你以後就留在這裡吧,王大哥會照看你的。”
“不!我要追隨先生,我的命是先生救的,難道先生不要我了?”轉眼間已經泣不成聲。然後跪下,擡起稚嫩的小臉道:“先生不答應,紋兒就不起來。”
再冷血的人,面對眼前可憐的小人也無法拒絕,何況我本就是個熱血的男人。我微笑道:“跟着我會受很多苦,你願意麼?”
紅紋拼命地點頭,喊道:“願意!只要能跟着先生,再苦的生活我也願意!”
我輕輕地扶起她,爲她擦乾眼淚道:“好吧,那你可要做好受苦的準備哦。”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真是個好孩子,我問道:“紋兒你長大以後是想成爲天下無敵的女俠呢,還是一個能做出‘黑石頭’這樣糕點的廚師呢?”
她想了想道:“紋兒想學武功!紋兒要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不讓他們受人欺負。”
我沉默片刻,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蓋子,將真氣匯於掌心,轉眼手中只剩下一堆粉末,遞到紅紋眼前,肅然道:“那你跪下來拜師吧。”
紅紋不容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粉末,然後與我進行了拜師大禮……
王博直到傍晚纔回來,迫不及待地找到了我,說仍然沒有南宮倩的消息。他還告訴了我現在城中彙集這麼多武林人士的原因。
其一,有很多世家不滿意南宮家與劍稷的聯姻,很可能會在結婚時加以阻撓。
其二,有一個隆重的拍賣會三天後將在劍稷道場舉行,古傳昔昨夜就是親自護送拍賣品——三件武器。它們分別是“暗蓮槍”、“破天劍”,還有就是“斷空刃”。
久違了的名字再次出現,斷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