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牌友才一努嘴,什麼動作沒開始呢,就被陳寶怡厭惡地推開了。
牌友以爲是陳寶怡要反悔,立刻怒瞪了他一眼。
就見陳寶怡逆着他道:“T呢?”
T?用T多不舒服!牌友想都沒想就要拒絕,陳寶怡又不悅了,冷冷地盯着他,牌友被盯得渾身一軟,只好爬下來,忙不迭回家拿T去。
女人真不好伺候,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但是……唉!陳寶怡是真他媽漂亮,折騰一下也值了!
一來二去地在雨中跑來跑去,牌友的衣服都溼透了,但熱情也高漲到了頂峰,如箭在弦上,不發就得斃命的程度。
牌友剛樂不到半分鐘,嘴巴都還沒捂熱,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一輕,被一股大力從沙發上提了起來。然後臉上被天昏地暗地捱了好大幾拳。
牌友反應過來後,忍着劇痛的臉頰,艱難地睜開半隻眼睛看清楚來人,竟然是一臉怒氣衝衝的老陳。
“靠!你們父女他媽的玩仙人跳呢?!”媽的!媽的!到手的熟鴨子飛了!這他媽的都什麼事兒!
牌友爬起來掄起拳頭就要往老陳的臉上招架,今天誰他媽都別想阻止他,事兒都辦到這個份上,能下得來臺嗎?不可能!
嘭嘭嘭!
兩個男人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來。
最後當然是牌友輸了,他的噸位不敵老陳,怒氣也不敵老陳,而且由於前面的某些事兒,他的某些位置行動不便,他當然打不過老陳,還被老陳一腳踹出門去,從樓梯間滾下去。
摔得他鼻青臉腫,渾身是傷!
梁書宇那會兒剛要出門去交易市場,繼續安排今天的交易計劃。
結果卻見到對面自家的大鐵門裡衝出一個不算熟悉的面孔,那人被揍得嘴歪眼斜,鼻血流了一地,怒氣沖發奔回出租屋內,又拖了一把長長的西瓜刀回來。
梁書宇頓感不妙,一時已經猜到前因後果,因爲近日牌友出入陳寶怡家都瞞不過樑文靜等人的眼睛,這些信息早就一一彙報給男人們,好讓他們知曉附近的情況。
梁書宇正回頭,就看見嶽石峰已經站到自己身後,把剛纔的情境看得一清二楚了。
嶽石峰最近都沒管陳寶怡的事情,他會出手阻止麼?
這點梁書宇還真不好說。
但如果嶽石峰出手呢?
如果是以前,梁書宇會擔心這會給家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現在梁書宇卻覺得,麻煩永遠是別人找上門來的,不是自己惹出來的。
不一會兒,樑文靜、魏有祺、嶽敏等人都到石壩上來,盯着對面,“發生什麼事了?”
魏有祺說:“某些交易沒談妥唄。”
樑文靜靜默無語。
嶽敏看了她一眼,記得樑文靜以前也和陳寶怡玩過,只是後來熟悉性格後日漸疏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有你的選擇,她有她的選擇,外人干預不了。”
樑文靜抿了一下嘴,她不想搞得好像自己有多高尚似的,只是她有個好弟弟好母親,她被保護着而已。
如果讓她站在陳寶怡的立場上,能做出什麼樣的行爲,誰又能預知呢?
樑文靜抱住了嶽敏,“嗯,畢竟每個人面對的困難都不一樣。”
樑英和秀萍阿姨也趴在窗戶後面注意着外面的動靜,不一會兒就聽到對面二樓陳寶怡尖銳的號喊聲。
老陳家,牌友很沒面子的被奪了西瓜刀,其實他很想一刀捅死老陳,那陳寶怡就沒有任何可反抗的機會了。
然而他也是有心無力啊,因爲他打不過,刀還被人搶走了!
“你就這麼下賤?!”看着眼前這個和她母親有三四分相似的女孩,老陳簡直怒不可遏。
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卻始終沒能動手。
陳寶怡嘲諷着嗤笑:“我又不是你的女兒,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管我?還是說,你也對我有意思。無所謂咯,只要價錢到位,什麼都好談。”
老陳簡直不敢相信陳寶怡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以前她只是任性一點,刁蠻一點,但何曾這樣下賤、無恥過!
啪!
老陳無法再容忍地狠狠一耳光甩在她的臉上,紅色的巴掌印瞬間印在了那張幾乎透着白光的臉上,顯得格外醒目駭人。
老陳看着又有一點後悔,心裡絞痛似的,好悽,好慘!
怎麼會這樣!
陳寶怡被一個巴掌甩偏了頭,頭髮蓬散地遮亂在眼前,頭髮縫隙裡她那雙噙滿恨意的眼睛更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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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寶怡的嘴脣抽搐着,拉動着她臉上的肌肉,好似在隱忍,又好似在爆發。忽然,她一擡手,也一個狠狠的耳光抽在老陳的臉上。
然後她抖了一下眉,咬牙將臉上抽動的肌肉狠狠地壓制下去,使她的面容更從容,因而揚起了下巴,好似居高臨下地,不屑地,蔑視着老陳那震驚而不信的蒼老面孔,“你,沒資格打我。”
一字一頓,是她絕不妥協和示弱的宣示。
“你從沒管過我,從沒關心過我,從沒有愛過我,你對我只有打和罵,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
“你甚至都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們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
“你不過是個連自己老婆都不敢罵的懦夫,你只會罵我,只會把怒火撒在我的身上,你憑什麼?我憑什麼?你有資格管我嗎?”
“你根本不配!你這個懦夫,人渣!”
轟然,老陳像一個被巨石反覆砸過碾壓過的爛番茄,擠出了一地紅豔豔的汁,是他心頭的血,是他半生的恨,被陳寶怡無情地踩在腳底下,碾了又碾。
老陳想要反駁她,但好像找不到確切的證據。
因此渾身無力了,頹然了,半生的堅持在這一瞬間崩塌,不敢相信,無法相信,難以置信,在陳寶怡的眼裡,他竟然僅僅是這樣的嗎?
牌友看了一場戲,總算看明白了,原來陳寶怡根本不是老陳的親生女兒嘛!
“寶怡,既然他根本不是你爸,你也不要跟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呢,萬一哪天他對你起了歹心思怎麼辦?去哥哥家住,從此哥哥萬事給你做主!”
牌友捂着滿身的傷痛站起來,挪到陳寶怡旁邊,一臉正意盎然地說着。
陳寶怡挑着眉看他一下,“好呀。”
牌友喜不自勝,拉着陳寶怡就往外走。臨走還不忘了桌上那一大包方便麪。
畢竟那是給寶怡的,留給老陳作甚!