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曹國舅!”
王維不知道汴京外戚的有哪些,找到了張九齡詢問。
張九齡聽了之後,說道:“當今皇后有兩個弟弟,排行老大的叫曹景休,老二曹景化。
曹景休天資聰明,不喜歡享受富貴的生活,不喜歡利用特權,而是喜好道教的修行。
曹景化小名花花,他自恃爲帝室的親戚,逞強行惡,搶奪百姓的田地據爲己有,是汴京有名的浪蕩子。
據陳王氏描述,當是曹景化殺了陳秀才。”
王維點頭,“那個穿着官袍,拿着玉板的人又是誰?爲什麼一見面就要打殺陳王氏呢?”
張九齡蹙着眉頭想了片刻,向吳道子問道:“道子,你真沒有看錯人?”
“呵呵,哈哈哈!”
吳道子搖頭大笑起來,過了片刻才慢慢地停下來。
王維和張九齡對視了一眼,都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哈哈,我擅長畫人,怎麼可能認錯人?”
吳道子拿出毛筆,隨手一揮,天空中便出現了一個人影,此人脣紅齒白,面如冠玉,穿着紅色官袍,拿着玉板,頗有幾分正氣,也怪不得陳王氏將他誤認爲一個好官。
只是王維看着這個人臉上露出幾分怪異之色,這個人竟然跟賈寶玉有幾分相似,無論皮相,或者氣質。
“張兄,此人是誰?”
張九齡道:“道子看人細緻入微,定然錯不了,此人就是曹景休。”
“曹國舅會濫殺無辜?”
王維奇怪地問道。曹國舅可是八仙之一,應該很有節操,不說五好青年,至少能達到四好吧?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替壞人遮掩行跡,動手濫殺無辜呢?
張九齡道:“曹皇后與曹國舅從小父母死得早,姐弟三人相依爲命長大,曹國舅對弟弟溺愛有加,十分縱容。
陳王氏一直要找包黑子告狀,可包黑子是什麼人,鐵面無私,別說一個國舅,就是王爺,他也敢擒來殺了。
曹國舅不願弟弟被包黑子殺了,因此才做出殺人滅口之事吧。”
王維搖了搖頭,對曹國舅有點小失望,這樣一個德行有虧的人,怎能列入八仙之中?那八仙的檔次也太低了。
......
汴水之上,有一葉輕舟在隨波逐流。
有一個邋遢的白袍帥哥倒在船艙裡,一邊喝酒,一邊悠哉悠哉地釣着魚。
忽然一陣清風吹來,一個拄着柺杖,揹着黃皮葫蘆的邋遢道士出現在小舟上,此人正是鐵柺李。
“鐵柺李來了!”
“師父,曹景休將那女子殺了。”
呂洞賓放下魚竿,“那女子死了?”
“死了,可魂體被唐國使團中的吳道子救走了。”
“救走了好啊,等到曹景化一死,曹國舅沒了牽絆,沒了心結,當知萬事皆空,就該入道了吧!”
鐵柺李沉吟了片刻,“師父,王玄奘也插手了此事,不會橫生枝節吧?”
“玄奘?”
呂洞賓淡淡一笑,“無妨,此事與他無關,他最多湊湊熱鬧。不過那小子是個亂子,做事常常出人意表,你也去汴京轉轉吧,未來一段時間,汴京肯定會很熱鬧。”
“好的師父!”
鐵柺李沉默了片刻,說道:“師父,詩魔一直沒出現,王玄奘最有可能就是詩魔。”
呂洞賓面色平淡地嘆道:“是也好不是也罷,無需理會。”
“爲何不管?”鐵柺李奇怪道:“要是沒了詩魔,天下會少了許多動盪。”
呂洞賓搖頭道:“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
聖族的氣運在始皇帝之時達到最盛,如日中天,如今聖族的形勢,猶如天邊的夕陽,江河日下。
在迴光返照時,他們的底蘊會全部顯露出來,那時候纔是真正對付聖族之時。
若是殺了聖子,聖族又會繼續潛伏下去,人間界何時才能清淨啊!”
鐵柺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此外,若玄奘真的是詩魔,我們也滅不了。”呂洞賓道。
“滅不了?”
“是啊,即使我們五絕一起上,也殺不了他。”
“詩魔有那麼厲害?”
鐵柺李不相信,這天下還有五絕對付不了的人?
“厲害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後之人。”
“誰?”
呂洞賓正要說話,小舟上的魚竿微微地晃了晃。
他一拉魚竿,釣了一條一尺長的鯽魚。
“哈哈,小魚,你撞到機緣了!”
呂洞賓輕輕在魚身上點了一下,又魚扔進水裡。
鐵柺李看到那魚鉤是直的,那魚可能有一點靈性,便冒着生命危險,自願上鉤,爲的便是一份機緣:點靈。
幸好它遇到了師父,要是遇到了姜子牙那個老不死的,肯定會變成一盤下酒菜。
“師父的漁者之道又精進了不少啊!”
呂洞賓將溼漉漉的手在白袍上胡亂地擦了擦,笑道:“鐵柺李,你可知道天下間誰最擅長此道?”
“朱熹?”
“他還比不上我呢!”
“張果老?”
“張老道稍勝我一籌,卻不是最厲害的。”
“難道是扶搖子?”
呂洞賓搖頭道:“漁者之道,分爲無餌之境、無鉤之境、無漁之境、無水之境,乃至無我之境。
如李隆基釣魚,尚要以身爲餌,算不得入道。
朱熹喜歡用功名利祿引人入教,後來用教化,勉強達到無餌之境。
姜尚釣魚,願者上鉤,算是無鉤之境。
扶搖子心無外物,無慾無求,算是無漁之境。”
“難道還有人比扶搖子還厲害?”鐵柺李驚訝道。
呂洞賓道:“自然,此人就在聖族之中,不知他是無水之境,或者無我之境,反正我是比不過。”
“此人是誰?”
“他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他,我不知道他的本體是誰,只知道他是道衍和尚,他是劉伯溫,他是黃巢的智囊尚讓,他還叫石之軒、李林甫...”
鐵柺李聽得大汗淋漓,“此人豈不是活了一千多歲?”
“所以他才厲害啊!或許你父親之事也與他有關...”
呂洞賓又搖了搖頭,嘆道:“他再厲害,也沒有幾年活頭嘍,除非他真的成了不死聖人,要是成了聖人,嘖嘖...”
鐵柺李疑惑道:“此人如此厲害,魔山怎會覆滅呢?”
呂洞賓道:“每一個大人物的降世,都會伴隨着血光之災,這算是一種獻祭。
如同東北的鷹王,一巢生有十二子,在十二個鷹子尚未學會飛翔時,將他們從長白山上扔下去,最後只有一個飛了起來,那一個就是最厲害的。
犧牲一些沒必要的,得到一個最厲害的,這纔是強者之道。
詩魔從魔山上跳下去又何嘗不是一次考驗呢?”
“什麼考驗?”
“命與運。身負大氣運之人,命硬,凡事遇難呈祥,逢凶化吉。若是詩魔尚未成長,就此死去,會是聖族的拯救者嗎?
不會!
想要拯救別人,需要先拯救自己。只有活下來的聖子,纔是真正的聖子,而不是天生的聖子。
這一點聖族比人族承襲制度強太多。”
鐵柺李點了點頭,人族皇權接替,主要是嫡長制,選出的繼承人是天生,不是皇族中最強的。
不過有些皇帝心狠,故意以皇位爲誘餌,引得皇子相爭,或許便是爲了獻祭,爲了尋找身負大氣運之人。畢竟血染的江山才更穩固,血染的皇位才更奪目。
“好了,你去吧,聖族之事與我等無關,無需理會!”
“是,師父!”
過了一會兒,呂洞賓見鐵柺李還沒走,“還有事?”
“師父,王玄奘若是詩魔,那師妹之事?”
呂洞賓的臉色突然黑了,鐵柺李趕緊離開,師父一旦發起脾氣來,可不管他是不是殘疾人。
“孽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