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鄭遠清看清了牆角處的許書成,此刻許書成正和另一個黑影互相掐着脖子躺在地上僵持着,而那個黑影竟然還有條馬尾辮——那是個女人!被強光手電一照,女人看見了李若琳又撿起另一把槍正用槍口對着她時,頓時就泄了氣。
“我勒個去的!真是個娘們!老子斃了你!”那女人一泄氣,手就軟了些,湊着這個空擋許書成一腳把那女人踢開,一邊罵着一邊照着女人的身上猛踢幾腳,接過李若琳遞過來的槍踩着女人的頭用槍對準她的太陽穴。許書成倒不是因爲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而感到不好意思,而是這女人一出手就是死手,這樣的女人比男人更危險。
“書成,別激動。我有些話得問問他們。”鄭遠清卻突然對許書成說道。
“問什麼問?一槍斃了他們得了。”許書成抱怨了兩句,卻也沒開槍。
“嘿,哥們!把話說清楚了也許我們能做個朋友。”鄭遠清踢了踢蜷在地上的那個男人,“說吧,你們是怎麼打算的?還有,剛纔爲什麼不下死手?如果你們下死手的話還至於落到這步田地麼?”
“喂,遠清,他們怎麼沒下死手?快把我掐死個球了。”許書成摸了摸黑青的脖子罵道。
“你傻呀?人家拿着刀子呢,想殺咱仨人家會赤手空拳嗎?”鄭遠清從那個男人的腰間拔出一把制式匕首還有一個細長的、管子狀的東西讓許書成看,“還有這個,吹箭!丫的我說我右手怎麼使不上多大勁,原來吹箭上有麻藥。”
溫暖的火堆被重新點燃,五個人圍坐在火堆邊吃着烤肉,鄭遠清被這一男一女的吃相嚇了一跳,怪不得堂堂特種兵連一個普通小兵都勒不死,原來也是餓得皮包骨頭。
“你們多久沒吃東西了?”鄭遠清一邊烤着肉一邊問道。
“五天,粒米未進。”男人嘴裡塞滿了烤肉,含糊不清地說道。這個男人個子不高,170cm上下和鄭遠清差不多高,屬於精瘦型的體質;頭髮髒亂的猶如雞窩一般,一張顴骨高聳的臉已經餓得臉色發灰,不過仍然能看得出屬於那種很有鐵漢魅力的男人,他裡面是一身黑色的制服,乾柴棍似的身體裹着一件不知道在哪拾的破棉襖顯得空蕩蕩的,他的腳上穿一雙制式軍靴,和鄭遠清許書成穿的一樣;一雙帶着五指手套的髒手抓着烤肉往嘴裡使勁地塞着。除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外,怎麼看也不像個軍人——這都是餓得。
“你們特種兵怎麼會沒東西吃?我們倆都是普通兵還能獵個動物挖點野菜,你們還有吹箭、麻藥,怎麼不知道打點動物?外面那麼多兔子什麼的......”許書成狐疑地問道,這麼強的戰鬥力怎麼會沒吃的?他和鄭遠清都是普通兵、還是退役多年的兵,就這樣還能保證每天多少吃點東西,這兩個特種兵竟然能五天粒米未進,真是不可思議。
“我們不是特種兵。”那個女人接過了話茬。這個女人身材嬌小,體格纖細、勻稱,個頭大約160cm左右,小巧的圓臉,雖然餓得皮包骨頭,但是能看得出屬於那種很清麗的女人,這在部隊應該是軍花級別的了。她身上的打扮和那個男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挽着一個馬尾辮,除此之外髒兮兮的也只能看出來是個女人而已,只是這個女人年齡不大,估計在二十三四歲左右。
“我們是特警,沒受過多少野外生存訓練。”那女孩一邊說着一邊毫不淑女地啃着肉串,“別說打兔子了,兔子肉都烤不好。”
“這樣啊,我說呢。”許書成不吭聲了,特警和特種兵終究不是一回事。
“你們是北京出來的?”鄭遠清給那個男人遞了一碗水,“彆着急,多着呢,慢慢吃。”
“謝了。我們是‘藍劍突擊隊’的特警——”男人接過了水一飲而盡,摸了摸肚子這才說出自己的經歷。
男人名叫金雨堂,是北京特警支隊“藍劍突擊隊”的一名組長,比鄭遠清小兩歲;女人名叫韓燕,普通隊員,是爲數不多的10名女特警中的一個。屍亂爆發的時候,他們的五人小組正在鳥巢附近執勤,一開始面對“無辜民衆”他們不敢開槍,但是隨着吃人事件的發生,他們終於感覺到事情不對頭;當他們向上級請示是否開槍的時候,卻聽見步話機中傳來槍聲和慘叫聲,這時他們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暴亂而是一場真正的危機。
可是當他們明白這羣怪物必須爆頭才能消滅的時候,隨身攜帶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於是衆人駕車倉惶逃竄,在經歷過一場場血腥的戰鬥後,五人小組只剩下金雨堂和韓燕兩人。一開始的時候,五人小組憑藉着強悍的體質和武器還能從附近的村子中搜羅點東西,但是隨着人員的減少,他們只能靠吃野菜和樹葉撐下去了。直到今天,鄭遠清三人的摩托車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於是他們順聲而來,接着就發生了剛纔的一幕。
“——麻藥就那麼點,分成兩份更少了,你們穿的衣服都硬的掉渣、還那麼厚,吹箭根本打不到身上,所以只能打手,起碼讓你們拿不了槍。本來我們想把你們打暈,搞點吃的就走,結果沒看出來你們也是行伍出身。”金雨堂接過鄭遠清遞來的半截香菸用木炭點燃後美美地抽了一口,“哎呀,好久沒聞到過煙味了!”
“呵呵,如果能看出來的話我們估計也沒命了。”鄭遠清自嘲地笑道。萬事都有利弊;餓得皮包骨頭的鄭遠清和許書成雖然喪失了很大一部分戰鬥力,但是也掩蓋了軍人那種獨特的氣質,這讓他們今晚逃過一劫。雖然這兩名特警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撲過來搶東西,但是想結果自己也是很輕鬆的;特戰精英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就是這麼大。不過這兩人都到了這步田地還不妄殺平民,這說明這兩人的心眼不壞,如果能拉他們入夥,那麼自己隊伍的戰鬥力會成倍增強。
“我叫鄭遠清,41軍退役的;他是許書成,38軍退役的;這是我媳婦,李若琳。”鄭遠清衝金雨堂伸出了手。
“你們好!”金雨堂和鄭遠清、許書成握了握手,衝他們點頭致意。
“下一步你們怎麼打算?”許書成看了看韓燕臉上的黑腳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韓燕表示沒關係,“你們的傷——沒大礙吧?”
“小意思,就是有點胃出血。”金雨堂表示沒事,“我們打算着過黃河,不過黃河今年這個冬天根本就過不去。你們呢?”
“我們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我們已經在這兒附近轉了一個多月,根本就過不去;河北河南都是人口大省,這附近的喪屍漫山遍野,就憑我們三人兩車根本就跑不遠。”鄭遠清答道,“不行咱們一起?咱們五個人呢。”
“沒問題,我們倆入夥。”金雨堂點頭答應,看這三人雖然也是餓得皮包骨頭,但明顯人家有得吃,可能眼前這個從邊防軍退役的男人有野外生存經驗,跟着他們,哪怕打獵時打打下手也能混些吃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竟然有槍,有54不稀罕,稀罕的是他們竟然有步槍。至於人品,從一開始金雨堂就有了判斷,因爲李若琳完全就是沒受過任何訓練的普通女人,剛纔把槍塞他嘴裡不過是膽子比較大、性子比較烈而已;這樣一個女人對於兩個受過軍事訓練的男人來說完全是累贅,但是他們並沒有拋下她不管,這說明這兩人就是壞也壞不到哪去,絕對不是那種純暴力的倖存者團隊。
“OK,歡迎入夥。”許書成拍了拍巴掌,“既然我們有了五個人,四個戰鬥人員,那麼我們還有必要再拼着命的往屍海中跑麼?我們有槍,在這附近過冬也不錯嘛。”
“這倒是啊,我沒想到,唉,定性思維害死人。老金,書成說的不錯;我給你們露一下我們的家底:56式半自動步槍6條,54式手槍7把,其中兩把是零件;各式子彈還剩300多發;騎兵刀5把;77式木柄手榴彈5顆;摩托車兩輛。憑這些家底我們再搞輛車就可以進村子裡搜刮物資了。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一支倖存者隊伍有咱們的武裝強,只要能從附近村子中搜羅點食物、衣服、被褥,過冬還是不成問題的。”鄭遠清說道。
“也是,我們見到的倖存者隊伍還沒有這麼強的武裝。”金雨堂盤算了一下點頭道,“也好,我們抽個時間進村去吧,其他的等來年春天再說,怎麼樣?我們的戰鬥力你大可放心。”
“就這麼定了,明天休息一天,定一下計劃,過幾天咱們進村子。”鄭遠清當仁不讓地拍板了。在這末世,不是誰最能打誰是老大,而是誰有穩定的食物來源誰纔是老大,而鄭遠清無疑就是這個穩定食物來源的締造者。野外生存,可不是看看《荒野求生》和《懷斯曼生存手冊》就能學會的,很多東西沒有前輩手把手的教根本學不會。
(不好意思,草草向大家致歉,因爲家裡停電,所以晚了半個小時!但是這都不是晚更的理由!草草多發了點略表歉意!敬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