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劉紅兵大手一揮,冷冷地命令戰士們行刑。早已準備好的戰士們迅速列隊站在每一個死囚身後,隨着一聲聲上膛的聲音響起,一條條八一槓對準了死囚的後腦勺。
“呯!——呯!”十幾聲清脆的聲音響過,當飛濺的碎腦殼和腦漿灑滿了刑場後,小小的廣場上倒下了十幾具被轟爛腦袋的屍體,接着行刑的戰士們將這些無頭屍體拖走,然後用繩子掛在大門前兩個廢棄的電線杆上,劉紅兵要用血淋淋的現實震懾一切潛在的不穩定因素。
圍觀的倖存者們看着高高的電線杆上那十幾具仍然留着鮮血和腦漿的無頭屍體仍舊沉默不已。每個倖存者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樣,每一雙眼神都帶着不同的色彩,有兔死狐悲,也有幸災樂禍,但是一樣的卻是深深的恐懼,他們不是害怕這種殘酷的死刑,他們害怕的是有朝一日被吊到電線杆上示衆的會不會是自己?
“下面由陳達奎營長向各位宣的基地條例——大奎!”劉紅兵冷笑一聲命令車下的陳大奎宣讀條例,接下來的最新條例將會嚴格貫徹鄭遠清的“殺、罰”方針,劉紅兵要用嚴刑峻罰把阿圖幹基地整肅出一個嶄新的面貌。
“中國人民抵抗軍陸軍獨立第八師、下轄倖存者基地管理條例總則第一條:本條例將嚴格落實勞有所得、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的指導方針”
“中國人民抵抗軍陸軍獨立第八師、下轄倖存者基地管理條例刑法實施細則、第一條第一款:戰時抗命者,槍決;畏縮不前者,槍決;延誤戰機者,槍決;瞞報戰果者,槍決;貪生怕死者,槍決;背叛部隊、戰友者,槍決”
“搶劫、強姦、偷盜、裡通外人、散播謠言者,槍決”
“剋扣公糧、損公肥私、倒買倒賣、巧取豪奪、哄擡物價者,槍決”
“壞他人夫妻關係、遺棄病重配偶、不孝長輩、不護幼小、出軌尋腥者,男性倖存者初犯杖刑,再犯逐出基地;女性倖存者初犯裸身杖刑,再犯打入妓院,終身不得婚配、生育”
“婚外通姦者,一經抓獲,男女雙方均裸身吊於草場自生自滅”
偌大的基地裡迴盪着陳達奎渾厚有力的聲音,一條條明細的法規條例被清晰明狀地宣讀出來。在場的倖存者無不低頭垂手、滿頭冷汗地聽着這堪稱嚴刑峻罰的《刑法》條例,所有的倖存者長這麼大都沒聽過會有如此嚴苛的刑罰,每一個人都捏了一把汗,唯恐自己不小心犯了哪一條法令而死無葬身之地。
這就是鄭遠清讓熟知古代法例的舒文經數年之久研究、修改、論證出的一套末世法令,基本再現了古代治理亂世的“五十三杖刑,七十二斬刑”。
嚴刑峻罰雖然不適於和平時期,但是在人心凋敝、道德淪喪的亂世卻是最爲合適,在這末世更是合適;亂世用重典,不殺無以治軍,不殺無以統治,當然,等阿圖幹基地進入良性循環、人均素質提高後自然會啓動一套新的、相對寬鬆的條例。
“以上《刑法》總則及其細則要求每一位倖存者在兩個月之內爛熟於心,各居委會將在兩個月之後徹查每一位倖存者的背誦情況。基地管理部門將會層層檢查背誦情況,希望各位不要以爲這僅僅是個形式。”陳達奎放下手中厚厚一摞打印紙清了清發乾的嗓子說道。
“我們抗議!你們這是嚴刑峻罰!這是苛政!人民當家做主何在?各位兄弟姐妹們!我們不要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人民軍隊人民管!不是你們一家的!你們應該遵從中央的一貫思想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你們應該聽從人民的指揮!”突然人羣中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一個瘦弱的拳頭伸了出來高聲呼喊着口號。
“對!是人民養育了你們!是父老鄉親支持你們當權的!你們應該爲國爲民無私奉獻!你們這是殘酷剝削、魚肉百姓!你們還是不是解放軍?”
“我們要主人的權利!阿圖幹基地要民主不要獨裁!你們必須成立倖存者委員會和士兵委員會參政議政!”
“我們要講愛心!我們是愛心人類,不是畜生!”
“平等!自由!民主!我們要平等!我們要自由!”
“你們沒權力結束任何人的生命!”
意料之中的煽動鬧事果然出現了,什麼時候都有不甘心的人,什麼時候都有不識時務的人,尤其是那些明知道自己的權力會被剝奪的人、知道自己的特權地位將要不保的人更是不甘心就這麼算了,他們會尋找一切機會反撲,至於其他倖存者的生死?他們纔不管。
劉紅兵仍然是定定地站在步戰車上面不改色,他在等待,他在等待着不安穩因素漸漸浮出水面,劉紅兵已經預定了1500條人命的死亡名額,他倒要看看沒有揪出來的根子究竟有多深。
看到劉紅兵沒有反應,煽動鬧事的人以爲劉紅兵沒有想到這一茬,他們以爲劉紅兵已經手足無措,不少人一邊高舉着拳頭喊着口號一邊心裡面冷笑着:小子,你還太嫩,爭權奪利豈是誰有軍權誰就是贏家?法不責衆,有能耐你血洗阿圖幹基地?
然而令煽動者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圍觀的倖存者並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雲集響應,或者配合他們對劉紅兵羣起而攻之,絕大多數倖存者只是看耍猴似的扭過頭看了看這些伸着拳頭“爲人民而吶喊”的人,然後便淡漠地繼續低頭垂手。
衆煽動者剛纔還振奮有力的胳膊突然間變得越來越軟、剛纔還慷慨激昂的口號一下子變得氣若游絲,剛纔還在嘲笑劉紅兵的心思瞬間化作一身冷汗和劇烈的心跳;煽動者突然發現自己的腿竟然開始發軟、嗓子開始發乾、腿肚開始轉筋兒
劉紅兵依然是那麼淡定地看着那一個個越來越軟的胳膊和一張張開始發青的臉,確實有些出乎意料,煽動者竟然還不到三百號人,看來阿圖幹基地人心向背已然分明,石原隱藏的根子並不深。
“阿七,全部拿下。”劉紅兵面不改色地對車下的阿七命令道,阿七點頭表示明白、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猛地一揮,300餘名全副武裝的戰士手持衝鋒槍、如狼似虎地撲向分散在人堆裡的煽動者。
“哎呀!他們要搞白色恐怖啦!鄉親們他們要逮捕無辜民衆啦!”
“鄉親們啊!大家快反抗啊!他們要屠殺人民啦!”
“鄉親們他們要搞大清洗啦!大家快反抗啊!”
“大家看啊!他們要濫殺無辜啦!他們要血洗阿圖幹基地啦!”
看到眼冒殺氣的戰士端着槍從各個方向向人羣衝來,剛纔還“義憤填膺”的煽動者一邊拼命往外擠一邊瞪着驚恐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垂死掙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就會被孤立,他們更知道被抓去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嘩啦啦啦!”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響起,令煽動者沒有想到的是,他前方密密麻麻的倖存者迅速擠在一起給撲來的戰士讓出了一條道,而那條道的兩旁便是一張張幸災樂禍的臉和譏諷的笑容。
“快TM給老子讓開!”一箇中年煽動者擠着擠着卻發現根本擠不動,他身後的倖存者竟然自發地擠成了一堵人牆死死堵住他的退路,而他面前的倖存者正在向兩邊擠給走向人羣的戰士騰出一條道。
看着滿眼冒紅光的戰士手持警棍和衝鋒槍離自己越來越近,煽動者拼命想要逃跑,可是那堵人牆卻越來越厚實,他根本擠不動半分。
“C你MD!趕緊給老子讓開!不然老子卸你條腿、乾死你老婆!讓你閨女當性奴——讓開!快TM給老子讓開——!!”煽動者擠不動人牆突然變得狂躁起來,越來越劇烈的恐懼讓他失去了理智露出了本性抓着面前的兩個男性倖存者連踢帶打,嘴裡面還在不斷威脅着。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面前兩個倖存者死死抱着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是身體死活不挪動一步,兩個老實巴交的倖存者在用自己的方式無聲地反抗着。陷入狂暴的煽動者拼命地毆打着面前的倖存者卻依然無法移動半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任他欺負、如軟柿子一般的倖存者竟然如此大膽!
“打!打死狗日的!爲閨女們報仇!”突然一聲驚雷般的怒吼在人羣中響起,緊接着一條衣着破爛的腿狠狠踢上了煽動者的腰間。
“打!打死他!打死他!”
“揍死他!爲閨女們報仇!”
“弄死他,弄死他”
一看有人挑頭,一時間羣情激奮,剛纔還沉默不語的倖存者瞬間如火山爆發般怒吼起來,一隻只拳頭、一條條腿如雨點般砸向狂暴的煽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