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眉頭一揚:“就算是飛龍鬥將,沒成長到天級之前也就那樣!我就不信我們兩個都磨不死他!”
太史慈點點頭:“至少到目前爲止,依然是我們佔主動!”
兩人再度聯手攻向郝昭,郝昭雖然應付起來比剛纔自如很多,卻依然是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畢竟是兩個地級頂峰鬥將聯手,天級以下無論是誰來應付都不會覺得輕鬆。
只是劉備看得暗暗心驚,郝昭現在雖然無法反擊,但逐漸站穩了腳跟,這裡又是他的主場,趕時間的也不是他,再加上自己頭上懸着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大殺器……怎麼看都是在限時關卡里遇到了一個血超厚的boss啊!
“……故太平氣至,”張曼成突然擡頭,“天道當理!”
地上的秘法陣突然爆開,閃爍無數金黃色彩,向四面八方散射而去!
正與甘寧等人纏鬥的郝昭身子一震,便要衝出包圍來,迎頭被甘寧攔住了去路:“想去哪裡?”
“沒空和你糾纏了!”郝昭說着便是一矛刺來,甘寧擡起大刀擋住,兩人便如之前交鋒那樣都後退兩步,甘寧卻大笑起來:“原來你的力氣沒漲多少!只是能捱打而已!既然如此……你哪裡都不要想去!”
這時候飛散開來的金黃光線已經衝到了光幕上,便如滾水潑雪,頓時光幕破出幾個洞來,破洞在光幕上迅速擴大,直至擴張到金黃漩渦處,頓時發出耀眼光芒,一時間整個牢獄的空間都被這光芒充滿,照得人睜不開眼。
半空中響起一記巨大的驚雷,在這封閉的牢獄中,就算空間再大也是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劉備被震得有點站不穩,卻看見何儀衝到張曼成身邊:“蠢貨,這秘法陣本來就不是你我這種人能破的!現在你是逞強了,接下來怎麼辦?不是坑我麼!”
“怎麼回事?”劉備吃驚地問道。
何儀怨念無窮地指着頭頂:“張曼成這傢伙,功力不夠,沒有將秘法陣破解完成!現在反噬就要來了!”
劉備再度擡頭,只見光幕雖然消失,那金黃色漩渦依然還在,比剛纔小了許多,但旋轉卻快了許多,而且有看着更加危險的景象發生——從漩渦中,有黑色的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
連甘寧也看得有點不安,直接問郝昭:“那是什麼東西?!”
郝昭的回答也相當直白:“我也不知道!這本來就是我仿製的秘法陣,而且我並未摸透那秘法陣的精髓……”
張曼成這時候卻擡起頭來,他已經全身是血,只有一隻眼睛還能勉強看清東西:“這個……就是大賢良師說過的……天意吧?”
“你在胡說什麼?”何儀沒好氣地道,“這鬼東西是什麼天意?”
“天意,就是我們不得不去遵從的東西,不允許任何違逆的東西……”張曼成嘆道,“我們扶持黃天未果,那就是逆天而行,蒼天自然要降下懲罰來,這不很正常嗎?”
“我管那麼多!現在要怎麼了局?”何儀一把抓住張曼成的肩膀,“你是渠帥!想辦法啊!”
“你也是……太平道衆啊……”張曼成笑道,“你也有……太平道的志氣吧?”
何儀愕然鬆手:“你……”
張曼成的身體正在逐漸化成灰色,不管是衣物、肉體還是頭髮鬍鬚,就像已經燒盡的香燭,只勉強保留着外表,稍微碰觸便消散開來,變成再也拼不回去的灰!
“太平道確實敗了……但太平道……不會屈服!”
說完這話,張曼成便轟然倒地,灰土四濺,看不出絲毫的人形!
“你這混球,死的時候還裝模作樣!”何儀幾乎是要跳起來,“我能怎麼做!跟你一樣賠上性命嗎!”
張曼成當然已經不能回答他。
何儀對着那堆灰燼發呆了極短時間,回過頭來望着劉備:“小子,現在外面是什麼時候了?還是大漢天下?”
“是。”劉備老實承認,“不過朝廷好像過得也不怎麼樣。”
“太平道呢?太平道還在嗎?”
“出身太平道的人還有,但是太平道……我沒聽說還在。”
“還真是啊。”何儀長長嘆了一聲,“這些年就像一場夢啊……張曼成這一死,大概我就是最後一個太平道衆了吧。”
劉備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安慰對方一下,雖然何儀的語氣無限蕭瑟,雖然現在清楚黃巾軍只是被左慈矇蔽,但黃巾之亂那幾年裡天下遭到荼毒,十室九空,屍骨遍野也是不爭的事實,而且這其中至少七成要算到黃巾軍的身上——堅信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對抵抗者施以毫不留情的殺戮,某種程度上比只是沉迷於雁過拔毛、禍害鄉里的某些官軍部隊更加可怕。
不管之前是否受左慈矇騙,做出這些事情的人,似乎並不值得太多同情。
不過劉備沒想到的是何儀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他重新擡起頭望着劉備:“小子,關在牢裡這些年,我也想通了一些事。黃天之說,或許是虛渺的,這就意味着我們過去做過的很多事,根本就是錯誤的……不,不是錯誤,是罪行!就憑這些罪行,我們也不該被原諒!但是,我到現在依然認爲,我們想要創造一個新時代的夢,絕沒有錯!”
“再好的理想,用錯誤的行爲實施,都不能以理想當做藉口。”劉備如此回答。
“那當然,這並不是藉口,這只是我們內心堅持的東西罷了,我不否認我們的行爲大錯特錯,但我絕不承認我們的理想有錯!”何儀望着那個漩渦和漩渦裡已經探出十餘丈,增加到幾十根的黑色觸手,劉備這時候才認出那觸手也是符文組成,“看好了小子,這是太平道送給這世間的最後一份禮物!看我破了這秘法陣!”
“不可能,你絕不可能破陣!”郝昭脫口而出,由於這詭異漩渦的原因,他與甘寧等人的戰鬥節奏也緩了下來,讓他有空隙說話,“這是我從郭嘉遺留下的文本中找到的東西!雖然他也還在研究的階段……但是被郭奉孝看重的秘法陣,怎麼會被你們這樣的人破掉!”
何儀滿臉嘲諷地看他一眼:“確實,我們連人級秘法師都算不上,只是勉強掌握幾個初級的秘法,一點用都沒有,我連最普通的秘法陣都破不了……如果這秘法陣不是用太平道的術法佈置出來,我也拿它毫無辦法!但我是太平道衆,三十六渠帥的候補!這秘法陣源自我們最熟悉的東西,它已經被張曼成破解一大半,我要是還不能解決,也枉稱太平道!”
何儀身上突然黃色光芒大盛,黃光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在頭上盤旋着升向空中的漩渦!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何儀低頭看了張曼成化成的灰燼一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算了,在這監牢裡一起住了十年,沒你還挺不習慣,等我馬上來地府找你!”
他全身都化作了一道黃光,直衝漩渦,黑色觸手遇到這黃光便不斷消融,直到黃光完全衝進了漩渦。
沒有轟鳴傳來,沒有光亮閃現,只有漩渦突然急速旋轉着縮小,最後消失在空氣中。整個監牢空間都回復了平靜,就像剛纔的大戰和那個秘法陣從未出現過,只有地上的一堆灰燼在無聲提示,這個能毀滅天級強者的秘法陣,被兩個連秘法師都不是的黃巾衆破壞過——以生命爲代價!
郝昭失神地望着那邊,甚至忘記繼續與太史慈和甘寧作戰:“這不可能,這……是郭嘉留下的秘法陣啊!”
“剛纔不是自己說過,只是個仿製失敗的半成品嗎?”甘寧冷笑一聲,“郭嘉仿製黃巾的秘法陣,你仿製郭嘉的秘法陣,威力只怕十不存一,還正好遇到兩個懂得破陣的黃巾黨……算你倒黴!”
“我確實是……太相信自己仿製的東西了。”郝昭嘆了一句,剛纔失落沮喪的語氣卻已經蕩然無存,“我郝伯道……是這襄陽鐵獄的獄守!決不許你們通過此地!”
“晚了!”甘寧大笑着一刀將他震開,狂風驟雨般的刀光向他攻去,“沒有秘法陣,你也就是個地級!本大爺一定要把你這身烏龜殼敲碎!”
郝昭勉力抵了幾招,斜刺裡又是一柄長槍刺來,郝昭姿勢已經來不及收回,頓時被這一槍刺倒在地,但他馬上又爬了起來。
“子義,要玩就一起玩,不用偷襲吧?”
太史慈無奈地看他一眼:“興霸,我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的?你還有時間玩?”
甘寧臉色一變,拍拍自己腦袋:“對啊,差點忘記了!”
“這郝昭就讓給我來應付,你和皇叔速去鐵獄下部!”太史慈望着郝昭道,“千萬小心,我有預感,襄陽鐵獄的防禦絕不止這個小子!”
“他已經幹得不錯了,如果不是遇到兩個剛好會破陣的,搞不好我們幾個都要被他耗死在此。”劉備也深有同感,“興霸,接下來可不能大意!”
甘寧頗有點不甘心地收起大刀:“子義,那這裡就交給你了!”
劉備這時候已經過了吊橋,和甘寧一起衝過正全神戒備的太史慈背後,直奔巖壁上那道小門,雖然門上落鎖,甘寧一腳踹過去,連鎖帶門都踹飛,搶先衝了進去。
“這麼順利?”劉備不由心生疑竇,在進門之前回頭再看了郝昭那邊一眼。
自始至終,郝昭都沒有表現出試圖阻止的跡象。
“你不打算攔截?”太史慈也好奇地發問。
郝昭搖搖頭:“閣下神勇,以我之力要對抗已經很勉強,不可能再有餘力阻攔劉備他們。”
“你果然知道我們是誰?”
“劉玄德的通緝佈告就放在城外,誰人不知?”郝昭苦笑,“閣下和錦帆賊的相貌,方纔也已經送到了鐵獄內……只是沒想到剛接到警報,你們就殺過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迎戰過於倉猝,所以沒能攔下我們?”
郝昭往那小門看了一眼:“不,有沒有我無關緊要,你們不管多少人,進入鐵獄下部……都是死路一條!”
而這時候,劉備瞪大眼睛,正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正前方數十道雪白的刀光,已經向他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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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今天我生日也要坐在電腦面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