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成子的課程進入新的階段了。經過一個星期左右的連續催眠,潛意識裡對身體的控制漸漸浮現出來,變成意識本身可以感知的東西。
比如循環系統的工作,甚至消化系統和內分泌系統的工作也開始變得可以受意識的控制。廣成子要求“種子”們對自身的感覺達到每一塊骨頭,每一塊肌肉,每一個關節,甚至是每一滴血。在初期肯定會有顧不過來的狀況,廣成子解釋說,隨着熟練度的提高,你會清楚的知道想要達到某種效果,應該關閉哪些感知和打開哪些感知。
子弒對其的理解是一種次精神力的內觀,不是通過精神力,而是通過實實在在的神經系統來感應,說白了其實還在人類物質身軀的能力範圍內,並不算超自然力量。
所有“種子”的肉體爆發力,都強化了。
這便是廣成子的肌體控制程度訓練課程的最終結果。當然,這只是最終結果的一部分,按照克萊夫所說,結束訓練後會進行一次比賽,以淘汰不合格者。這次比賽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可以利用這機會無差別的幹掉一些對手。
詹姆斯的勢力被覆滅後,可見的局勢看上去安靜了一些。在外人眼裡,現在的局面是羅漢森一家獨大,其他所有人都在勢微之列。詹姆斯勢力是被羅漢森打掉的,這是幾乎所有局外人的印象,畢竟羅漢森是詹姆斯一直以來的公開敵人,也是表面上看唯一有這樣實力的勢力。
而這樣的情況,恰恰是子弒最希望看到的。
羅漢森的窘境讓他成爲衆矢之的,這會導致大家將目光聚焦於他,幾乎所有人都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子弒再行動起來,就不會太被別人注意了。
子弒一直明白一個道理。
不能爲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出頭鳥有羅漢森一個人做了就可以了,剩下的,便要由子弒來完成了。一些簡易照明設備的使用讓柳畫橋的作用值變少了一些,當然一味的暗殺也並不是子弒所希望看到的,畢竟這遊戲需要更好的可玩性,子弒需要一些對手來打發時間。
蕭晨現在已經很少在子弒旁邊了,除非子弒有事去找他,否則他不會主動來找子弒了。蕭晨身上的疑點很多,子弒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他並不是地球人,而是一個提亞馬特人。
提亞馬特人作爲太陽系真正的土著民族,早在八億年前就已經被阿努納奇人滅掉了,提亞馬特行星也在那場戰爭中碎裂,成爲火星和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那麼,假設蕭晨·奧維·克里斯真的是提亞馬特人,他是怎麼到達地球,或是說他的祖先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呢?
疑點。
就像恩利爾和伊南娜一樣,都存在一些子弒不瞭解的狀況。
這種感覺真可恨。
伊南娜……
子弒想起了老神阿努,以及他所說的話。子弒在同化過程中保留了恩利爾的指紋,而伊南娜……一定要得到她。
得不到她的效忠,那就得到她的雙手好了。相對於前者,後者也許更容易一些。至於恩基,那還是一個未發現的事物,子弒冥冥之中有一種感應,這種感應是在他同化恩利爾之後纔有的——納菲力姆倖存下的宇航員們,遲早有一天要重新聚首。那個時候,得到他們全部秘密的時機就到了。
比如說,恩利爾提到過的,記載了阿努納奇人一切資料的“針孔”。
肅穆蘭斯不知發展得怎麼樣了……想到這裡,子弒忍不住笑了笑。那是真正的得意,就好像一個小孩兒完成了自己的惡作劇一樣得意。
陳相玉,不過是早生了幾年罷了。
給陳相玉下絆子的計劃,早在初到未來計劃基地不久的時候就已經向八號吩咐了。子弒的良心也從來不會覺得不安,戰爭時期的犧牲是必須的,至於也許會有人覺得他對不起祖國……抱歉,東國並不是子弒的祖國,子弒是一個皮爾菲特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子弒所做的一切都是具有合理性的。
不知不覺,下課的時間便到了。廣成子已經不會理會子弒和蕭晨二人的走神,畢竟他們兩個看上去已經提前掌握了肌體絕對控制,這並不稀奇,畢竟傳聞中被送來未來計劃基地裡的人都各自身懷絕技,也許這正是他們所依仗的東西。
子弒一個人,無聊的往公寓走去。教室的附近很空曠,一條大路直通公寓,每天的往返中,大部分時間大家都是靜默的,只有少數時候會有人因精神問題發生衝突。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子弒的肩膀。
子弒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美麗而豐滿的金髮女郎。子弒微笑起來,道:“伊南娜小姐,你好。”
伊南娜有些侷促,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地面,就像是小學生面對老師時的表情。這可真不像伊南娜以往的風格。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見伊南娜遲遲不開口,子弒不耐煩地道。
伊南娜怔了怔,前所未有的羞澀讓她渾身上下不自然。就連羅漢森想她提出那種要求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畢竟和羅漢森……只是出於需要吧。
“子弒先生,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叫伊南娜,是前北族執政官的女兒。”伊南娜的聲音顯得沒什麼底氣,她說出自己的身份是想要擡高一下自己,然而她說完後便後悔了。畢竟是前執政官,而不是現任,這並不能成爲什麼籌碼。
“伊南娜小姐,你沒有家族名嗎?也就是姓氏。”子弒問道,“抱歉,我對北族的狀況並不瞭解。”
“伊南娜·卡普什金。”伊南娜並沒有放鬆下來,她的語氣還是有些不自然。
“哦……”子弒舔了舔嘴脣,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伊南娜的身軀。“卡普什金,在北族人的傳統語言裡,是白菜的意思吧。那伊南娜這個名字呢?北族好像並沒有伊南娜這個單詞。”
伊南娜有些茫然,道:“哦,是的,這是我父親給我取的名字,他說這名字的寓意是‘神賜的孩子’,有問題麼?”
子弒笑了笑,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